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端看自己該怎麼走,有些人丟棄曾經那些痛,迎接的是溫暖的曙光,有些人一直在來時的路徘徊不前,我已經牽着趙士程的手走向屬於我們的時光。
陸游看着唐婉和趙士程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一角徹底塌陷了,再也補不回來了,看着周圍其他人的目光有些怨恨,“這次看了我的笑話,你們滿意了,都散了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其他人一聽陸游的話,都不敢逗留,都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本想羞辱那個女人和姓趙的那小子,王府有什麼了不起,可是沒想到被那女人給攪和了,又得罪了陸游,還是先走爲妙。
陸游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後,一個人拿着酒壺不停的喝,一杯接着一杯。自己這是徹底的失去唐婉了,以前自己覺得唐婉之所以會嫁給趙士程,是因爲趙士程有王府撐着,沒人可以說閒話,如今看來確實是唐婉喜歡他,而不是自己想當然的以爲她就是爲了讓自己安心。
原來自己在她心裡這麼多年竟然如此不堪,自己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卻抵不上那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王府幼子,他不過是仗着王府罷了,如果他不是有王府他什麼都不是了。
婉兒,這個趙士程到底哪裡比我好?僅僅是因爲他不在乎子嗣,可我也說過我們可以保養妾室的兒子,如果當初你沒有與我和離,我會讓爹孃讓步的,可我還沒來得及說服爹孃,你就與我和離了,我以爲你只是傷心了,往後你還會想着我,可是你卻嫁人了,嫁人了!
陸游已經醉了,可是他不願回家,他不知該如何面對父母,面對王氏,自從面前在家大鬧一場之後,雖然自己選擇了妥協,可是王氏卻與他離了心,如今都不願與自己說話,自己那天說的話已經憋在心裡很久了,所以暴怒之下才會說出來。自己雖然與王氏成了親,可那是母親的命令自己不得不聽,迫不得已娶了王氏也繼承了陸家香火,婉兒在自己心裡永遠是最愛的那一個。
陸游半醉半醒之間拿起筆在一面牆上寫起來,寫下了那首聞世的釵頭鳳,坐在那裡看着看着他的眼淚實在止不住了,一個男人再堅強,他的心裡也會有脆弱的點,只要觸及,便會徹底崩潰。
一個人順着沈園漫無目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該走往何處去,他不想回陸府可又無處可去,最終還是選擇回去,回到那個讓人絕望卻又不得不回的家。
我和趙士程根本顧離不上別人,只想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你是不是不開心了?”看着趙士程一路陰沉的臉。
“我不願讓他們那麼說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就要保護好你的人還有你的名譽,對你們女人而言所有東西都及不上好名聲,否則會被萬民責罵。我不想讓你揹負這一切。”趙士程說着。
“我的名聲在出陸府的時候就已經被敗壞了,還好你不嫌棄我,能嫁給你已經是我最好的歸宿了。”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想也許我這一生都不會選擇成婚,所以我們也算在對的時間相遇。”趙士程有些感慨。
我們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只能讓廚房做了幾個小菜送到我們的房間,我與他酒飽飯足之後,終於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趙士程如同往常一樣出了王府,出去打理王府的事物,我則跟世子妃一起商量着王府的內院事情。
突然三嫂來了儀王府,我還有些納悶,三嫂怎麼來了,我趕緊和世子妃招待她飲了些茶水,我以爲她來找二嫂,準備派人去請二嫂,三嫂攔住我的話“不用去請二嫂,我這次是來找你的,有事情問你,還望你據實相告。”世子妃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是該回避了,就說道,“三嬸和小嬸嬸你們聊,我去忙了。”就出去了。
“三嫂是什麼事情啊,你這麼神秘?”我忍不住問道。
“你昨天是不是去沈園啦?”三嫂問?
“是,我是去了,不過我是……”我還沒說完,三嫂又問“你是不是見到陸家的公子陸游了?”
“是,我是見到了他,不過那都是意外。”我解釋道。
“意外?你可知現在外面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說是你跟陸家的還藕斷絲連,你讓王府的臉面往哪裡放啊,現在大哥在家生氣呢。”我終於知道了,三嫂是來給我報信的,讓我回去給大哥解釋清楚。
“我昨天和相公出去在沈園遇到了陸府的公子,不過是被人逼着敬了一杯酒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當時相公也在場。”我和三嫂複述了當時的場景。
“你是說十一弟也在?”三嫂反問道。
“是啊,相公一直都在場,我們也並沒有說什麼不妥的話。”
“哎,看來這件事壞在陸家那公子身上了,你看看吧,這是他寫在沈園牆上的詞,我讓人謄抄了一份。”三嫂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着釵頭鳳: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看了之後我終於明白這是陸游寫給我的,這個人還真是的,都跟我和離了,還自作情深,還用我的名節成全他的深情,這種男人還真是噁心,用這種辦法來報復我,毀了我。
“三嫂,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這件事情我會解決,也會給大哥一個交代,我跟陸府和陸游早已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向三嫂保證道,我知道三嫂會把這些話轉達回去的。
趙士程可能外面也聽到這些謠言了,早早的回了家,臉色泛青,周身瀰漫着怒氣,回到家看到我確實柔和了許多,看到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了。
“來,坐下喝杯茶吧,消消氣,你是不是也聽到外面的傳言了?”我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你今天沒出去,怎麼會知道這些,是哪個嚼舌根的?”趙士程還是有些震怒,我知道他想保護我。
“是三嫂今天來私下告訴我的,說是大哥知道了,很生氣,等着我去解釋呢。”我安撫着他順道告訴三嫂來過。
“我們一會兒就去,二哥那裡我已經解釋過了,所以你放心,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會保護你的。”趙士程拍了拍我的肩頭。
“不,先等一會兒,你說陸游給我們帶來這麼大的風波,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報點什麼?”我眨了眨眼對他說。
“那你想怎麼回報他?”趙士程好奇的問。
“要不我也寫首詞送給他?”
“你這就是私相授受。”
“去沈園寫,我們先去沈園,再去濮王府裡。”
“好,隨你,我相信你。”趙士程同意我的要求。
再次到了沈園,在衆人看着我指指點點的目光中我們找到了陸游題詞的那面牆我在旁邊和了一首:陸門濁,休停駐,步步退讓終成禍。一朝還,再嫁難。枝頭傲立,不懼風煙。殘,殘,殘!
風雨歇,事多磨,花離枝頭有因果。困深潭,不見天。偶得君子,暖心驅寒。緣,緣,緣!
之後就離去了,既然陸游讓我已無立足之地,那麼陸府之於我來說也是一個龍潭虎穴,我要毀了他們。
濮王府裡,濮王聽着老三媳婦帶回來的話,就一直呆在府裡,等一個解釋。終於等到了,一進門就迎來濮王質疑的眼神。
“大哥,這件事情……”趙士程剛開口就被濮王打斷了,“讓她說。”濮王指着我說道。
“大哥,這件事情我完全沒有想到會發展道到這個地步,當時我和相公在沈園遊玩,誰知遇到有人挑釁我和相公,忍無可忍纔過去跟他說了話警告他,然後就離開了,至於那首詞,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有心人故意抹黑你和陸游之間的事情,偏偏這個陸游又是個拎不清的,在喝完酒之後,又在牆上寫了那樣一首詞。”濮王分析道。
“大哥,我覺得應該是這樣。”趙士程在那裡附和道,“當時我也在場,所以有心人把我在場這件事隱了。”
“這是在挑釁我們王府的底線。”濮王摔下手中的茶盞,“連我們王府也敢惹,我看他們是太自在了,一定要把那幾個人好好收拾收拾。”
終於濮王爆發了,直接下令將這幾個人的家族給查了個底朝天,還狠狠的打擊這幾家名下的幾家鋪子,直接將他們家裡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也捅了出來。告訴他們這就是造王府的謠言的下場,儀王府看到濮王府出手,也毫不手軟的出手了。直接上門警告陸府,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兒子若是還有下次,直接廢了他那雙手。
我在沈園寫的那首詞也被人看到了,傳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陸府原來就是個狼窩啊,一時間所有的輿論都傾向了我這一方,都在稱讚我當初與他和離是在正確不過的選擇了,陸府頓時處在了風口浪尖上,爹孃和樑府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定要給陸府點顏色看看。
陸府裡,陸宰都快氣死了,自己這個兒子還真是三天兩頭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現在好了,王府直接找上門來了,自己的官職都快要保不住了,陸府也因爲唐婉的那首詞成了人人唾棄的恐怖狼窩了,陸宰責令陸游以後都不要出府了,不嫌丟人。
王氏在府中帶着孩子,外面動靜那麼大,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當出唐婉給陸游說的那一番話之後,王氏看開了,人家唐婉都放下了,一直放不下的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她也沒什麼好怨恨的,自己也認清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他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了。
這一場風波就在兩個王府的雷霆萬鈞之下和唐婉的一首詞結束了,風向也變得對他們頗爲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