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再爲過客
(115)再爲過客
咥運殺紅了眼睛,狂刀亂舞,當他轉身迴護傾晨時,便將自己的整個背部交給了身後幾十把大刀。??傾晨一把扯開車簾,放聲尖叫,轉手拋出馬車裡的被子,扔向了朝咥運身後砍下的大刀……
咥運趁機接住傾晨的身子,兜過圈子將她護在身前,甩手以大刀劈開軟被,連同被子對面的人的身體,一起變得殘破。??傾晨閉上眼,喉口一熱,幾乎吐了出來。
刀劍相碰之聲,劈裂骨頭的聲音,砍在衣衫皮肉上的聲音……傾晨想伸手捂住耳朵,雙臂抱着咥運,卻是已經僵硬。
身上被某些液體淋溼,不用睜眼看,傾晨也知道那黏熱的液體是什麼。??她越發覺得冷,口中呢喃:“咥運,別受傷,咥運……咥運……”
咥運過了好半天才用力捏了下她的腰,迴應:“別怕,有我。??”
傾晨聽着他聲音中的變化,已是明白,他根本抵擋不了這麼多人,咥運是血肉之軀啊,他會死的,他們都會死的……
突然一股強大的外力襲來,咥運手臂一鬆,另隻手在她手臂上一扯,傾晨眼看着咥運身體後跌,鮮血從他的肩臂噴濺而出,身上更有無數大小傷不停流血。??咥運跌向馬車,他一拳擊在馬車上,再次直起身子,仍是紅着眼睛拼命般的前衝。
傾晨被一個黑衣人按在懷裡,她不停掙扎。??來不及想爲什麼那黑衣人不殺自己,她死命的喊叫:“別殺他,別殺他,啊——”
“得手了,回!”抱着傾晨地男人沉聲道,朝着仍在襲擊咥運的衆黑衣人一擺手,便轉身飛身朝向一側的密林。
咥運哪容傾晨被掠走。??他起身忍痛搏命,仍是向傾晨追去。??那些黑衣人聽了抱着傾晨的男人的命令。??便只是一門心思逃離,已無心戀戰。??沒有命令說殺咥運,便也沒人敢真的對咥運下殺手,但咥運如此不要命的癡纏,也使他們很惱火,終於幾人氣急聯合,一邊吸引咥運地攻擊。??一邊則趁其不備以劍柄擊在咥運後頸。
隨着咥運一聲悶哼,世界終於和平安寧了。
擊暈咥運的黑衣人哼了一聲,朝着密林飛馳時,冷言道:“真是沒見識,我們明明已是放他一馬,他卻偏要找死。??”
另一名黑衣人哼哼怪笑,“說什麼風涼話,若不是我們人多。??你和他對峙,兩分鐘都堅持不到。??”
“你這是在激我嗎?”被諷刺地黑衣人怒問。
“別多話了。??”另一名黑衣人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便突然加快速度朝着前面衝去。
而被領頭黑衣人抓在懷裡的傾晨,早因爲竭斯底裡的尖叫而被打暈。
合合散散,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不散的宴席。??幾個月的相處。??卻也不過是匆匆相交,再一次,傾晨成了別人生命中的過客。??當咥運醒來,也不過空嘆,傾晨仿似空氣,再次消失……
…………………
血流成河,冰冷地身體,往日豪爽無懼的笑和狂妄的張揚表情已化作灰沉僵硬的死寂。
生離死別。
傾晨甩不脫這個夢,夢裡咥運死狀可怕,鮮血流盡。??她在夢裡哭泣。??醒來時仿如行屍走肉。??雖身陷囫圇,卻若毫無感知。??整日渾渾噩噩。
直到一個壯漢將飯菜端到她面前,氣急敗壞的道:“那個和你一起的男人死不了,你做什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們可沒虐待俘虜。??”
傾晨過了許久才淡淡的擡頭,凝神許久後問道:“咥運沒死?”
“誰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就是那個和你同乘馬車地男人,我的手下只是打暈他,以他的底子,最多就是傷一陣子,死不了人。??”壯漢將食物摔在她面前,“再不吃,死的就是你。??”
傾晨低頭看着面前的飯菜,伙食居然還不錯,“你們……爲什麼抓我?”
“問那麼多幹什麼?你若不老實,哥兒幾個就把你玩兒了。??”壯漢猥瑣的在傾晨光潔地脖頸上掃視一圈,轉身走向了廟宇的另一邊。
傾晨看了看面前的飯菜,心裡不確定這飯菜裡會不會有什麼藥,但想着自己弱女子一個,他們要殺要刮,完全沒必要大費周章的暗算她。
想到此,肚子又的確餓了,便安靜的吃了起來。??飯畢,有了精神,她開始分析自己的處境。??給她送飯的壯漢被所有人稱爲孫大哥,經她判斷是這夥人的頭兒,其他人倒沒有什麼二哥三哥之分,傾晨也就不再關注。??此時他們身處一間不小的破廟,偷偷聽他們談話,可以斷定過了這會兒子最烤人地中午,就會再次啓程,至於去哪裡,他們卻沒有談及。
傾晨乖乖地坐在角落,沒有幼稚的企圖喊叫呼救,更沒有傻地以爲自己能從這麼多黑衣人手裡逃脫。??只有細心的觀察,想着將來再尋時機逃脫。
此刻,她最關心的就是,他們到底爲什麼要掠她。??不可能是葉冷風的人,如果是葉冷風找到了她,肯定不會這般粗魯的對待她。
也不可能是咥運的敵人,畢竟他們沒有殺咥運,而是把她掠走而已。
難道是李治?也不可能,一個當皇帝的人,不可能使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搶她,更何況李治也不可能找到這裡來,這還是西域和大唐的交界吧……
那還有誰?傾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閉目狀若沉睡,實際上耳朵無時不支楞着偷聽黑衣人說話。
……………
接下來的幾天,傾晨都是沉默的跟着黑衣人們趕路,路上黑衣人越來越少,很多都半路離開。??傾晨觀察着他們,發現他們雖然似乎覬覦她的美色,卻沒有一個人多和她說一句話,更沒有來找她麻煩的。
傾晨有些納悶,這個大唐朝,除了武媚認識的人外,她肯定沒有熟人會這樣掠她。??可是,如果不是葉冷風和李治,那還有誰有這麼大排場,還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搶她呢?肯定也不可能是武媚的家人,早聽葉冷風說過,武媚的家人基本都已經沒什麼勢力了。
幾日的思慮,仍沒有得到任何結論。??傾晨有些急,連同黑衣人們也開始不耐煩起來。??這一日,一行7個人,孫大哥蹲在樹下咬草葉,終於狠狠一錘樹幹嚷嚷道:“誰有解悶兒的法兒?TMD快煩死了。??”
衆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兒,“誒,要說解悶兒的的法子,我是有,就是一起玩玩那個小美人兒,嘿嘿,可惜啊……”說着搖了搖頭,遺憾的要死。
傾晨心裡一驚,忙向孫老大看去。??孫老大卻沒有看她,而是朝着一直坐在一棵樹下假寐的藍衫年輕人看去。??那年輕人被人注視着,也是毫無所覺。??孫老大見那年輕人對‘玩兒小美人兒’這件事沒有表態,便哼了一聲也坐下不再言語。
傾晨這才鬆了口氣。??見大家都無聊透頂的樣子,傾晨突然開口道:“我倒有些解悶兒的法子。??”
剛剛說話那人看了眼傾晨,哼了一聲,對她口裡解悶兒的法子完全不感興趣。
傾晨卻絲毫沒有被打擊積極性,她站起身摸了摸兜,終於找到一直珍藏的一顆琉璃珠,她朝大家揚了揚手,走到一塊兒禿的土坡上,然後隨意在幾個點上挖了小坑,再轉頭對大家道:“我站在這裡,蹲着彈這個小珠子,看看能進入哪個點,以此爲賭。??”小型手彈高爾夫。
有幾個實在無聊的男人看着傾晨在這邊興致勃勃的掩飾,本來是想着過來調戲她下,但和她玩兒了兩把,卻覺得的確有趣,便紛紛搶奪傾晨的琉璃珠,玩兒了起來。
傾晨呵呵一笑,倒真是懂得入鄉隨俗,打入‘羣衆’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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