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女人手中的槍口指向種緯的瞬間,一道影子突然撲了過來。他一下子撥開了那女人指向種緯的槍口,直接把那支槍的槍口按在了寫字檯上。那槍口-射-出的子彈砰的一聲,便打進了下面的寫字檯裡邊。
緊接着,黑影擡手一記重拳就砸到了這個女人的太陽穴上。這個瘋狂的女人一下子便軟也下去,再也沒辦法威脅到種緯了。衝上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擊倒了第三個目標的牛柳!
現在種緯還側卡在寫字檯邊上,左手扶着還沒來得及摘下的盾牌,把第二個目標壓在躺在。而第二個目標捱了兩槍,就那麼仰倒在寫字檯上,不知死活,背後還壓着一臺電視機。而那個瘋狂的女人就側倒在第二目標的身邊,上半身壓在第二目標的身上,已經昏迷了過去。
“小心!”還沒等種緯從生死邊緣的震驚回完全醒悟過來,牛柳忽然發出一聲吼。接着便做出了一個側踹的動作,還沒等他的動作完全做完,右側一道閃光亮起。接着便是轟隆的一聲巨響。
牛柳一下子就趴到了種緯和那個女人的身上,然後又從他們兩個人身上摔落了下去,直接抱着頭摔倒在了地上。而種緯則被這聲巨響震得耳膜嗡嗡直響,瞬間頭暈腦漲不辨別東西。
這次抓捕行動,別看老犇寫了足足三千多字,但實際上卻只是在三四秒鐘以內就結束了。轉眼之間,三名販毒都倒了下去,那個身份奇怪的女人也倒了下去,而牛柳卻也跟着倒了下去。
種緯完全蒙掉了!牛柳就倒他身邊,抱着頭臉痛苦的呻-吟着,顯然是受了傷。種緯不知道牛柳的傷情如何,耳朵也完全聽不進去什麼聲音,他只知道牛柳是在替自己解除掉危機的時候,被第三名販毒分子引爆的**包炸傷了。看牛柳那滿臉是血的模樣,種緯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他不敢相信,剛剛把牛柳從家鄉惡霸的手裡解救出來,偏偏又讓他被毒販炸成了這副模樣。難道牛柳會繼黃海楊和張建軍之後,又一個就此離自己遠去的戰友?失去黃海楊和張建軍就已經讓他痛徹骨髓了,難道還要讓他再嚐到失去戰友的機會?
種緯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單腿跪在牛柳身邊,左手握住牛柳的手臂,右手上卻仍然端着八五微-衝,槍口正指向門口方向。後續衝進來的戰友和警察也想上來幫忙,可前面的幾個一看到種緯這個樣子,一下子就被嚇住了。
那可是八五微-衝啊,種緯總共沒用幾發子彈。如果後面的人往裡走的時候,種緯因爲牛柳受傷情緒不穩槍走火了,那可不是傷亡一個兩個的事了。有多少人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自己戰友槍支走火的問題上。尤其是現在種緯這個精神狀態,誰也不敢賭這一下。
“班長!冷靜!“後面的一個兵提醒種緯道。可他哪裡知道此時的種緯被剛纔那枚土造**炸得耳朵失陪,根本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他的話又哪裡能夠起作用?
其他戰士也被堵在了後面,一個機靈點的戰士把種緯丟下的鋼盾拿過來,擋在種緯和衆人之間。然後一迭聲的提醒種緯,趕緊清醒過來。可是無論他們怎麼呼喚,種緯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的反應很微弱。
正在這個時候,排長國勇超擠了進來。
“種緯!戰鬥結束了,驗槍!“國勇超當然知道現在局勢的嚴重性,但他更知道那支八五微-衝綁在種緯的手臂上。除了種緯自己,誰也不能幫到他。
“種緯!驗槍!牛柳受傷了,得趕緊送醫院,明白嗎?”國勇超單腿跪到了種緯眼前,任那支八五微-衝的槍口就在他眼前亂晃,卻用身體擋住了後面的戰友們。
不知道是種緯的頭腦清楚了點,還是國勇超的呼喚起了作用,抑或是多年訓練造就的條件反射的本能。種緯終於把八五微-衝舉了起來,槍口直接指向了屋頂。卸**,拉動槍機,把檢膛裡的最後一發子彈也退了下來。親眼看到種緯這一套動作做完,戰友們這才深呼出一口氣,急忙衝上來查看牛柳的傷勢。
“送醫院,送醫院!”衆人七手八腳的把牛柳擡起來,一起把他搭到牀上。臨時放在一牀旅館的被子上,然後幾人一起把牛柳擡出了這間客房。
另有幾名警察跟着進來,挨個檢察倒在地上的幾個毒販和那個女人。最終第一個被種緯撞飛到衛生間裡的傢伙和那個女人被拖了出去,這兩個人都好好的活着。至於被種緯用槍擊傷的第二個目標,那傷情看起來比牛柳還要重。只不過第一輛駛向醫院的警車只拉了牛柳一個人,這個受了重傷的毒販只好又弄了輛警車才把他送走。
至於最後一個目標,那個先捱了牛柳一槍,又爬起來拉響了身上土製**的毒販,早已經被炸得腸破肚爛,只能等着叫法醫把他拉走驗屍了。
接着勘察現場的警察了走了進來,開始對整個房間進行地毯式的搜查。唯一暫時不能搜查的,就是依舊跪在電視機旁邊的種緯和國勇超兩人周圍。
國勇超替種緯解開綁在手臂上的八五微-衝,一邊跟種緯說着話,安慰着目前三班形隻影單的種緯。張彪退伍了,張建軍和黃海楊犧牲了,牛柳今天也傷了,自己也要走了,現在就剩下種緯在三班挑大樑了。
“受沒受傷?仔細看看!沒受傷的話先把槍交了,咱們再去醫院看看牛柳!”國勇超安慰着種緯道:“這個不怪你,誰想到那個女的居然是毒販的家人呢?尤其她前面還挺配合咱們,還幫着咱們把門叫開了。這也真是見了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弄不明白。回頭等警察審完了, 咱們再問警察就是了。”
在國勇超的寬慰之下,種緯終於恢復了冷靜,只是他現在已經變得沉默寡言,不願意再和別人進行過多的交流了。
警方怎麼對這個房間調查,怎麼去審問兩名被抓獲的疑犯自然不用特警團的人去管。收隊已經的特警團官兵們,除一部分受命返回駐地外,國勇超則帶着三班的兵們乘車趕往當地的醫院。
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牛柳在這家小醫院只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就被轉到市眼科醫院去了。原來,值班醫生髮現牛柳身上臉上受的只是些皮外傷,唯有左眼球似乎受到了傷害。這卻是這家小醫院所無能爲力的,只好把牛柳早早的轉往了眼科醫院。
三班的兵們一聽這個,算是放下了一直提着的一半兒心思。人沒事就好,至於眼睛——應該沒事吧?而且左眼,似乎軍人還是用右眼居多……
三班的兵們馬不停蹄,一路跟着往眼科醫院而去。可是戰士們對這個城市的道路不太熟悉,因爲在場的警察們一直都在忙,也沒好意思找個領路的警察。結果這一路打聽着趕到眼科醫院的時候,居然又撲了個空。
據眼科醫院的值班大夫講,眼科雖然是他們的強項,但當他們瞭解到牛柳的傷是***造成的傷勢之後,便只給牛柳進行了常規的清洗治療。然後便建議牛柳他們去軍區醫院去了,畢竟那邊的眼科更擅於治療這種***致傷的情況,不管是醫生的技術水平,還是治療方面更顯得對症一些。
沒奈何,三班的兵們從眼科醫院裡出來,又驅車趕往軍區醫院。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對牛柳受傷這件事就有點樂觀不起來了。
一個醫院覺得沒把握,不對症這是可能的。但兩個醫院都這麼說,那就證明牛柳這個傷有點嚴重了。萬一牛柳的眼睛真出了大問題,軍營最可能的應對辦法就是將牛柳調離一連,然後給他個學技術的機會,爲他將來退伍後的生路提前做一項技能上的培訓和準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牛柳的軍營生涯估計不會長了。
“不管怎麼說,誰也不許向牛柳透露他的傷勢,明白吧?”國勇超對三班的戰士們囑咐道:“安慰人總會吧?誰要是說漏了嘴,別怪對他不客氣。別看我這個排長當不了幾天了,但只要我在一天,就得把我的話當回事兒,明白嗎?”
“明白!”戰友們都應承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回頭我去找找連長,團長,咱們軍區這醫院水平不低的,說不定有辦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出來了。”囑咐完所有人,國勇超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實際上,這番話更像是在努力說服他自己。
等三班的戰友們趕到醫院的時候,牛柳已經被處理完了傷口,送進病房了。三班的兵們圍在牛柳的病牀前,對牛柳噓寒問暖。
而此時的牛柳也平靜了下來。或許是麻藥的作用開始顯現,牛柳的話也顯得很少,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模樣。反倒一個勁兒的安慰衆人,一個勁的說着他沒事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