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夕陽很美,我斜躺在孃親院子裡的梧桐樹下,右手撫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是了,我爲他取了念兒作爲名字,我只是想要時刻念着我的元嬰,雖然,她早早的便離開了我。
天界子系的名字,只能由天帝來賜名,偏偏我的元嬰的名字是我取的,我的念兒也是我取的。當天帝知道我又有身孕的時候頗感欣慰,他試探性的詢問我,可是想好了名字?
我定定的點點頭,側了臉望着我的墨白,低低吐出,念兒,永遠念着我的元嬰。
自從吧元嬰放在天涯海角,墨白便是寸步不離的守着我,我看着他肯定的眼神,心裡滿滿的都是感激,元嬰不在了,幸好還有他。
他緊緊的握着我的手,對我寵溺的一笑。於是,我便聽天帝說道,念兒,念兒也好,元嬰那孩子是多麼的乖巧啊,我的長孫女,卻是薄命的孩子,便賜號元嬰公主吧!
元嬰的冠名之禮我並沒有參加,那一天,我只是拿了我送她的小人偶發呆。看着被她撫摸過成千上萬便的人偶,我竟是鼻頭酸酸的。
我送她人偶那天,是她生日,可卻偏偏被我給忘了。她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愛護我,我這個孃親卻是粗枝大葉的一個人。
那天晚上我睡得並不好,許是因着肚子裡的念兒的緣故,夜裡我醒了好幾次。
夜色迷離裡,我第一次打量了他,半年了,我都沉浸在失子之痛裡,我的墨白沒有任何埋怨,任我妄爲。
他憔悴了許多,也是在此時,我忽然明白了,他和我一樣,一樣的痛着。我失了孩兒,他又何嘗不是。他和元嬰是那麼的融洽,只是,在我面前,他是一個男人,更是我的男人。
我可以痛哭妄爲,但他不行,他始終要站在我的身旁,給我依靠,給我力量。
我伸出手指輕輕摩挲着他的輪廓,他卻習慣性的將我攬進他的懷中,我安靜的窩在他給我的安全地帶裡,竟然一夜好眠。
次日一大早,我便早早的爬起來到小廚房裡爲他張羅早膳。
一衆下人見到我都是急忙行禮慌忙離去,我竟也不氣,只是,淡淡的笑笑。
當磨白起牀的時候,我已然在餐桌前等了好一會子,當他來到桌前的時候,我便對他展現了我以爲最明媚的笑容。
他在我對面坐下,卻是緊皺着眉頭。
我關心的詢問他,怎麼了?
他沒有言語,只是伸手探上了我的額頭。
在我雲裡霧裡不知所以的時候,他道,沒發燒啊!
我嬌嗔的斜睨他一眼,笑道,我知道,失去元嬰我很難過,但是,我卻忽視了你,相公,你也很難過的對不對!
他一臉認真的望着我,點點頭。
我一下子便慌了,我起身蹭到他懷裡,相公你瘦了!來,這些都是我爲你做的!你嚐嚐!
他只是張開嘴,機械的吃着我給他喂的食物。
這是你什麼時候學做的菜?他直直的盯着我,目不轉睛。
我卻低了頭,眼光不自然落在不遠處,淡淡的開口,我一直都會啊?
沒錯,餐桌上都是他喜歡吃的,那還是在桃花源的時候,我每天早上都會爲他做的。
他一下子將我按在了懷裡,只是說着對不起。我知道,他明白了,我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他知道,我是堅強的,可是,我並沒有想到會讓他耿耿於懷那麼久,自責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