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贏了？
走出山水莊園的時候，鼻青臉腫的妖刀衝方鴻嘿嘿傻樂：“這刺頭我們龍魂收了，龍頭那我作保，真他孃的夠勁，好多年沒打的這麼爽了！”
“我當初沒讓你爽麼？”方鴻戲謔。
妖刀撇嘴，扯到臉上的淤青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當初我們六個打你一個，還被你單方面碾壓，哪來的快感，這小子不一樣，過了千餘招，勢均力敵。打的痛快~！”
方鴻笑笑，小冷扶着要得到一瘸一拐的上了車，此時已經天光大亮。
轉頭回到內苑的時候，李曉龍正光着膀子躺在石階上，同樣也是鼻青臉腫，大口喘着粗氣。
“少爺，那孫子是誰啊？他媽跟瘋子一樣，老子惹他了？”嘴上不饒人，但李曉龍的眼神卻是有些慎重，顯然，妖刀帶給他的震駭並非一點。
海軍特戰蛙人大白鯊的鯊魚王，妖刀這傢伙還是有點東西的。
“妖刀，以後會是你的戰友~對了，以後別叫我少爺，也別叫我神醫，顯得生分，直接叫我名字吧~”
“你要趕我走？”李曉龍臉色一沉。
“不是趕你走，而是送你去更適合你成長生存的地方，你放心，老李我會安頓好，我不會虧待他，山水莊園更加不會虧待他~”方鴻一臉認真的說道。
李曉龍沉默了，半晌才道：“剛纔那瘋子是軍人？”
“是，華夏最特殊的軍人~”方鴻燒灼道。
和平年代爲國浴血，龍魂那撮人的確能當最特殊三字。
“師傅算的真準~”李曉龍突然道，見方鴻疑惑，他又解釋道：“師傅圓寂的時候跟我說，下了山我要麼落草爲寇，要麼是入伍當兵，真的一點不差！當初下山的時候要不是叔及時找到我，沒準我眼下還真成了江洋大盜。”
方鴻笑笑：“不知尊師名諱？”
“一間破廟的老和尚，你應該不認識，倒是他在世的時候經常跟我吹牛，說什麼當代道祖還要尊他一聲師伯，讓我下了山見了道士皆勿需低頭，因爲咱輩分比他們大，不過我尋思着應該是騙人的，老頭在世的時候就經常跟我吹~”
“度厄神僧！”
“你怎麼知道我師父的法號？”李曉龍一臉錯愕。
“想不到你竟然是度厄的徒弟，想不到大和尚竟然還活着！”方鴻瞳孔一縮，肅然起敬！
老和尚沒有吹牛，那是真牛。
武當初代道祖張真人活了212歲，已經極爲罕見大的超長壽，而論年歲推算，度厄如今至少已有160歲！雖說現在人均壽命正在逐漸增長，但160已經堪稱奇蹟了，一個人活了別人兩輩子甚至三輩子的壽數！
方鴻已經仙逝的師伯，也就是曾經爲他起卦指北的長春老祖曾爲釋門弟子時正是拜在度厄門下，所以大和尚說張福之要叫他一聲師伯並非吹牛，而是有理可尋。
想起之前妖刀與李曉龍敵對時他展現出來的那身不俗輕功，此刻方鴻立刻就相信了他說的話，原來是故人，守着一尊老祖宗卻不自知，方鴻甚至都能想見那大和尚在教這個徒弟時的鬱悶，說什麼都被他認爲是在吹牛。
方鴻此刻也挺鬱悶，因爲真論輩分的話他還得叫這傢伙一聲師叔。
“什麼還活着，早就死了，兩年前就死了，他要是不死的話，我怎麼會下山，雖然那老頭經常吹牛，但是對我很好啊，而且他老的都快走不動了，他要是沒有圓寂，我走了誰照顧他~”
方鴻：“…………”
原來如此。
這麼算的話，度厄應該是158歲圓寂，也已經是能讓舉世震撼的超長壽了。
李曉龍並不知自己師傅的玄奇，方鴻倒也不會告訴他白得一個便宜師叔，只是問道：“大和尚是土葬還是火葬？”
“被我一把火燒了，也是圓寂前他自己的意思~”
方鴻雙眸微亮：“能把大和尚的舍利給我看看麼？”
“舍利？你怎麼跟老和尚一樣信這些玩意兒？老和尚圓寂前千叮嚀萬囑咐，如果火化之後有舍利，一定要我好好保管~”李曉龍有些不屑。
“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方鴻一臉無語。
“他的骨灰裡倒是有那麼幾顆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我看着也不像舍利，生前那老和尚經常說自己腎疼，我尋思着會不會是腎結石~”
方鴻：“…………”
“你見過舍利麼你就說不像？”方鴻那是相當無語。這個鐵憨憨！
“我也不知道，喏，就是這些東西，這東西我留着也沒用，你救了我叔我正愁不知道怎麼報答，你要喜歡送給你好了~”李曉龍從兜裡掏出一個褐色的破布包，遞到方鴻面前。
方鴻一臉虔敬的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打開。
竟然真是舍利！
通體渾圓，晶瑩如玉。
這不是什麼玄奇的東西，但是在科學上一直都是未解之謎，從主至今，一切高僧大大德都已圓寂能坐化出舍利爲追求，這東西可能沒什麼特殊的效用，但是卻有着非常重大的意義。
“這可是你師父的遺物，你確定送給我？”方鴻笑眯眯的問。
李曉龍笑笑：“喜歡就拿去。”
方鴻半點不推辭，158歲高僧的坐化舍利，收入囊中。
李曉龍傻麼？未必，這傢伙雖然莽，但卻並不傻，此舉有深意，方鴻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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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西五環外，一顆老榕樹下點了一盞昏黃的燈。
“大爺，再來碗餛飩~”
“好嘞，馬上來，小沫，下餛飩~”
四方小桌，十幾條小凳，上面擺了醋一類的調味品跟筷子，零星的幾個食客正在吃着。
兩道人影在餛飩攤前忙忙碌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老的手法嫺熟，女孩則略顯笨拙。
不是別人，正是被趕出李家的九叔跟李子墨。
“沒碰上老太爺之前，我就街上賣混沌的，那一年鬧饑荒，產點餓死，老太爺心善，領我入了李家門，這一晃就是六十年~”九叔緬懷的說道。
“丫頭，別擔心，如今這世道，只要有手有腳，肯定餓不死，咱們先弄小攤賣着，我這些年還有些積蓄，等跟那家人談妥了，咱們把店鋪盤下來，就不用這麼東躲西藏被城管趕了~”
李子墨是不可能會去找李婉茹的，方鴻那他也拉不下臉，所以從李家出來他就跟着九叔，爺孫倆租了個地庫，相依爲命。
這些年在李婉茹的庇護下，她光顧着吃喝玩樂，沒存錢也沒什麼本事，眼下做任何事都顯得笨手笨腳。
好在九叔並不嫌棄她，把她當親孫女一樣看待。
可是，李子墨心裡終歸不是滋味。
短短數日的漂泊流浪，也讓這個曾經少不更事的純真少女內心逐漸向成熟轉變，看清了許多殘酷的現狀，逐漸的對這個社會有了新的認知。
有時候，成熟與否真的與年齡無關，經歷一些事，旦夕驚變的成熟數不勝數。
談不上好，也不算壞，至少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並不後悔。
“混沌好了，端過去把小沫~”
九叔將混沌盛好，回頭卻見李子墨臉色慘白的站在那。
“怎麼了小沫？”循着她的目光一瞧，九叔同樣變了臉色！
“這……！”
剛剛零散的時刻一個都不見了，四面八方從黑暗中涌出許多人影，朝他們合圍過來。
這些人一個個陰沉着臉，來勢洶洶，直接掏槍！
“九叔，小心！”李子墨一下就把九叔摁下去，兩人夾在榕樹與餛飩攤中間。
噗~噗~噗~噗~!
消音槍聲如雨點一般射過來。
背後老榕樹以及混沌攤上滿是彈孔，對方似乎是不急着殺他們，此刻只有些震懾的味道。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已經被趕出來還不放過我們！”李子墨深惡痛絕道。她的身子在抖，畢竟是女孩子，怎麼能不害怕。
短暫大的慌亂後，九叔要顯得鎮定許多，輕拍着李子墨的肩膀，嘆息道：“九叔已經老了，閉眼也沒什麼，可憐你正值青春，造孽啊~”
活到這個歲數，能看透的早已看透，他不會像李子墨那樣激動，在李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還好，老太爺走後的這幾十年，什麼臧否齷齪的事沒見過，眼觀鼻鼻觀心，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沒想到，今天輪到了自己。
天理循環，報應昭彰，該來的，早晚要來。
九叔唯一覺的的可惜就是李子墨這孩子還這麼年輕，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對不起任何人啊。
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抵上了兩頭的頭顱，耳邊響起冷漠的聲音：“九叔，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多嘴，什麼都告訴這個賤人！規矩您應該知道，一路走好，我會給您燒紙的~”
砰~！突兀響亮未裝消音的槍聲響起。
這人下意識的扣動扳機，咦！不對！自己還沒開槍，哪來的槍聲？
簌！
流光一閃，子彈穿破他的頭顱，劃出一條血線。
密集的槍聲緊隨其後，如他們來時一般，短短一分鐘不到，九叔李子墨沒倒，在場的黑衣人卻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