仇五擡頭一看,這人乃流蘇帝國皇帝最小的女兒,姓蘇,名藜。
此女今年剛過十七歲,身形長的嬌小玲瓏,扎着兩個可愛的丸子頭,她的睫毛很長,一眨一眨間甚是好看,粉嫩的臉上肌膚如雪,今日她穿戴的爲碎花長裙,後面託着長長的衣尾,盛夏時節她也不怕熱,肩上還披着一塊紅布做成的披風。
關於認識她的經歷,就比較奇葩了,蘇黎的一名哥哥在娑砣門,論輩分仇五該喊一聲師叔。
蘇黎去過金剛山,閒雜人等要想上山,需弟子出來迎接纔可以。
由於蘇黎是空着手去的,也無拜貼等物,所以就被阻攔在了山下。
蘇黎氣不過大打出手,就憑她那洞氣境的修爲能鬥過誰,後來是仇五爲她解了圍,蘇黎不但不承情,見到他哥哥後還變本加厲的告了仇五一狀。
而這告狀的原因,居然是因仇五未及時出現護她周全…
她哥哥當時就笑了,說了半天才將這位小公主哄好,還專門囑咐她仇五的修煉天賦非比尋常,切勿與之交惡,如此蘇黎纔算放過了他。
“蘇黎?”仇五面露難色,“你咋在這?”
蘇黎自來熟的坐下,“我爲什麼不能在這?”
她這一句反問,將仇五徹底問懵了。
蘇黎坐下後,全然不客氣的開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還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大碗酒與仇五共飲,倒讓一旁陳如風看的目瞪口呆。
“這天都黑了,你快回皇宮去吧!”喝了三大碗後,仇五催促道。
蘇黎豪邁的一擺手,“不回去,我不回去,今晚皇宮設宴,宴請狡國的相國等人,那種場面我不喜歡!”
狡國爲東境人域第四大國,綜合實力很強。
流蘇帝國與流光帝國,這兩個國家常年征戰,爲一點點國土就會發兵開戰,此時狡國派人前來興許是關於戰爭的。
此事陳如風不關心,過了今天晚上他得啓程趕往天符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蘇黎有點喝多了,非拉着仇五入住皇宮,以盡地主之誼。
仇五當然不樂意,盛情難卻推辭不掉,蘇黎這姑娘身上帶着野漢子的性格,她已將自己的腰帶扯下,一頭綁在了她的手腕上,另一頭套住了仇五的脖子。
“跟我走,你這大老遠的來一趟,怎好意思讓你住客棧呢?”蘇黎說話稍微言語不清。
走過幾條街道,皇宮映入眼簾,做爲流蘇帝國的皇都,皇宮內修煉的氣派非常,單是峰塔就不止十座,仔細一數後共計十八座峰塔,每一座峰塔上都放了夜明珠,在夜間將皇宮照的通明透亮,剛好皇帝共有十八個子嗣,每一座峰塔對應一人,高低各不相同,奢華程度也不一樣。
據蘇黎所說,皇帝居住的地方名爲正陽宮,宮殿外被皇城護衛把守森嚴,但無論是宮女,亦或是太監,都離正陽宮很遠,防止偷聽到殿中傳來的異動等等。
不巧皇帝今夜不在,皇都的高手強者大部分都外出了。
負責款待狡國相國的人,爲皇帝的第八子蘇榮。
此人一身正氣,從小在軍營中長大,與皇帝的其他子嗣關係不和,行事風格過於強勢,以至於很多人都疏遠他。
流蘇皇帝生怕蘇榮辦事不妥,讓三十幾名大臣陪同左右,蘇榮負責陪酒,大臣們負責溝通。
“看見沒?這便是我居住的扶搖峰塔!”蘇黎含糊其辭的說道。
塔外看守的皇城護衛,在看見蘇黎醉醺醺的後,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迎接。
“小公主,你又喝多了。”一名皇城護衛埋怨道。
蘇黎用軟乎乎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臉,“誰說我喝多了?”
她回身指了指陳如風與仇五,“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你快收拾好兩個房間,他們要在塔中住下。”
皇城護衛不敢怠慢,與三名同行之人去往扶搖塔。
蘇黎拉着仇五的大手說道,“說什麼也要在皇都多住幾天,師叔說了讓我和你做好朋友,好朋友…”
仇五從始至終都沒怎麼言語,他被不喜歡的女人接近時,總感覺是在背叛古紫瑤,這種心理至今沒得到解決。
不久,皇城護衛回返,蘇黎躺在花園的水池邊上睡着了。
“小公主交給你們了,我們告辭!”仇五說道!
皇城護衛點了點頭,叫來兩個宮女攙扶起蘇黎。
陳如風與仇五往皇都外行去,若住在這裡總感覺不自在,具體的也說不起來,總而言之皇都內充斥着一種壓抑感。
“等等。”突然,陳如風止住腳步。
仇五不明的問道,“咋啦?”
陳如風又說道,“剛剛從久光宮出來的人很面熟。”
設宴就在久光宮,這時候的宴會已經結束了,陸續有人不斷走出,陳如風說的面熟,是因他認出了人羣中的景安,雖只匆匆一面,但不會錯的。
陳如風說道,“你先回客棧,我跟過去看看!”
仇五不懂如何屏蔽境界氣息,五行功法本就攜帶。
景安好認,他臉上全是鱗片,屁股上還有尾巴,這種種特徵都已說明。
陳如風在後面走的很慢,景安被一羣人簇擁着離開了皇都,這羣人身穿的服飾顏色爲白黑相間,頭上都帶着一頂高帽。
景安落腳的地點也在客棧,說來也巧了,居然跟陳如風同一家。
仇五選定的房間爲五樓,景安住在六樓。
離午夜還早,景安回來後未睡下,跟他一塊來的人,各自在房中也都沒睡,這種奇異的現象讓陳如風多留了一個心眼。
“咚咚!”
剛過凌晨十二點,陳如風敲響了景安的房門。
這一樓層的房子都被狡國人預定了,他這一敲門頓時驚住了旁邊的人。
“誰?”景安警惕的問道。
陳如風咳嗽了兩聲,“老朋友!”
景安動都沒動,運用靈氣引開了房門,放陳如風進來。
“果真是你。”陳如風看清了景安的面容,隨之摘掉了人皮面具。
他身上穿戴着盔甲,渾身的氣質如同換了一個人,他跟隨逅公子時爲一個本本分分的下人,而今卻已判若兩人,在祁行山上那日,景安的體內還存在別人魂魄,也就是黑暗神教教主之子陰翳。
景安一愣,拱手見禮,“謝你當初救我家公子性命。”
陳如風托起即將跪下的景安,“我與逅公子的情義很深,救他是理所應當,你不必客氣。”
隨即,陳如風開始問道,“看你的穿戴,莫非你是相國大人?”
景安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我與陰翳共存一體,狡國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陳如風再問,“那你們來流蘇帝國是爲了?”
景安施展出一道靈氣屏障,爲防止他人聽見。
“前來殺掉皇帝的親信以及子嗣。”景安語出驚人。
陳如風惶恐不安,“爲何要這也做?”
景安又說道,“狡國收了流光帝國的好處,我不得已而爲之,不然就得不到那件東西。”
陳如風眉頭緊蹙,則在思索着景安的話是真是假。
按理說,景安的身體這會是他本人駕馭,就不可能有假,要是那陰翳就得另當別論。
他與蘇沐關係一般,卻不想聽到她的死訊。
“你們何時動手?”陳如風追問。
景安轉身拿過牀邊掛着的一件兵器,“我們已經動過手了,之所以還不走,是在等皇宮大亂,也好免去了後顧之憂。”
陳如風走到窗臺邊,推開窗戶看向皇宮,此刻的皇宮內火光沖天,豎起耳朵一聽慘叫聲衝破雲霄。
景安往門外走去時說道,“我在酒菜中下了屍魔毒,食下後六親不認見人就殺,直到用盡全身的精力爆體而亡!”
陳如風怒道,“景安,你糊塗啊!”
他來不及去通知仇五,飛速的御空往皇宮行去,除了扶搖塔沒動靜,皇宮內亂的不可開交。
火焰燃着了宮殿,濃煙四起。
屍魔毒無藥可醫,這是一位毒師勾兌的毒藥,凡中了此毒的人活不過一個時辰。
蘇沐穿着一身白衣,看樣子應是睡袍,她手中持着一柄長劍,這回已殺紅了眼,靠近她十步內的人皆無生理。
蘇榮的修爲不低,已是入微境高階了,單憑他一人就能讓皇宮血流成河,景安用的手段可謂狠辣至極。
“唰!”
一位老者從皇宮內的後山御空而來,立定在了空中觀望。
他乃流蘇皇帝的師傅,將爲我。
這位老者年歲大了,身着一件灰袍長衫,背手而立間盡顯大家風範,若無他坐鎮流蘇帝國,那流光帝國的蘇珏烈早就攻來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將爲我詢問道。
回答他的,是那慘烈的嘶吼聲,他擒住蘇榮後,沒想到往日對他恭恭敬敬的蘇榮,欲要斬掉他的腦袋。
“屍魔毒,好狠的手段。”將爲我發現了端倪。
他做不到解毒,只好以強勁靈氣封住了毒素的行氣路線,以免流進五臟六腑,毒發身亡。
“天要亡我流蘇帝國啊!”將爲我唉道。
這次,單是皇帝的子嗣就佔據了九位,還不算陪酒的三十幾名文將武將,這可是流蘇帝國的根基,動搖不得!
“唰…”
陳如風身影閃動,一下抓住了發狂的蘇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