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藍色湖泊泛起漣漪,翠竹林發出沙沙聲,金藤樹盪漾燦霞,一簇簇的花草散發清香。秦銘和烏耀祖各自搬進一棟有大院子的房子,和早先那片幽暗的林間小屋相比,這裡火泉潺潺,視野開闊,頓感心曠神怡。
小烏開口:“哥,辛有道似乎敗了,唉,該不會是因爲早先那一戰受影響了吧?我感覺對不住他。”
山河學府兩大奇才比鬥時,觀戰者不斷高呼、吶喊,哪怕不去現場,也能聽到那如同海浪般的聲音。
不管怎樣說,兩人搬進新居,看着附近如畫的景色,心情甚好。
“程蕊。”辛有道喊黃衣女子,想要攔下她。“你別管,我纔不信那麼巧,肯定是他臨時請來
的高境界的神種,壓制了境界,在決戰前阻擊你。”
程蕊不相信,這一屆的的新生中,一下子能躍起兩條“猛龍”,根本不現實。放眼昆城,十幾所高等學府中,除卻凌御、純陽之體外,哪裡還能有其他新門徒可比肩辛有道。
程蕊走得很快,舊居在望。
她一眼看到兩人,其中那個大哥居然在用她遺留的釣竿,在那裡釣湖中的五色龍鯉,太悠閒了。瞬息間,她胸部劇烈起伏,感覺憋得慌,道:“喏,就是那兩人,別說你不認識!”
凌御一襲黑衣,烏髮過肩,雙目炯炯有神,有股內斂的英氣,從容鎮定中盡顯強大的自信。
尤其是今晚,他擊敗這一屆統考中最強者之一辛有道,像是養出了某種氣,完成了一次蛻變。現在,凌御精氣神都拔高了,他自己都能感覺到,一身道行明顯精進了。
他瞳孔微縮,這是烏大師很看好的那個人?刷的一聲,他像是瞬移,踏過金藤樹的枝頭,輕
飄飄如同一片落葉來到近前,盯着那釣魚的少年。
烏耀祖扛着烤架,正好走出院門,見到這一幕,道:“剛住進來,就有人想挑戰,奪回房子嗎?“你們爲什麼出手?”凌御來到近前,盯着秦銘。“和你無關。”秦銘瞥了他一眼。
凌御想了想,道:“我想和你比鬥一場!他決定快刀斬亂麻,這樣可以消除辛有道和程蕊的誤會,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很想掂量對方,因爲烏大師對此人頗爲看重。
故此,他化繁爲簡,也不去解釋、闡述什麼了。秦銘很意外,這麼直接嗎?
凌御信奉大道至簡,且他在試劍天下,也不需要別的理由。
“不比!”秦銘一口拒絕,他不想進行無意義的切磋。
“就在此地,不會耽擱你很長時間。”凌御說道,黑髮在夜風中飄起,雙目深邃,散發着強大的信念。
“還在此地,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秦銘果斷
回絕,打完一場就破產了,再打一場他和小烏就要賣身給山河學府了。
“怎麼又有人來了?!”那名高年級的學生錢川,十分無奈,今天他在這裡輪值,結果總遇到這種事。
“嘶!”他倒吸湖面的水霧,看到了誰?竟然是凌御!
他頓時頭大了,原以爲那二人組是無名小卒,結果怎麼總和這種名人對上?“這一戰不可避免!凌御向前走去,髮絲揚起,黑衣獵獵作響,全身鼓盪着濃郁的天光勁。
他的頭上,隱約間有一道靈瀑落下,雖然很模糊,但是能以天光構建出這樣朦朧的奇景,已經無比驚人!
有人稱呼他爲少祖,確實是因爲天賦異稟,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同時,他的眉心那裡,一道濃烈的意識靈光如同利劍出鞘,劃開夜霧,他是雙路並行的人。
轟隆!
地面輕顫,他在蓄勢,每向前一步,其精神意志都如天刀在磨礪,變得鋒銳、刺眼,散發出迫人的強大氣場。凌御的肉身也在發光,愈發璀璨,和精神共振,宛若發出了天刀開鋒的鏘鏘聲,整個人融入蒼茫夜色中,要借來某種可怕的“勢”。“哐!”
一個烤架飛來,但被凌御的護體天光震的炸開了。
他霍地轉身,沒有想到,有人強行介入。
烏耀祖看着地面被此人踏崩的草皮,瞬移到近前,上來就放大招,體內虹光飛出,而且駕馭着神秘的黃銅杵。
當然,不想深度破產只是原因之一,小烏心中有愧,覺得辛有道敗北,可能和自己有關,因此見到另外一位來找事,他非常想出手。
一次大碰撞地面剎那崩開,而且附近的藤蘿、花草再次被摧殘。
“你想讓我們破產?!”小烏急眼,神虹化作一座璀璨的金色拱橋,向着凌御壓落下去,不想讓他搞破壞了。
“嗯?!”凌御震驚,這個短髮少年怎麼會如此之強?
關於這一屆出格的人,他差不多都已瞭解,突兀跳出來兩個人,有超綱的表現,確實會顯得離譜。
小烏是第四絕地的獨苗,自然極強!他擋住了凌御,以金色的橋樑接引,想要將對方的意識靈光薅出來。凌御有試劍天下之志,自有恐怖的底蘊,驚人的實力,現在全身爆發絢爛的霞光,如同浴火的天鳳,展翅要撕裂一切阻擋,照亮這片地界。
遠處,有些人驚呼,彷彿在夜空中看到一輪驕陽正
冉冉升起。
砰的一聲,凌御感覺後腦劇痛,努力想回首望去,但是力不從心,他眼前發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最後那一刻,他出離了憤怒,烏大師看重的少年,很不講究,居然偷襲了他!秦銘放下自己的巴掌,沒什麼不好意思。
既然小烏已經動手,且有破產的血色教訓在前,秦銘這次自然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了,簡單粗暴地阻止了。
遠處,黃衣少女程蕊見狀,尖叫一聲,嗖的跑了,因爲人是她領來的,怕那兩個少年將她也捶一頓。
至此,她相信了,凌御和那兩個野蠻少年沒關係,其自身都被撂倒了。
辛有道身上有傷,走得較慢,剛趕到這裡。
他身邊的十幾名少年男女,正好在遠處見到這一幕,全都傻眼,感覺無比震驚。
他們深知,今夜的主角是凌御和辛有道,結果,兩個神秘少年粗暴出手,將兩大奇才先後放倒了。
這要是傳出去,必然會引發軒然大波!讓那些觀戰的人知曉會是什麼感覺?在隱秘的角落裡,竟然還有這樣離奇的"切磋"。
辛有道心情複雜,他和凌御這可真是整整齊齊地並列在一起,都被人給掀翻了!
程蕊小聲道:“有道,我相信了,凌御沒安排人
阻擊你,他…也成爲受害者了。”一羣人:“……”
他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這裡輪值的錢川,被震撼得暈暈乎乎,這可是今夜的兩大高手之一凌御,也倒在這塊草地上。
他深知凌御和辛有道註定要登上明天報紙的頭版,結果竟藏着這樣的“隱情”,今夜都有不堪回首的一面,若是被外界知曉,那肯定是山崩海嘯般的熱議。而所有這一切都因爲那兩個默默無聞的少年!
錢川覺得匪夷所思,那片破敗的草地,簡直有神奇的魔力。
他看了半天,愣是沒敢過去,因爲真的對那片魔性草地,還有兩個神秘少年,頗有些敬畏。
大戰後的餘波,依舊熱烈,很多人在議論,部分人正在朝着這片居所趕來。辛有道讓身邊的十幾人過去稍微阻攔下,避免昏厥的凌御被人發現這種狀態而丟臉。
“兄弟,醒一醒。”秦銘搖晃凌御。烏耀祖眼睛都直了,因爲他發現銘哥很自然地從
那人懷中摸出三張金票,還能這樣嗎?他覺得打開了新世界的窗戶!秦銘眼睛也有些發直,唐瑾他們那一脈如此富有嗎?每張金票都價值五百晝金!
他身體炸開前,積攢了那麼久,加起來也遠沒有這麼多。
秦銘開口:“我這不是搶,是他先攻擊我的,我最後被迫反擊,他成了我的俘虜。不過,由於小烏你中途干預,我得還回去五百晝金。”
他將一張金票塞了回去,留下兩張,還有數十枚晝金。
“銘哥,你真講究,是個好人啊!”烏耀祖讚歎,這下他們兩個不用破產了。他振奮過後,又有些懊悔,道:“虧大了,我擊敗辛有道時忘記摸金了。”不遠處,辛有道正好走來,聽到這種話,他額頭青筋都快冒出來了。秦銘道:“性質不一樣,你挑戰別人,不能有那樣的念頭,我這是被人攻擊後,被迫防禦,正常取俘虜的贖金。”凌御醒了,立時大怒,想要和對方死磕!
然而,他感覺後腦劇痛,還有些昏沉,這樣決戰的話,肯定要吃暴虧。
辛有道開口:“凌兄,別激動,你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其他人都回來了,今晚不宜再多事。”
他必須得阻止,不願事情鬧大,因爲,不想這些破事明天上報,不然的話,那簡直是一場“血雨腥風”。
凌御點指秦銘,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最後他轉身走了,自然也不想明天見報,被人看樂子。
“我要在正式場合和你決戰一場!”他臨去前,說了這樣一句話。
“沒有必要。”秦銘說道,很想勸導他不要這麼焦躁。
住在這裡的密教、仙路的門徒,此時都回來了,看到辛有道和凌御後,頓時無比激動。
一大羣人圍了上去,異常的熱情,衆星捧月,將
兩人擁簇在中心。
“凌兄,你可真是我輩之榮光,我迫切地想看到你拭劍天下,橫掃各條路的對手,登臨絕巔!”“辛兄,你雖敗猶榮,驚豔十方…”這樣的誇
贊,還有那些火熱的目光,如果是在平日,凌御和辛有道倒也沒覺得怎樣,早已習慣了,可是眼下,兩人的心情糟糕透了。
這樣的話語,每一句都像是在對他們鞭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擠出人羣,皆長出一口氣,身上都有汗水了,剛纔對兩人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什麼,你敗給了黑白山的少年?!”晚間,唐瑾霍地轉過身軀,看向那一臉憤懣的少年。
“我沒敗,他不講道德,偷襲了我!”凌御越說越氣,握緊拳頭。
他高聲道:“請師姐幫安排,我要和他堂堂正正打
一場!5“人家不見得會接招。”紫眼烏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