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書友,家裡的網絡斷了,老犇手機傳的,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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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有人打電話,讓那幾個昨天做過筆錄的人再到巡特警大隊來。另一方面把樑新義帶上警車,直奔市局刑警隊。巡特警大隊沒有專門的預審室,做做筆錄沒關係,正規的審訊必須在正規的場所進行,否則這樁案子的辦理過程一樣會受到外界的置疑。
與此同時,種緯也準備去市局一趟,他倒是不是爲了突審樑新義,而是需要向市局的兩位局長彙報目前案情的進展。
案情到了這一步,基本上已經算是有了大致的結果。這起交通事故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故,背後肯定涉及刑事案件,區別只是樑新華在這起案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涉案多深,罪行多重的問題了。作爲死者腹中胎兒的父親,樑新華又怎麼可能是乾淨的,沒問題的?
種緯他們一行人乘輛車到達市局,其他人負責把樑新義帶往刑警隊突審,部分人負責完善這起案子的卷宗,種緯則獨自前往局領導辦公室,求見肖局長和王春生兩人。
種緯到的時候肖局長不在,說是老局長這幾天身體不好,在家休息了。種緯無奈,只好直接面見了王春生。
等把目前的案情進展向王春生做了彙報,王春生也沉默了。這種事情懷疑是一回事,但知道了確切的結果後又是一回事,現在的麻煩不僅僅是這個案件本身了,而是樑家在這件事後會怎麼樣?高層怎麼解決樑家在這起案件後可能發生的問題。
梁山鎮可以說是樑文仲以一己之力建立起來的,整個樑家在梁山鎮和梁山港的發展建設中功不可沒。包括後來將梁山港這樣一座半私港,半集體產業的港**給**,整個樑家和整個梁山鎮的百姓都是於天海,於國家有功的。
而樑文仲和樑家更是**多年前就樹立起來的一杆旗幟,不管是戰爭年代他們流血犧牲所付出的,還是和平年代所貢獻的,都是值得表彰和大力宏揚的。現在樑新華出了事情,這個大-麻煩不僅是樑家的麻煩,也是整個天海的麻煩。這不僅僅只是倒了一面旗幟,還意味着整個梁山港的危機,半個天海市的危機。
梁山鎮走出了多少人?這裡面有在本省本市從政爲官的,也有去其他省市工作和生活的官員。別看他們的職級大多不高,可他們的根都在梁山鎮,再加上他們都非常的抱團,一旦聯合起來這股力量誰也不敢小覷。別的不說,就是梁山港裡,現在港務局一半以上的工作人員都是梁山港出身。在梁山港作業的工人裡面,本地人的比例更是超過六成!
梁山鎮的百姓民風剽悍,急功好義,對外又非常的團結抱團,鄉黨意識濃厚。在戰爭年代他們面對侵略者的殺戮豪不畏懼,團結一心給敵人造成的麻煩不亞於正規軍。和平年代在遇到什麼災害和事件的時候,他們更是可以集體出動,起到普通百姓不可能起到的作用。就連種緯在遇到麻煩的時候,往往都會想到梁山鎮的民兵這支準軍事組織。沒辦法,誰讓這支民兵組織的凝聚力是太強太好用了,誰不會用這把劍來幫助自己呢?
可是,這柄劍也是雙刃劍!
梁山鎮的民兵是配備了槍支的,再加上那裡民風剽悍,鄉黨氛圍很濃。一般有什麼治安事件的時候,都是民兵先上,然後鎮派出所再去補齊合法手續的。什麼人犯了錯,該受什麼處罰,往往鎮派出所說了不算。樑文仲等一干家族老人的一句話,鎮長等人就得屁顛屁顛的去執行,誰也不敢有二話。
如今樑文仲最親的孫子出了事,這事會怎麼辦?如果樑新華真的涉案,這個人該怎麼辦?抓還是不抓?不抓的話,法律放在那兒是當擺設的麼?抓的話,梁山鎮和樑文仲會有什麼反應?樑新華那是老爺子的心頭肉啊!誰敢動他?真不怕老頭子端起他那支三八大蓋兒玩命麼?
可如果事情真的鬧大了的話,這件事情又該怎麼收尾?梁山鎮在天海又該怎麼自處?梁山鎮的百姓,以及梁山鎮和梁山港未來將會如何發展?別的不說,那支一百來人的民兵連該怎麼處置就是個大-麻煩。
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全國範圍內出現了多宗涉槍嚴重暴力犯罪案件,種緯也親身經歷過其中的一些案件。只不過由於這個時代的媒體還不夠發達,再加上**層面的媒體管制,所以老百姓還沒意識到涉槍案件的危害有多嚴重,還生活在相對平和安寧的環境和心態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個小老百姓還是挺幸福的,至少在自家遇到那種恐怖的事情之前,自己還可以享受平和安樂的生活的,而不用整天價擔心自己會被飛來的彈頭擊中喪命。
可現在國家已經收緊了對槍支的管理,一些大企業和民兵組織的槍支已經被收繳,準軍事組織也已經解散。唯有天海的梁山鎮這支民兵隊伍,因爲他獨特的歷史原因和地理原因得以保留了下來。這是**對梁山鎮和樑文仲的信任,也算是對梁山鎮百姓的一種放權和褒獎。可當麻煩真正到來的時候,這支隊伍卻成了橫亙在天海與梁山鎮百姓之間的一道危險的鴻溝。
“跟肖局長彙報這個事了麼?”沉吟了半晌,王春生卻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
“還沒有,本來想向兩位局長一起彙報這個事的,結果說肖局長這幾天不舒服,回家休息去了。”種緯答道。
“哦,對了,這幾天他看說身體不好的,這一忙起來我把這事兒都忘了。”王春生嘴裡咕弄了一句,然後又說道:“你給李市長打個電話吧,彙報一下這個事,看看他什麼態度,就在這兒打。直接告訴他你在我這兒,肖局長病了的事情。”
“好!”種緯也沒廢話,直接抓起桌上的固定電話,撥通了李天宇的電話,彙報了這起案件目前已知的案情。當然,他也沒忘說他現在在王春生這裡,肖局長病了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他必須做的,因爲現在到了李天宇該做決定的時候了,王春生也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李天宇表明態度。
電話那頭的李天宇同樣的沉默了。如果說之前他來到天海,排除萬難拿到天海的權柄是跨過了一條河的話,那麼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就是他李天宇在面對着一片海,處理難度是他來到天海之後所僅見的。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滿盤皆輸,甚至會對他的政治生涯有影響,李天宇當然會一時間委決不下。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天宇才啞着嗓子問種緯道:“現在留置的那個關鍵人怎麼樣了,出結果了麼?”
“還沒有消息,還在突審,有消息之後會很快報上來。”種緯答道。
李天宇又沉默了,看來這個決定真不是那麼好做出的。又過了一會兒,李天宇才終於道:“呆會兒我把班子召集齊,去市局咱們面談,另外……”
說完這句另外,李天宇又停了下來,彷彿做了很大決定似的道:“種緯,把你的巡特警大隊都動員起來吧,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要時刻準備好,能不用當然是最好的,但是需要的時候要求馬上就能動。另外我會去和邊防和駐軍打招呼,以防萬一吧!當然,邊防的人恐怕和樑家……”
這句話還沒說完,李天宇就掛斷了電話。他也說不下去了,因爲他也知道眼前的麻煩有多大。邊防天天駐紮在梁山鎮那邊,整天和樑家人打頭碰臉吃吃喝喝的,誰知道他們的立場會不會很堅定?
放下電話,種緯和王春生兩人相對無語。過了一小會兒,王春生才衝種緯笑了笑道:“好了,忙你的去吧!天塌下來砸個兒大的,這個事再怎麼鬧也算不到你的頭上,去把你該乾的事情幹好。”
種緯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起身回了刑警隊。在走回刑警隊的路上,種緯就用電話通知了巡特警大隊,讓把除值勤人員外的留守人員都動員了起來。並且要求把車輛和武器都準備好,把實彈分配到每輛突擊車上,暫不下發,但要求能夠隨時拉出去,隨時能夠應付突發警情。
刑警隊裡,突審樑新義的工作已經展開了,李建齊帶着人正在啃這塊硬骨頭。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樑新義這個傢伙是死硬死硬的,咬死了他就在那輛蘭博基尼迪上。無論如何也不承認案發後他在事故現場的事情,還表示他可以和目擊者見面對質。
對於這一點,種緯一點都不意外。如果種緯猜得不錯的話,司機小李就是死在樑新義手下的,樑新義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罪行有多重的。咬死了不說樑家人還有可能救他,如果他現在說了,那他不但必死,樑新華鬧不好也保不住。最後不但樑新義自己保不住,甚至他們家都要跟着吃瓜落,那種後果他是絕對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