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冰欒,我要你親眼看着,我和他是如何……恩愛。”
水思湄笑的一臉的妖嬈,妖嬈之中那抹惡毒不可忽視,她勾着脣角,紅豔豔的光澤在雪白的天際之下刺目而又耀眼,如同修羅彼岸那一株血紅的曼珠沙華,妖豔,毒厲,誘惑而又危險。
蕭冰欒輕輕地擡起頭,漫天的白色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暈,她看不見水思湄的容貌,只能看得見那一片虛無,不斷地擴大……擴大……
一片孤寂之中,柳無歡和紅綺無力的躺在地上看着那個紅衣女子帶走了蕭冰欒,他們卻無能爲力。
落入那個看起來毒辣的的女人手裡,不知道能否平安無恙。
蕭冰欒不知道水思湄會如何對待她,卻也沒想到水思湄竟然把她帶進了地底城,水思湄……竟然知道地底城的入口,這,不是一件好事兒。
“蕭冰欒,本來你可以不用受這些苦,誰叫我們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所以,錯的,不是你,更不是我,你說……會不會是那個男人呢?”
水思湄紅衣張揚,豆蔻色的指甲如同鮮血一般嬌豔欲滴,像是蛇信子一般滑過她的臉頰,磨礪着,微微刺痛着,她本是雲淡風輕的表情,卻在提到那個男人時,擰緊了眉頭,忽生了一抹陰狠。
蕭冰欒彼時已經恢復了些許力氣,只是身子虛乏的很,像是大病一場,身心依舊無力。
她撇過頭,錯開她的指甲,沒有女人不重視自己的容貌,她不瞭解水思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且,水思湄擅長用毒,臉上那抹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着她,需要儘快處理傷口。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這句話很輕,很淡,沒有過多的情愫,眼睛裡也是一片平淡,彷彿所談論的那人,與她無關。
水思湄最看不起她這種無辜的表情,蕭冰欒的表情和她的心境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一個像是無慾無求,一個卻是不擇手段,她們是不同類的人,一個張揚如火,一個淡漠如冰。
各自有着各自的目的,卻同樣身爲女人,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水思湄驀地輕笑出聲“我不想怎樣,真的,我是想要看一下,他沒有了你,會是何種模樣?他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卻把我當做一個傻子一般哄着,我不甘心啊,蕭冰欒,我不甘心!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水思湄看似是笑着,可是淚水卻順着臉頰滑下。
這麼多年,她一直喜歡着他,爲了他,她對南宮晉更多的是虛與委蛇,她無意中查出了他的一切,卻沒有如實彙報,只是希望他能給她一個目光,給她一點兒注視,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換來的只有他的鄙視和厭惡。
這一次,她用惡劣的手段逼着他妥協,但是她深深地知道,她得到的只會是更多的厭棄,但是已經開始了,就不能回頭,覆水難收,除了繼續她不知道該如何,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在遇見他之前,她就已經是惡名滿天下了,一個比風塵女子還要yindang的女人,一個心狠手辣,惡毒又無情的女人,各種難聽的詞兒都灌在她的身上,她不否認,因爲那纔是真實的她
,可是她遇見了他,遇見太晚,她已經把自己弄得太髒,但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爲她瘋狂,只有他,對她不屑一顧,她不甘心,遇上他,愛上她,讓她多了許多她不曾擁有的東西。
看着眼前這個高貴的女人,她恨,她嫉妒的發狂,尤其是這個女人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呵呵……
她水思湄是多麼驕傲的女子,即便是臭名滿天下她都不在乎,可是這一次她知道她已經心甘情願的繼續墮落下去,哪怕等待着她的是阿鼻地獄,她也已經踏出了步子,不能回頭。
蕭冰欒看着她,面無表情。
或許水思湄值得同情,可是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強求不來,很多人不相信,偏偏要強求,偏執如水思湄,是斷然不會輕易妥協的,只希望她不要太絕,不要傷害她肚子裡的孩子。
“你爲什麼不說話?嗯?”
水思湄睥睨着她,眯着眼睛,笑的妖嬈,笑的悽慘。
她很愛笑,似乎是在用笑掩蓋內心的虛無和被忽視感。
良久,蕭冰欒嗤笑一聲“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什麼?是啊,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沒用了,過不了幾個時辰,我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到時候,木已成舟,也容不得他反悔,更何況我手裡有他的一切,就算他真的不在乎,那麼我就不相信,他連你,也不在乎麼?”
水思湄是料定了他不會放棄一切,她的底牌當然不止是那些秘密,而是蕭冰欒和她腹中的孩子,這纔是她最後的一張牌。
說着,水思湄從一旁的屏風上扯下一條牀單,撕成一條一條的系在一起捆在她的身上。
“你不要想着離開,你也離不開,就算離開了,又能怎樣?”
水思湄並未將她捆的太緊,也沒有過多的不舒服,只是擔心蕭冰欒足智多謀,她又點了她的穴道。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你會在這裡,好好看着吧,看着他是怎樣和我濃情蜜意,夫妻情深的。”
水思湄嬌笑着,張狂的離去。
砰的一聲關上門,那抹笑容就僵在嘴角。
這一刻她在與那個女人競爭,可是她知道她已經輸了。
她懂得,真正地愛情是不需要卑鄙的手段的,但是她沒有選擇。
即便只是偷來的光陰,那也是曾經存在過。
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偏僻的角落,這是地底城最爲隱蔽的地方,從來沒有人發現過,無比的安全,即便是南宮幽絕都未必能找到,而此刻,她要回去同他拜堂,這一刻,她等了多年,終於要實現了。
水思湄緩緩地勾起一抹笑,笑的燦爛,笑的一臉的幸福。
彼時,莫王府,喜氣洋洋,一片熱鬧。
莫王雖不是第一次娶妃,但是這一次卻比上一次場面還要宏大許多,只是莫王重病,不能親自拜堂,便有他的貼身侍衛代之。
新妃不知何人,衆人只知是南宮晉賜婚,爲莫王沖喜,不明情況的人不禁爲那沖喜的女子感到可惜,莫王一直臥病在榻,不知何時能夠清醒,這女子嫁過來
豈不是要獨守空房,寂寞難耐了嗎?
這一切皆是私下議論,無人敢拿到檯面上來說。
隨着一聲吉時已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口,等待着新娘的到來。
只見兩位清秀的丫鬟扶着一位紅衣女子走進來,那女子腳下生蓮,每走一步都風姿無限,乍一看身材,當真是尤物了,只是有人想起那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天闕公主之時,也覺得惋惜,那樣的美人兒,如今也已是過去式了。
斬非代替莫王身着淡紅色的禮服,以區別新郎,同新娘站在一起,準備拜天地。
司儀高聲一呼,婚禮正式開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斬侍衛。”
管家忽然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在斬非的耳邊低語,他神色有些凝重。
斬非一聽心下一驚,想起柳無歡的那種眼神,緊緊地握住拳頭。
水思湄自然知曉是什麼事,她忽然靠近斬非,低聲道“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若是想走,也要在禮成之後。”
斬非心中怒火燃燒,面上卻是一片平靜。
管家見他沒有什麼指示便退了下去,徑自讓人去尋找。
斬非對着司儀道“繼續。”
司儀連忙點頭,繼續道“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婚禮的儀式終於結束,水思湄被送入洞房,可是走了幾步她忽然站住不動。
“斬侍衛,本妃不太清楚路,還勞煩你送我到王爺的房間去。”
女子的聲音輕柔,斬非暗暗咬牙,不想,他實在是低估了水思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難對付的狠!
邁開步子走到她身邊,微微頷首“請王妃隨我來。”
他深切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南宮幽絕的貼身侍衛,所以恪盡職守的做好每一件事。
衆人被管家以及司儀招呼着去吃酒,賓客之中,關霖竹和宇文卉蘅對視一眼,悄悄離去。
他們剛纔都看見管家的爲難,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見他吩咐下人去找人,便已經猜到,是府裡最重要的那位出了事情。
斬非把水思湄送至房間,便打算離去,他心裡記掛着蕭冰欒的去向。
管家告訴她蕭夫人和柳少爺不見了,那時他心裡闇然心驚,蕭冰欒竟然離開了?
她是自願的?還是被柳無歡逼迫的?
他到底是沒能提防得住他麼?他真是低估了他!
該死!
他剛一轉身,水思湄忽然掀掉了蓋頭,從身後死死的抱住他。
斬非被她這樣一抱,當下就就怒了,可是怎麼也擺脫不開她。
“放開!”
“不!”水思湄撒嬌的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如果我現在鬆開了你,你以後就都不會再來這裡,南宮幽絕,你瞞不過我的,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
斬非驀地冷笑,用力的掰開了她的手,她被慣性推開出去,惱怒的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