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都,寸土寸金的湯臣一品。
佔地近千平市值數億的別墅,客廳內一箇中年男人狠狠摔掉了自己面前的菸灰缸。
透明的菸灰缸在鋪滿淺褐色毛毯的鬆軟地板上滾了幾圈,沒碎,落在一個年輕人腳下。
年輕人把地上的菸灰缸撿起來放回桌上擺正。
“爸,怎麼了?什麼事讓您生這麼大氣,是那邊事情進展的不順利?”
年輕人身穿白色西裝,棱角分明的面容是時下年輕姑娘們最喜歡的鮮肉型。
和一般鮮肉不同,這個年輕人眼裡似有若無的狠厲讓他看上去非常成熟,對女人,更添了幾分魅力。
這個年輕人就是才從金樽赴宴歸來不久的黃埔實業少東家,肖逸才!
發火的這位,毫無疑問就是他老子肖震了。
“剛得到消息,別動三隊,全軍覆沒!”
“什麼?”
肖逸才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父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三編隊全軍覆沒了?怎麼可能!
他們肖家的特別行動隊隊員本身就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
早年他父親肖震更是花了大價錢送他們去歐洲最神秘的私人軍事古堡受教,由世界頂尖的退役殺手執教打造,光是學費就花了不下三個億。
加上他們身上那些頂尖的制式裝備以及每年的維護費用,算下來,已經不下五個億華夏幣。
如此血本的打造,竟然一下就折損了三分之一?
要知道總共才三個編隊啊!
更重要的是,他們肖家的這隻奇兵在以往的行動中從來都是無往不利。
背地裡殺人飲血謀奪明面上的商業利益從來不會給任何人包括華夏公安司法在內留下任何尾巴,這次怎麼就損失這麼慘重?
雖然心中懷疑,但肖逸才看着父親陰冷焦灼的臉色,知道事情多半已經板上定釘成了既定事實。
“爸,怎麼會這樣?陳弼時應該沒這種本事啊!不然之前怎麼可能連一個巨蠍都能跟他斡旋這久!”
肖震緊攥着拳頭,寸頭兩側額面的青筋時隱時現,暴露了他此時內心的起伏與波瀾。
花費數億打造的奇兵一下就折損了三分之一,不心痛纔怪。
“現場具體什麼情況暫時不清楚,不過,應該跟今天主動找上你的那個年輕人有關。陳弼時有多少斤兩我清楚,憑他現在手底下那些人要吃下我肖家一個編隊,不可能!”
肖震猛拍桌案,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肖逸才腦中閃過方鴻的身影。
想了想,肖逸才又道:“爸,那要不再讓第二編隊……”
“糊塗!”肖震喝道!
“逸才,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爲商在道,賺要能見好就收,虧,要能及時止損!在眼下這個風口浪尖上再把二隊派出去,你是生怕公安查不到我們頭上?”
肖逸才神色一震,如夢初醒,慚愧道:“爸,您教訓的是,剛剛是兒子糊塗了!”
肖震有些疲憊的擺手:“你立刻去基地見一下第一二兩個編隊的隊長,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讓他們在這兩個月儘快把第三編隊的候補帶出來,另外也警告他們一聲,讓他們這幾個月安生的呆在基地,誰要是敢在沒有我命令的情況下私自行動尋山門私仇,我就把他裝麻袋沉黃浦江!”
“好的爸,我這就去!”肖逸才轉身離開。
等他關上房門已經走遠,面沉如水的肖震再一次在震怒中把菸灰缸狠狠的砸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不是砸向地板,而是牆壁!
肖震陰冷的看着那些四散飛濺的玻璃碎屑,恨聲道:“展宏圖,你給我等着!”
…………
金秋送爽,丹桂飄香。
方鴻站在FD大學校門口,看着來往擁擠的人流。
他那張大多數時候看上去都賤兮兮的小嫩臉,難得露出一絲不同往日的嚴肅,眼裡有着喜悅。
方鴻沒上過學,沒受過華夏正統的學堂義務教育。
他的斷文識字,都是打小在武當金頂被老道士張福之以及師叔伯們澆灌出來的。
嚴格說起來,武當山那些滿腹經綸典籍貫通古今的老道士肯定要比學校的一些老師有學問,但小時候方鴻還是很羨慕武當山下小山村裡的那些背書包上學的孩子。
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覺得那麼同學呆在一起肯定要比在上山對着一羣白鬍子老頭好。
小時候的方鴻經常會偷跑下山,去山下的那所小學趴在窗沿上聽那些老師講課。
《英雄王二小》、《小英雄雨來》、《小馬過河》、《狼來了》、《七色花》……
那時方鴻總覺得這些課本上的故事要比白鬍子的師叔伯們的講讀的經典有趣。
那時候的他,真的很想像那些正常的農家孩子一樣,能坐在教室裡聽老師講課。
可惜,他師傅張福之一直也沒有隨他願。
後來慢慢長大,這份心思也就淡了。
不過並不是沒了,而是被方鴻深埋在了心底。
所以這次當展宏圖提出來,讓方鴻以借讀生的身份就讀於FD大學貼身保護展舒詞時,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兒時的念想,在長大後以這樣一種方式實現,對方鴻來說也算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拒絕了展宏圖親自相送的好意,也沒有跟展舒詞的車隊一起,這次方鴻是自己來的。
經歷了殺手巨蠍和那個火力異常兇猛的小隊全軍覆滅的打擊,方鴻料定對方肯定會消停一段時間,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保鏢跟在展舒詞身邊,對她的安全倒也不擔心。
再者FD校園雖大,方鴻還是有信心能在發生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展舒詞身邊的,畢竟FD再大,能大得過武當山?
一號,FD新生入學,迎來過往送孩子的上學的家長特別多。
FD校門口早就豎起了非校園車輛禁止入內的牌子,維護秩序的安保力量也明顯較平常增多。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方鴻幾乎是被人流推着進去了。
往裡走不到百米,“博學篤志,切問近思”校訓石格外醒目。
方鴻在那校訓石前停了下來,駐足觀摩,也不知是不是被這所百年名校厚重古樸的學術底蘊所感染。
再一看,原來是一個剛進校門的大一小姑娘正在校訓石旁邊自拍。
長得倒是普普通通,但就是那雙穿着超短牛仔褲的纖細大白腿非常晃眼。
方鴻這廝一雙賊眼滴溜溜直轉,正看得起勁。
在方鴻身後十多米外,一個身材高挑的小姑娘正踮着腳尖在人羣中探望。
小姑娘腳上黑色的帆布鞋應該有些年頭,被洗的發白。
白色的短襪,往上是纖細苗條的大長腿,長筒牛仔褲庫管折了幾卷,露出白皙精緻的腳踝。
上身白襯衣一角紮在牛仔褲裡,另一角隨風輕輕晃動。
那張小臉娟秀雪白,不驚豔,但很美很耐看!
白衣勝雪,青絲如墨,彷彿一朵迎風輕曳的薔薇。
她左右環顧似乎是在找人,濃淡適宜的眉毛微微一蹙,緊皺的眉頭有些俏皮又帶着一絲淡淡的疑惑。
而當她的目光偶然觸及方鴻猥瑣的背影時,瞬間眼前一亮。
那張皺眉的小臉瀲開,笑顏如花,臉上迸發出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嘿嘿一笑,躡手躡腳悄悄走到了方鴻身邊,然後呀的一聲怪叫,擡手猛拍了方鴻後背!
“小方哥哥,你個流氓!是不是又在偷看人家姑娘大腿?”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方鴻渾身一哆嗦,正做虧心事的他差點直接給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