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 阮妡爬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推了一下旁邊的戚淮,“喂, 醒醒, 你不是說回來帶我回家的嗎?”
過門都一個月了, 到現在還沒回門, 不對不對, 都已經過了三天回門的時間了,她還沒回家一趟,心裡有些不舒服。人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可她和阮安相依爲命多年,哪有這個道理, 不要她的。
阮安纔不會不要她, 她可是阮安的寶貝女兒。
“戚淮、王爺!相公~相公你再不醒來, 我就自己回家去了,你就繼續在家裡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最好夢裡是有一個大美人陪着你睡覺!”阮妡心裡不滿, 伸手在戚淮腦門上輕輕敲了下。
真的是,欠揍——
不對,怎麼回事,戚淮的額頭怎麼那麼燙,難道是發燒了嗎?!戚淮難道發熱了, 難怪會回來後一直在睡覺。
想到這裡, 阮妡連忙道:“你這個笨蛋, 連自己發燒的事情都不知道, 還回來就倒頭睡覺, 難道你真的是——”
翻身下牀穿了衣服,急衝衝的打開門, “魚兒,小玉!快去找大夫過來,戚淮發燒了,這會兒腦袋燒得可燙了,先去把大夫請來,還有,給我把林放叫來!”
昨晚上這兩人到底去做什麼了,別人不知道,林放總知道吧。
“王爺發燒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小玉一聽,立刻轉身跑了出去,“王爺怎麼發燒了也不說!”
“那我去那邊找林放過來。”
看着魚兒和小玉和離開,阮妡轉身想要回房,忽然想到什麼,走到小廚房裡,打了水纔回到房裡,回到房裡時,戚淮已經醒了。
“你不是說你要自己回孃家,讓我在夢裡和美人相會。”戚淮說話的語氣都已經虛弱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逗趣,真的是——
不知好歹,不知輕重。
“自己發燒了不知道,還這麼睡一晚上,你真不怕燒成傻子了嗎?”阮妡瞪着戚淮,走到牀邊坐下,拿了帕子給戚淮擦了擦額頭,“怎麼燒得這麼厲害?你昨晚上是到什麼地方做賊去了?”
戚淮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做賊,當然是採花賊。”
正在給他擦臉的阮妡聽到這句話,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戚淮臉上,“都什麼時候你還說這個,開玩笑,這麼大個人還有沒有一點分寸?”
“是,王妃教訓得是。”
戚淮不緊不慢道:“你不是把林放叫來了嗎?你都把林放叫來了,要問他的話,他肯定都告訴你。”
“那你不和我說嗎?你是我丈夫,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那你什麼事情不和我商量,你是不想和我商量還是認爲我不夠資格和你商量這些事情?”阮妡語氣裡有些埋怨,這事情戚淮做得不對。
可仔細一想,要是戚淮真在爲了皇上辦事的話,那她要是多嘴問起,戚淮的確是不好和她說,這不是泄露機密嗎?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問,反正你是王爺也不會做什麼雞鳴狗盜的事情。”說完把帕子搭在他額頭上,“好些了嗎?你身上那麼燙,之前我怎麼沒感覺到,不過你自己身體這樣了也不說,這麼睡着,能好?”
這麼不知道愛惜,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知道你擔心,所以纔不告訴你,原本睡下的時候只是有一點不舒服,誰知道突然發熱,彆氣了,把你也氣壞了,誰照顧我?”
阮妡沒好氣的看着他,覺得戚淮這性子是如何在軍營裡率兵打仗的,難道每次都是這樣不緊不慢的?可有的事情看着又不像是,分明是很果斷,像是思考了很久一樣。
正想着,小玉已經領着人進來,見到阮妡道:“奴婢參見王妃,參見王爺,大夫來了。”
“恩,有勞了。”阮妡起身看向大夫,“他這身上除了發熱,可還有其餘的病?勞煩大夫一快塊診治了纔是。”
戚淮聞言禁不住笑了下,然後看了一眼小玉,小玉會意點頭,看向阮妡,“王妃,林護衛來了,就在外面,要不要現在就去見他?”
“林放來了?那就先出去吧。”
阮妡剛纔說着不想問,可還是想問林放,戚淮真的只是偶感風寒,而不是別的原因?可除了偶感風寒外,這正是夏天的,天氣炎熱,倒也不像是別的法子會感上風寒,除非是在河裡泡了一個晚上。
帶着小玉來到院子裡,見林放站在那兒,阮妡臉上是輕淺笑意,“林護衛,昨晚上休息得可還好?”
“……屬下見過王妃。”
“恩,不知道昨夜你和王爺是去了什麼地方,讓王爺感上風寒,這會兒發熱,難道你們去了河裡摸寶貝還是去了什麼地方,被人家潑出來的水澆在身上,一夜都不曾換衣服,纔會這樣?”阮妡話裡是棉裡帶針,林放直接想求饒。
林放輕咳一聲,然後道:“回稟王妃,王爺昨夜的確是去了河邊,不過是去查事情,至於詳細的事情,還請王妃去問王爺,屬下得令,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其中的事情,請王妃恕罪。”
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阮妡也不糾纏,讓林放退下,轉身回了房裡。
不說就不說,她也不想知道。
回到房裡,看向大夫,“大夫,他怎麼樣了?可有其餘的病症?還是隻有發熱、風寒,這風寒——”
“王妃莫要着急,王爺的病情不重,只是這發熱而已,開一副藥,過一會兒就能退燒了,到了晚間應該能全好,再吃一些進補的食材,明日就好了。”大夫笑看着阮妡,“王妃身體底子好,這一點小病,不要緊。”
真的不要緊嗎?那就太好了!
阮妡點頭,示意魚兒把大夫送出府,又回到牀邊坐下,“這一次聽大夫的,勉強放過你,要是再有下次,哼,你就等着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了,真的回孃家,難得懶理你。”
“你不會的。”
“誰說的?”
“你捨不得。”
捨不得?誰說的捨不得!阮妡瞪着戚淮,又見戚淮笑盈盈的看着她,臉上笑意溫柔,如沐春風一樣,頓時又失了回嘴的力氣,只得彆扭道:“那下不爲例,你……要不要先吃一點東西再喝藥?小玉跟着去了,一會兒煎藥了拿過來。”
“恩,讓他們拿一點吃的過來,你也沒吃,陪着我一塊吧。”戚淮坐起來,靠在牀頭,“也不嚴重,你這一弄,倒像是我病重了一樣。”
阮妡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剛纔她那不是着急了,所以纔會那樣,要是知道他不會有事的話,也不會那麼緊張。
喚來魚兒交代了幾句,然後回過身來看着戚淮,見他靠在那裡,眉頭皺了一下,想了一下道:“你拿枕頭靠着,牀頭那麼硬,靠着哪能舒服。”
“阮阮。”
“啊?”
“明天陪你回門,不會再食言了。”
原來還記得回門的事情,那就勉強……原諒他這一次食言了。
“下不爲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