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分局預審科的人今天都累驚了!下午剛審完那個三老的團伙,不多的幾個預審警察對付二十一個盜竊犯,到晚上才勉勉強強剛把基本的手續流程走完,晚上他們就接到了要連夜審訊疑似飛賊的消息。
對於人手相對較少的公交分局而言,這是多年難得一見的景象!不過這個時候,再苦再累也沒人願意放手,畢竟全市公安系統都關注的一個大案子,幾個月都抓不到的飛賊被自己單位的偵察員給抓到了,這是多麼露臉的事情?這個時候你跟不上勁,那以後就別在這兒混了!
不過,對於飛賊的審訊卻讓衆人剛剛提起精神來,準備攻克難關的人們一下子泄了氣。這個被抓住的飛賊似乎已經知道自己是過不去這一關了,沒廢什麼勁就全交待了。只是他交待出的內容,讓衆人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這個飛賊自稱叫夏延奇,男,二十六歲,京城本地人,家住東城,無職業。自幼就喜歡習武,有非常強的攀登能力。剛滿18歲的時,就因爲打架鬥毆,調戲婦女,偷盜財物,被法院以流氓罪和盜竊罪兩罪並罰,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後來放出來時間不長,又因故意傷害罪打傷了一個警察而再次被起訴。看到這次再判刑只會比之前更重,夏延奇趁法院開庭時押戒他的法警疏忽,直接從法院脫逃。知道自己這次的罪行更重,夏延奇就有了一種破罐破摔,過把癮就死的心態,從此就走上了瘋狂盜竊的道路。
據他自己供述,目前他已作案几十起,專門翻牆偷盜四合院,累計偷盜得手的錢財接近百萬。由於到手的錢財都被他拿來揮霍了,所以具體的數額他也說不準。至於他一起作案的同夥,便正是之前種緯和陳長庚他們摸排出來的何長喜!
據夏延奇交待,他和何長喜是在監獄服刑時認識的。偶爾的機會何長喜露了一手驚世駭俗的功夫,那時他就對功夫出衆的何長喜產生了興趣。相仿的年齡和相近的愛好,同樣好逸惡勞的性格,讓他們兩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後來夏延奇出獄後,便找到了在做小生意的何長喜,兩人一拍即合,於是就開始了瘋狂盜竊的罪惡人生。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在被捕前的半個月,何長喜和夏延奇兩人鬧掰了。夏延奇在給了何長喜一筆錢之後,雙方已經分道揚鑣,最近乾脆一面都沒有見過。
原來,自上自偷盜四合院遭遇老百姓圍捕以後,何長喜一直心神不寧的。很快又發生了何長喜入室偷盜時,被領導家的保衛人員發現的事情。雖然何長喜藉着功夫出衆,打傷了工作人員逃了出來,但此後一直心驚膽戰的。夏延奇看兩人沒法繼續“合作”下去了,便和何長喜分了髒,兩人就此告別。
由於打定了主意再不聯繫,因此兩人臨分手時也沒留對方的聯繫方式。即便是夏延奇自己如果想找何長喜,恐怕也要去先和何長喜的家人聯繫,等何長喜回家之後纔可能重新聯繫上。
雖然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了,但當警方要求夏延奇幫助誘捕何長喜時,夏延奇卻拒絕了。按夏延奇的說法,由於之前兩已經說好了再不聯繫,恐怕就是眼下他再去找何長喜,何長喜也會懷疑他是被警方抓了,逼着他來誘捕何長喜的。因此何長喜是說什麼也不會見他的,警方的要求他是愛莫能助,相反會把何長喜給嚇得外漂了,再想抓就更難了。
在說道何長喜的功夫到底怎麼樣的時候,夏延奇露出了一副江湖混子的嘴臉。他說道:若論偷,他是專業的;若論功夫,何長喜是專業的;要論輕功,何長喜是這世上頂尖的。除非警方把何長喜給堵到一個地方,讓何長喜沒空間躥起來,否則只要有點空間,警察是不可能抓到他的。
不但人警察是抓不到的,恐怕就是用槍打,不找個槍法如神的警察,想打到何長喜也難。據夏延奇說,因爲何長喜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沒等你反應過來他就躥得沒影兒了,怎麼打得到?弄不好警方一開槍,還會傷到其他無辜的人。
再往下問,警方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至於何長喜會在哪裡落腳,那夏延奇更是一問三不知。他只知道何長喜在郊區有個師傅,半年一年會去看一次,其他就不甚了了了。
至於被捕前夏延奇往外打的那個電話,也不過是給他在本地的一個相好打的。如果今晚不被捕,他就準備去那個相好那過夜的。只是這次進來……說到這裡的時候,夏延奇的神情終於表現出了一絲絕望的意味,作爲幾進宮的他很清楚他自己的罪行有多重,再想重獲自由的可能已經沒有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再審下去的必要了,市局局長當即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案情分析會。
按市局局長分析,夏延奇之前就被判過刑,屬累犯。又因爲打傷警察有了故意傷害和脫逃罪的案底,這次又犯下了這麼大案值的盜竊罪,想要活命的可能已經不大了。因此,他認爲夏延奇所交待的內容還是比較可信的。
從另一方面講,夏延奇之前盜竊案作案過程中所表現出的狂傲,很符合這個人的性格特點。不過,當陳長庚在他面前拿出那張模擬畫像的時候,夏延奇的這種狂傲情緒已經被他自己定義成了愚蠢,他的那種自信和狂傲已經瞬間消失了。
畢竟夏延奇上次在衆人圍捕中逃脫只不過是在一週多以前的事情,警方能在這樣短的時間裡繪製出他的模擬畫像,並且成功抓住他,他已經是心服口服了。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全部交待的可信度是很高的。
在這種情況下,市局局長爲下步的工作基本上定下了調子。
一、安排昌雲縣警方,蹲堵何長喜;二、查清何長喜這個人的全部關係網,搜索他一切可能的落腳點;三、陳長庚小組再次走訪何長喜的師傅,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挖出一點何長喜可能的去向;四、繼續在全市範圍內清查酒店、招待所和小旅館,搜索一切何長喜可能的藏匿線索。五、加強對車站、碼頭、機場等交通樞紐的巡查,防止何長喜外逃。
除第三條工作外,其他工作都有專案組去安排和協調實施。就連夏延奇所宣稱的今晚將落腳的那個相好家,專案組也安排人上門去“拜訪”了一番。結果查明,對方只是一個私娼,和夏延奇只是金錢和肉體上的關係,對夏延奇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最後,專案組也只好把她交給了當地的警方去處理。
儘管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但設立在公交分局裡的飛賊案專案組卻沒有休息的意思。電話一通通的播出去,協助請求被髮到了所有有人值班的公安局和派出所。但是,現在畢竟已經入夜。就算專案組不休息,公安局和派出所也有人值班,但工作效率和反饋速度和白天還是不可同日而語。在沒有得到確切的反饋信息之前,專案組的很多工作還是沒法進行下去的。
另外重要的一點就是,儘管市局局長定下了調子,要求陳長庚小組再次走訪何長喜的師傅,再深挖線索。可是通平位於郊區,夜間驅車前往需要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而且這個夜半三更的時候去找齊雲明,那根本就不是去挖線索的,而是相當於去給何長喜通風報信的。那無異於是在告訴何長喜:我們知道你是飛賊啦!快跑吧!
最後,專案組經過研究決定:陳長庚小組馬上休息,明天天一亮就趕赴通平縣,面見齊雲明瞭解情況。至於向通平那邊的派出所求助,安排那邊的人員盯一下齊雲明家的想法,專案組經過慎重考慮之後還是作罷了。
飛賊案案情重大,寧可不要求當地警方的協助,也不能增加出問題的風險。何長喜畢竟是個不好對付的傢伙,專案組對通平警方實在是不放心。若是一個不慎打草驚蛇,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陳長庚小組本來有五個人,陳長庚、劉宏福、種緯、高連長和國勇超,第二天的拜訪行動還將由他們幾個人來進行。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專案組給他們撥出了幾套警用裝備,以備不時之需。
本來那個女主持人白潔還想跟着國勇超他們也去通平一趟的,但考慮到目前案情複雜,突然出現在通平的攝製組恐怕會把事情弄大,於是專案組拒絕了這位美女主持人的合理要求。
看着這位京城電視臺的當家花旦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傷心模樣,衆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還是國勇超出面哄了她幾句。
說來也怪,也不知道國勇超使了什麼手段,反正一轉眼的功夫,剛纔還泫然欲泣的美女主持轉眼就雨過天晴了。弄得專案組的警察和高連長等人臉上的表情都怪怪的,卻又沒法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