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種緯趕緊出言阻止幾名警察的舉動,然後對那名帶隊的警官說道:“我可以不和他們接觸,但能不能給我帶句話?”
看到種緯這個樣子,帶隊警官知道如果不幫種緯帶話的話,接下來的事情依舊會很難辦。他已經知道種緯的身份和能力,他也不希望看到種緯在路上因爲牴觸情緒和他們作對。他想平平安安的執行完他的任務,不想節外生枝。因此他想了想才問種緯道:“說吧,你想帶什麼話?不違反規定的話我可以幫忙。”
“替我告訴我的父親和妻子,我沒殺人,我沒犯罪,讓他們安心回家等消息就是。”種緯對那名警官說道。
那名警官凝視着種緯,想了想才點頭道:“好吧!我去給你傳話,但你一定要配合我們,上車吧!”
“好!我配合。”種緯知道能得到這個結果已經不容易了,便順從的上了車,但上車後他卻故意坐在能夠看到大門的方向,看着那名警官帶着兩個人朝種連勝和林萍的方向走了過去。
案情重大,那名警官也不願意單獨接觸種緯的家屬,所以他才帶着兩個人過去和種連勝、林萍講話。而且他帶的兩個人裡面,一個是天海公安局的常局長,一個是省廳派來的工作人員。這樣大家心明眼亮,過後有人查問起來大家還可以互相作證,誰都不會落下什麼把柄。
“你們好!種緯託我們給你們帶個話……”這名警官對種連勝和林萍道。
“種緯他說什麼?”種連勝和林萍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種緯說:你們不用擔心他,他很好,他會配合警方辦案的。”那名警察篡改了種緯想傳的話:“另外我還提醒一下你們,如果你們知道什麼警方還不掌握的線索,也請你們主動配合警方的工作,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們反應,這樣我們也好儘早把案子查清楚。”
目送押送種緯的車隊離去,種連勝和林萍兩人慾哭無淚。
當天晚上,申洛和趙文江與劉學義等人聚集到了一起。
“上面說種局殺了人,殺的還是個女人,用槍,你們信嗎?”申洛望着其他幾個人道。
“呵呵,怎麼可能?種局那兩下子咱們誰還不知道?就是咱們這些人要對付一個女人的話,一拳一腳就夠了,還用得着動槍?”劉學義有些氣呼呼的答道。
趙文江看了看在場的衆人道:“現在的問題是人已經被省廳押走了,證據和案卷也被拿到省廳去了,咱們這些人該怎麼辦?要說種局殺人,我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可咱們該怎麼辦?能不能幫種局一把?能不能幫上忙?”
“想幫自然是能幫得上的,就看大夥心齊不齊了。”劉學義發怒的時候看人的眼神很特別,看起來兇巴巴的,尤其是在知道了種緯被以殺人的罪名帶到省裡之後,他這一天的臉色都陰着。
“種局一定知道很多咱們不知道的事情。頭一段時間王局的死就很莫名其妙,有些人說是自殺,有些人遮遮掩掩,而且在那之前種局就突然被調到了交管局,好像這裡面有點關係似的。”另外一名警察插話道。
“我不管你們怎麼想,我是想查一查的,哪怕丟了飯碗也無所謂。當初要不是種局把我提拔起來,我還不知道現在在哪混呢!一個對人對事都公正廉明的人,說他是持槍殺人犯,我實在是沒法相信。”申洛望着衆人表態道。
“我同意。”趙文江回答道:“而且你們發現沒有,最近這一階段種局有的舉動很奇怪。比如,過去他很少拉關係走路子的,當交管局長以後爲什麼總往港灣俱樂部跑?而且港灣俱樂部的肖妍雖然和種局早就認識,可已經好多年沒有來往的。一個三線的小明星,偶爾上上電視演個節目什麼的,怎麼可能幹那麼大生意?好多頭頭腦腦都跑到那兒去消費去,你們覺得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我覺得我們就可以從港灣俱樂部的事情上查起,那是一個很大的疑點。如果證明那個肖妍和什麼人保持着特殊的關係,咱們說不定可以洗清種局的冤屈。”申洛點了點頭道:“另外咱們可以找一個樑文仲老爺子,老人家和種局的關係挺近,而且他耳目靈通。港灣俱樂部就建在梁山鎮的土地上,找他可能能瞭解很多情況。”
“我同意!”劉學義和其他幾個人紛紛表示同意。不過最後劉學義卻突然加了一句道:“咱們這些人查案可以,但注意要防着一個人。”
“誰?”衆人開口問道。
“李建齊!我感覺這一段時間他和種局的關係很僵,上次去打獵就沒去,似乎種局和他有了些矛盾。”劉學義對大家說道:“上次搜捕萬明軍的時候,這小子往後溜的厲害。我感覺從那個時候開始,種局就不愛搭理他了。”
“我和你的觀點不一樣。”申洛開口道:“我覺得咱們應該暗中注意一下李建齊,說不定還能從他那裡發現些什麼呢! ”
“我同意申洛的意見!”另外幾名刑警隊的人贊同道。
……
同一時間,梁山鎮的樑家大院裡,幾個醫生正在忙着搶救樑文仲。自從中午接到種緯持槍殺人的消息以後,本來身體還算硬朗的樑文仲一下子就不行了。由於老人風燭殘年,根本沒辦法把老人送到醫院去搶救治療,樑家直接從天海人民醫院請來了一隊醫生,忙着在家搶救樑文仲。
從下午一直搶救到晚上,樑文仲的病情總算安穩了一些。樑家人和醫護人員也都鬆了口氣,下去休息去了。樑文仲的病牀邊上就留下了樑新華一個人,在陪着他的爺爺。
睡到半夜的時候,樑文仲突然醒了。半躺在躺椅上的樑新華一聽到樑文仲有動靜,馬上就爬了起來,伺候他爺爺上了趟廁所,又喝了點水才躺下。
“小華,你過來。”等樑文仲躺了下來,老人卻沒有休息的意思,而是把樑新華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爺爺,有什麼話,您就吩咐吧,孫兒肯定給您辦得妥妥貼貼。”樑新華已經從醫生那裡得知了,樑文仲老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不知道怎麼的,樑新華面對着這個一手把自己帶大的,並且給了自己莫大幫助的,即將離世的老人並沒有多少悲痛的感覺。這幾年樑文仲把他管得太嚴了,雖然說是住在家裡面,連去鎮上都有人寸步不離的跟着,讓樑新華感覺自己就像在蹲監獄一樣。
如今樑文仲就將離世了,樑新華的心中已經漸漸有了種想要雀躍的感覺。因爲一旦樑文仲離世,他樑新華就將成爲樑家家族的當家人,整個梁山鎮就沒人管得了他了。當然,這種反應他現在卻不敢流露出來半點,這些年的經歷已經讓他學會了隱忍和僞裝。
“去把我牀頭櫃第一個抽屜那兒,墊抽屜的那張紙下面有一把鑰匙,你給我拿過來。”樑文仲的目光不再清澈,他的用渾濁的目光望着房頂對樑新華說道。
“好,我這就去!”樑新華知道這是他的爺爺在交待後事了,趕緊做出一副悲慼的樣子道。
很快,樑新華就把那柄鑰匙拿了過來。一看那把鑰匙的模樣他就知道,那一定是他爺爺房間裡的那個保險櫃的鑰匙。他打小就好奇那裡邊裝了些什麼東西,但樑文仲卻一直沒給他看過。如今爺爺的秘密都要交給他了,他能不激動嗎?
“這把鑰匙是開我房間裡的那個保險櫃的,密碼是……”樑文仲把樑新華叫到面前,把保險櫃密碼告訴了樑新華。然後樑文仲老人對樑新華道:“那個櫃子裡面除了咱家的家譜以外,還一個**銀行的保險櫃的單號和鑰匙,我在那裡存了一筆錢和幾件值錢的東西,爲的是給咱家人留條後路的。那是救命的錢,你可不許亂動。”
“知道了,爺爺,您放心養病吧!”樑新華表現得很孝順,很乖巧。
“唉,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要走了,管不了那麼多啦。”樑文仲無力的嘆了口氣道。
“爺爺,您別這麼說。醫生說了,您這身體活到一百歲都沒問題。”樑新華安慰樑文仲道。
樑文仲輕輕的搖了搖頭道:“自家事,自家知,我沒多長時間啦。我還要跟你說件事,那個櫃子裡還有兩張光盤,還有一撂複印的材料,那是種緯交給我的……”
一聽種緯,樑新華的表情就明顯的僵了一下。種緯這個名字帶給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種緯他這幾年怎麼會一直過着半囚禁的生活?他打心眼裡認爲種緯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種緯交給您的,是什麼東西?很重要麼?”這幾年的半囚禁生活,讓樑新華僞裝和做戲的本事又上升了。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反應還是那麼的關心孝順,任何人都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