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二）
小白的住處在天空之城A區245棟89樓，一間一居室，走到門口，自動有掃描確認身份，浴室開始放水，門自動打開後，屋裡的燈立刻自動打開，牆壁的內置喇叭響起好聽的女聲：“歡迎回家，今天局部地區有大雨，你身上溼度等於百分之百，一定是淋到雨了吧，已經給你放了洗澡水哦，快去洗洗吧，小心感冒，今天您的感冒指數是95，建議您睡覺前吃一片感冒藥。”
“你是誰？”張熙仰着頭，望着牆壁傳出聲音來的地方問道。
小白看了他一眼，脫掉溼漉漉的衣服走近浴室，心想這人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白”。
“我是人工智能小E，您一定是小白的客人吧，很高興爲您服務。您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問我哦，”好聽的女聲娓娓道來道，“推薦中國美味連鎖店的款待客人套餐，含墨西哥牛排兩份，北非正宗蔬菜色拉一份，澳洲朗姆酒一瓶，現在訂餐只要三十萬元，還有八折優惠，三秒後轉爲自動爲您訂餐……”
“不要！！！！！”小凡光着身子從浴室裡奔出來，大聲喊着，他身上帶着泡沫，腳下太滑一把滑到張熙身上，被張煦接在懷裡，不過他現在可管不了這些，對着智能小E大聲喊着，“不要訂餐，聽到沒有？！”
“款待客人是中華民族千百年來的優秀傳統……”小E開始洗腦。
小白立刻打斷它的話：“他不是我的客人。”
“我明白了。”善解人意的小E立刻道，“恭喜你終於成功帶人回家過夜，此刻你需要的的是一份情人套餐，含提拉米蘇蛋糕雙份，基圍蝦色拉一份，3088年紅酒一瓶，現在訂還贈送玫瑰一支，情趣避孕套兩支，三秒後轉爲自動爲您訂餐……滴……”
“不要訂餐。”小白搖頭呼出一口氣，“差點又被廣告套上……”
他推開愣在當場的張煦站好，最後定了一盒雞蛋，不消費，小E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過小E顯然對小白的消費量不滿意，它很好心地說道：“沒想到你第一次來人回來過夜就玩這麼大，必須友情提醒，雞蛋體積不合適，而且含有很多細菌，不利用隱私，部。位的健康，這裡推薦使用跳蛋，現在下單，三分鐘內就能送到，超過三分鐘全額退款……”
“嘟……”
嘟聲過後，小E不說話了。
小白將點卡從刷卡機上拿下來，扔到一邊，憤憤道：“老子花錢買清淨。”
小E是智能家庭終端，免費安裝，不過跟一切免費的網絡產品一樣，要不聽廣告，要不花錢不聽廣告，小白剛剛刷了二百元，今天到零點爲止小E除了正常的家庭服務，都不會說一句廣告了。
二百元一天，從零點開始到次日零點，今天已經十點多了，小白本來想就兩小時了，花二百太冤枉，聽點廣告算了，沒想到小E圍繞着張煦，沒完沒了。
果然還是要花錢買清淨了，小白此刻覺得一切安靜了。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清淨了的感覺，他覺得這種感覺可真好。
忽然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美好的清淨：“你……你變……女……女……”
“你要說什麼？”小白皺着眉看向張煦。
看到張煦窘迫的目光，小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果然，胸部加私，處。，自己變成女性了。
小白不知道別的狐妖怎麼樣的，他在比較虛弱或者靈力減半的時候就會變成女性，他自己分析大概是女子的身體比男子的身體要弱很多，相應地就消耗少，所以在虛弱或者靈力減半的時候，身體自動轉爲消耗比較少的狀態。不過這個推測不太能站得住腳，小白一點不覺得女性的身體比男性的消耗地少，每次變成女性的時候，他都要吃比男性的時候多很多倍的東西，身體像個無底洞怎麼也塞不滿，吃得多還不發熱，空調還要調高兩度，最鬱悶的是還容易生病，啊不，這個不是最鬱悶的，最鬱悶的是，如果運氣不好，就準備接受下腹血與痛的洗禮吧，而且，小白變成女性的時候運氣也會跌至谷底。
哎……小白心中嘆氣，他當然不會跟張煦說自己變弱了才這樣的，強打起精神說：“狐妖可男可女，這是狐妖天生的特有的法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麼？看來你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啊……”
說完也不看張煦窘迫的目光和複雜的神情，接着洗澡去鳥。
張煦回憶了一下，他記得書上說狐妖小時候會有一種性別，修煉到嬰變期的狐妖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性別，不過只有一次機會，這些是對編錄在冊的狐妖的記錄，他在《山海雜記趣聞篇》中看到，有一種很少見的白狐，他們在虛弱的時候會變成女性引誘男子交.合.，吸收男子的精元療傷，當然還有善良的白狐只是尋求幫助，最後和人類男子白頭到老的故事，這種白狐會變成女性的原因，《山海雜記趣聞篇》中分析，是因爲他們太——弱了。《山海雜記趣聞篇》中還分析，這種白狐已經滅絕了，原因也如上——太弱了。
張煦嘴角浮起玩味的笑意，這是他父親生活過的地方，他終於可以來看看，但是觸目所及都跟父親描述的有很大不同了，正在他失望的時候，碰到一隻很稀有的物種。
張煦心想：他大概僅存的是最後一隻了吧，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等他洗好澡出來問問就知道了。
他打定主意等着，觀察這個稀罕的物種的生活習慣，屋中是開發商統一安裝的觸屏家庭影院，集電腦、電話、電視、遊戲、攝像等等功能爲一身，張煦玩了片刻，便沒有了興趣，南枝有比這個更好的娛樂，比如跟夥伴一起探險，觸屏家庭影院這種娛樂，在他眼中覺得一時新鮮，很快便覺得這種娛樂如煙花一樣，帶來的快樂吸引眼球，同時短暫。
小白還沒有從浴室出來，張煦又跟小E聊上了。
首先是小E貼心地問：“請問是否需要更換牆面？推薦火色撩情。”小E說着，四面牆和上下房頂都換了一個背景，本來白的背景變成火焰撩燒的動態效果，室內溫度立刻都上升了好多的感覺。
沒有聽到張煦的回答，小E默認張煦默認了，室內就保持這個效果，“已爲你們調至成。人。頻道。”小E好聽的女子聲音又響起。
觸屏家庭影院開始自動播放“成.人.影.片”，影片中傳出的呻.吟.讓思考中的張煦回過神來。
張煦看着屏幕問：“他們在幹什麼？”
“哦，我以爲小白最白，沒想到你比他還白。”小E人性化地回答，然後它開始給張煦普及這方面的知識，通過各種視頻，結合理論，說得非常全面而且深入。
“……這是最新的情。趣。用。品，受到廣泛的好評，現在買花五千元就可以就免費試用，三秒後轉爲自動爲您下單……滴……滴……滴……恭喜您，下單成功。”
過了十二點了，小E又開始做廣告。
“小E，小白怎麼還不出來？你去看看。”張煦心中一跳，覺得出事了。
小E道：“浴室是隱私空間，小白將裡面的家庭智能系統部分關閉了，小E只可以調節冷熱水龍頭，請問需要小E放冷水冰他一下麼？小E認爲小白第一次帶人回來過夜，是害羞了，冰一下就出來了，嘿嘿，小E很樂意做這份工作，三秒後轉爲自動放冰水。”小E不僅人性化，而且有時候“灰常”的人性化。
被小E“洗腦”了，他也開始懷疑小白帶他回來是小E口中的“過夜”，但是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對，他走到浴室門口問道：“小白，你洗好了麼？”
裡面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