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後,緬甸境內,仰光市。
經過長時間的休整,仇五身上的三處槍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若不是有兩處槍傷觸及骨頭,依靠仇五驚人的恢復力恐怕更加迅速。
在仰光市以南的地方,有一個小鎮,這裡的經濟還很落後,城市建設就像國內的五六十年代,大街上的人有很多沒有鞋子穿,就連最基本的衣着也顯得破舊,人們把最多的希望不是寄託於努力生活,而是都在寺廟裡做着祈福,希望幸運降臨在自己身上。
十二月初八,這天下了小雨,東區的大街上人煙漸漸稀少,身處在一家二層小樓旅館內的陳如風三人,此刻正在屋裡檢查着剛剛收到的槍械物質。
陳如風拿着望遠鏡,走到了窗邊,用手擦了擦因房間溫度過高而產生的玻璃氣體,從望遠鏡裡可以觀察到,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三百米開外處,有一片作爲訓練的沙場,在沙場的西南方臨近有一座寨子,大門處建造有兩個五米高的崗位,兩個背後揹着步槍的士兵,正在上面走來走去的巡邏。
時至中午,寨子裡有人在擦槍,有人在賭博,有人在互相搏鬥,這處寨子便是徐問天養的兵力,對外號稱一個團,實際上滿打滿算加上廚子也不到五百人,就憑這不到五百人的團,在當地那也是沒有人敢招惹的存在,只因徐問天不止是在緬甸境內有勢力,附近的幾個國家他養的都有兵力。
屋內,檢查了一番槍械後,仇五臉上掛着不滿,“什麼玩意,就這種貨色?”
他指了指地上被打開蓋板的幾個木質盒子。
陳如風收回視線,放下望遠鏡回頭看了一眼,“這就不錯了,你以爲在俄羅斯呢?想要什麼有什麼,這是哪?這是緬甸。”
指責完仇五,陳如風又拿起望遠鏡觀望起寨子,一個半月了,在仇五養傷期間他一直在探視有沒有徐問天的蹤跡,資料上顯示徐問天在處理完新加坡的事宜後,會來緬甸一趟取一下當地的販毒賬目,結果這麼長時間也沒有任何關於徐問天的消息。
一連又過了三天,在三天後的午時,大街上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十幾輛車的隊伍浩浩蕩蕩的由東往西駛來。
身處在旅館內的三人聽到動靜後,走到窗邊觀察起街道上的情況。
在看到十幾輛車的隊伍駛進軍營,又看到徐問天本人下車後,木靈臉上洋溢起興奮勁說道,“沒錯了,徐問天到了。”
“嗯。”
“嗯。”
陳如風與仇五回答道,一句話洗去了等待多日的疲憊。
很多事情不懼等待的時間有多久,而是懼怕等不來一個結果,哪怕是錯的……
早在徐問天沒有到來之前,三人早就制定好了暗殺計劃,在軍營寨子的西北處是所出貨碼頭,可以在那裡的角落進入寨子,因爲那裡搬運工人比較多方便混入。
方案一,穿着搬運工人的服裝套在外面,在進到寨子之中後,再脫掉外衣露出裡面早早穿好的軍服,然後開始尋找徐問天進行暗殺,如果暗殺成功,那就三個人從原來的地方退走,至於在撤退的時候,能不能全身而退,那就看三個人自己的造化。
方案二,暗殺如果失敗,三個人誰也別讓對方遭罪,一起來的一起走,也落一個不遭罪,要是有一個人被抓,那個人就立刻自殺,做到不拖累隊員,剩下的人留着在下次時機成熟時再次暗殺。
暗殺的時間定在了凌晨的三點到四點之間,那個時候的軍營士兵大多數都已經熟睡,方便暗殺。
在國內的時候仇五被抓,導致狙落入了警方的手裡,要不然也不至於犯險進軍營,而在緬甸本地購買的槍械太過落後,別說狙這種高端武器,就是一顆香瓜雷能買到都難上加難。
傍晚時分,三人簡單的吃了點飯,很少抽菸的木靈問仇五要了根雪茄自己點燃,三個人沒有往日閒暇的嬉笑與平淡,而是一臉的凝重。
三個人對視,對視過後相視一笑,木靈率先開口,“我看今晚的夜色挺美,就像一張紙上的墨色那樣自然。”
仇五土了吧唧,不懂韻味的接了話,“夜色挺美?還一張紙上的墨色自然,我倒是覺得應該來一杯啤酒,弄點烤羊肉串撒點孜然…”
“停停停,都什麼跟什麼?”陳如風打斷了兩個人的話,不然木靈肯定會不依不饒的和仇五斗嘴。
就算如此,木靈還是接着說道,“你們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
陳如風和仇五紛紛歪頭看她。
木靈臉上平淡,懷舊的感慨道,“從小我們有共同的信仰,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跑步,一起鍛鍊,一起完成着教官交給我們的各項任務。”她說到這裡一笑又接着說道,“我們三個人之中就我能耐最差,我年齡居中該叫陳如風你一聲風哥,仇五該喊我一聲二姐,以前小時候我完不成任務的時候沒飯吃,你們兩個總是會藏下自己的飯食留給我。”
一改常態的木靈讓陳如風愕然,他好奇的問道,“你今天怎麼了,說這些幹嘛?”
仇五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扒拉起飯碗裡的一些剩餘。
木靈沒有正面回答陳如風的話,她起身後說道,“時間不早了,休息會吧我們!”
她回到房間後關了房門,陳如風看了她緊閉的房門一眼,今晚他總覺得木靈怪怪的,這不是一種直覺,木靈在以往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這讓陳如風警覺了。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就來到了後半夜零點五十分,木靈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邁着如貓輕盈的步伐出了旅館,他站在泥土的街道上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不過片刻功夫後她就離開了。
今晚不同的是,木靈沒有按照計劃穿戴搬運工人的衣服,她今晚打扮的很精緻,也很冷豔,木靈沒事的時候就會注意到,每天凌晨一點有一輛車停靠在鎮上,然後車裡會下來二三十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這些女的全都是鎮上爲了生活出來賣的女人,她們會在下車之後走近軍營寨子接受檢查。
五分鐘後,一輛帶有長長貨斗的卡車出現在木靈的視線裡,這種卡車就像戰爭電視劇裡日本人的那種卡車,後面車斗裡能裝下不少人,車子停靠在旅館旁邊的寺廟門口,司機沒有下車,就在車裡面等待着。
一個個嬌豔的女人下了車,她們沒有穿戴的很名貴之類,大多數都是本地人爲了補貼家用迫不得已,有些女人的衣服都已經被洗的發白,木靈跟隨在這些女人的隊伍裡一步步向軍營寨子門口走去。
按照慣例,門口把守的士兵檢查了一番,趁機過了幾個女人身體的手癮後就放行了。
木靈跟着她們走進軍營後,只見這裡的住處都是用竹子搭建,走在他們前面的幾個女人,已經被軍營裡的士兵給領走了,過了一會兒,走在木靈身後的女人也都被領走了,唯獨這時候冷清的軍營裡無人來接近她。
這讓她開始胡思亂想,一想到最壞的結果就遍體生寒,但她並沒有害怕,依舊想着,既來之,則安之。
五分鐘後,還是沒有人理會她,十分鐘後依然沒有人對她理會,木靈大膽的在寨子裡走動,寨子裡除了牀事的動靜沒有任何聲音,當她走到那處寨子裡唯一的三層建築時,門口把守的兩個士兵攔下了她。
站在左側的士兵皮膚較白,他邪笑了下用國語說道,“木小姐,樓上請吧!”
木靈爲之一驚回道,“你認得我?”
士兵再說道,“我不認得你,只是將軍有令,今晚會有三個人來,其中一個女的姓木,讓我好生相請。”
他挪動了下腳步,伸出了手楊起,“請吧!”
既然被發現了,木靈也沒有任何的惶恐,她邁着腳步走上了二樓推開了房門,房間內燈光明亮,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就坐在桌子後椅子上,在他的旁邊站着兩個一副警惕性頗重的帶槍士兵。
“來了啊?”徐問天問道,他的表情很平靜,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想殺他的人,而是來人如同他女兒一樣親切。
木靈看到徐問天怒火沖天,一字一句的咬着牙說道,“徐,問,天。”
“呵呵。”徐問天輕笑道,“我知道你們三個長大後一定會來找我,我一直在等着這天的。”
不等木靈開口,徐問天又說道,“回去吧!今天你殺不了我。”
“那你可以試試。”木靈說完話動了。
很快她就衝到了站在桌子旁右側的士兵身旁,她探出一隻手直奔士兵腰間的手槍,士兵也動了同樣很快,他往側身一躲木靈探出的手撲了空,木靈又變幻招式改抓爲拳,一拳向着士兵的太陽穴打去,士兵迅速的擡起手掌擋在了太陽穴的位置,木靈出手太快了,他本來想着把手掌放在離太陽穴三寸的距離位置,以此來緩和木靈一拳的勁道,但木靈是先出的手,而且動作又出奇的快,這一拳下去讓他發懵,緊貼在太陽穴上的手掌被震的生疼。
“嘭。”
士兵的身體碰到桌子後,力道讓桌子挪動了不少。
木靈趁出手的時機,沒有如她所願搶到手槍,但士兵腿上綁縛的短刀已經在木靈手中,還不待木靈有所動作,樓下聽到動靜的士兵急忙帶槍上了二樓。
徐問天看到門口的士兵後,喝道,“幹什麼?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