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葉雪昕喚了一聲,跑過去扶起他,“姓裴的,你別欺人太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葉瑾言的食物中毒跟我的花粉有關係?充其量只會過敏,也不會致命,誰知道她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裴斯年眼眸一橫,她立刻噤聲不敢再說話了,但又覺得不服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葉朗心中明白,他的威嚇不是開玩笑,自己這會兒已經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他只是心急想要攔住他,卻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動手,而且乾淨利落不帶一絲猶豫,現在也不敢貿貿然再去攔他。
冷冷的瞥過這對父女,裴斯年伸手去拉開門,這次,無人敢擋!
然而,門剛被拉開,外面已經站着了一個人,堪堪擋住了去路。
江逸之跟他站了一個面對面,本來身形相仿,目光交錯,電光火石!
“讓開!”低斥一聲,裴斯年打算走出去。
“裴少。”喚了他一句,江逸之不但沒有讓開,反而是往前進了一步,看了看他,又低頭看向地上的那對父女,緩緩轉回目光,“請息怒。”
“你以什麼資格跟我說這話!”冷笑道,裴斯年顯然並不把他放在眼裡,就準備越過他。
“我是沒什麼資格,不過,如果出於爲葉瑾言考慮,裴少也應該息怒,冷靜一下。”他站定紋絲未動,一字一頓的說。
別說裴斯年,就是葉朗也是迷糊了,不太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江逸之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再次面對已經越過他的裴斯年,“我知道,裴少是很關心瑾言的,之所以這麼憤怒,也是因爲她受傷入院,但是,越是這樣,您才越應該冷靜,而不是妄下結論!”
“妄下結論?”裴斯年嘲弄的說,“如果證據確鑿還叫妄下結論,那什麼纔不叫?”
“您所謂的證據確鑿,不過是一束已經丟棄多日的花,還有上面尚不能確定是否跟葉瑾言中毒有直接關聯的花粉。這些,絕對做不了什麼證據。”他淡淡的說,“衆所周知,那花已經丟棄多日,且不說裴少憑什麼能確定您手裡的那個,就是當天的那一束,就算真的是,難道這些天,就沒有人在上面動過手腳,刻意嫁禍給我們雪昕?”
“對對,一定是有人嫁禍,想讓我們一家人起內鬥,一定是!”葉朗晃神過來,連連點頭應道。
“是麼?”裴斯年冷笑,“我想你們的記性可不太好,方纔,葉雪昕小姐可是親口承認了,莫不是,這也是別人刻意嫁禍的?”
“我……”葉雪昕瞪大眼睛,張了張口。
江逸之淡然一笑,低頭看向她,彎下腰,伸手將她攙扶起來,“雪昕從來都是這個脾氣,她不喜歡解釋,如果你認爲是,那就是。但她有沒有做過,我最清楚不過了!”
“不要妄圖在這裡跟我耍嘴皮子,如果想要解釋,去跟警察解釋!”
這種根本是扯皮的事,裴斯年最懶得理會,簡直是浪費時間!
“
如果裴少堅持要走司法,我當然會去跟警察和法官解釋。只不過,裴少確定要因爲自己的自負,而放過真正傷害葉瑾言的那個人嗎?”
這一句話差不多就是戳中要害了,裴斯年眼眸微斂,“什麼意思?”
“我已經說過,這件事跟我們雪昕沒有關係,如果裴少堅持還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我們自然是會奉陪到底。”他攬着葉雪昕的肩膀,溫聲道,“冒昧問一句,裴少相信葉瑾言的話嗎?”
揚了揚眉,裴斯年冷眼看他。
彷彿得到了答案一般,他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轉頭深情款款的看着葉雪昕,“我也是!我對我的妻子無比信任,就像您對你的妻子一樣。我絕對相信,雪昕是沒有做過的,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同樣的,葉瑾言也是我們的家人,無論如何,我們會把那個真兇揪出來,還她一個公道!”
一旁的葉朗也頗爲吃驚,差不多是目瞪口呆了,沒想到這個江逸之,突然變得這麼能說,而且顯然,字字句句都說進了裴斯年的心坎裡,他雖然嘴上沒說,但已經是明顯動搖了。
“裴少,瑾言的事我也很憂心,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陷害,那這個真兇不抓出來,實在太可怕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對瑾言造成什麼傷害呢?”葉朗補充說道,“你放心,只要抓出真相來,我一定不會……”
“一定不會放過嗎?你覺得你的話還有多少可信度?”不無嘲諷的說,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嘲弄之意。
頓了頓,葉朗的臉色顯得有些尷尬。
“裴少,三天!”比劃了一下手勢,江逸之道,“三天時間,我們一定把真兇揪出來。如果……到時候依舊找不到,或者真的是雪昕,我跟她,一起甘願受罰!”
葉雪昕本來還是感動滿滿,沒想到他會說出那些情深款款的話來,可是下一秒聽到這個,忍不住就要抗議。
還沒開口,裴斯年已經一錘定音,“好,就三天!”
“三天以後,我倒是要聽聽你們的說辭!”他說完,大步邁了出去,很快的離開了。
眼睜睜看着他走了,葉雪昕忍不住掙脫他的懷抱,叫道,“你幹什麼說什麼三天!我們上哪兒給他找什麼真兇!再說了,憑什麼,欠他的啊?!”
“是欠他的!”江逸之卻淡漠的回答道,沒有了方纔的深情,變得格外的清冷和鎮靜,“現在的情況是你已經承認了,他手上也捏着所謂的證據,真的鬧出去,對我們葉氏沒有好處!”
“不管是不是你,一旦媒體抓住這個事,就會捕風捉影,越傳越離譜。到時候不僅僅是你有可能會坐牢,整個葉氏的名譽和市場,都會被連累下滑,相信爸爸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吧?”他的目光轉向了葉朗。
葉朗的眸光閃爍了下,他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很不想承認,只是那麼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很有可能就會帶來致命的打擊,但江逸之說的,卻是事實!
“可那花確實是我找人送去的,看樣子姓
裴的肯定是捏到十足十的證據了,我不承認也沒用啊!”她跺了跺腳,有些後悔找的人不靠譜,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給賣了。
“你這丫頭真是!爲什麼就不肯聽爸爸的話,非要去做這種無聊的小手段?”葉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現在可好,鬧成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不覺得無聊!”她不服氣的說,“你們不幫我想法子上春晚,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的坐在家裡看她在電視上耀武揚威吧?再說了,我也沒想到她會那麼嚴重啊,我以爲只是跟小時候一樣過敏了,起-點小紅疙瘩,她上不了節目就是了。”
事實上,她也沒想到會那麼的嚴重,那天看到新聞的時候嚇了一跳,居然都發展到住院的地步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一沒落款,二是私下找的人,應該不至於會暴露出來。
可不曾想,不但被人揪出來了,還揪的那麼的快。
“糊塗!”葉朗真的是要被氣死了,這丫頭到了現在還那麼的嘴硬,真是被自己寵壞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跟她計較這個的時候,裴斯年只給了三天的時間,那從哪裡去抓這個“真兇”?
這樣一想,目光就轉到了江逸之的身上,畢竟,剛纔是他解的圍,而且三天也是他主動說出來的,看來是胸有成竹?
“逸之啊,既然你主動說三天,是不是已經有了眉目,你知道怎麼去應對?”滿懷希望的看着他,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對這個女婿充滿了期待。
可江逸之卻只是搖搖頭,“不,我沒有任何的眉目,說三天,只是緩兵之計!”
“……”葉朗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他原以爲他這麼的篤定,應該是有辦法的,可,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了,三天以後,怎麼面對裴斯年?
“你沒有眉目亂答應什麼三天啊,你是要害死我啊!”一聽他這樣說,葉雪昕動怒了,使勁的推了他一把。
踉蹌着往後退了一步,江逸之冷笑一聲,“害死你的是我,還是你自己?我不答應三天,你現在就應該被警察帶走了!不先拖延一下時間,怎麼想法子?”
“你還詛咒我!你根本就是巴不得我被抓起來是不是?”
“雪昕!”葉朗呵斥了一聲,忽然毫無徵兆的,一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來的太突然,也毫無保留,直接扇得她眼冒金星,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任性?如果沒有逸之,你現在已經在警察局裡了知不知道?”他怒斥道,“現在你給我閉嘴,老老實實的回家去!看看你闖的禍!”
“我……”捂着臉,只覺得火辣辣的疼,從小到大爸爸都捨不得對自己動手,可現在不但動手了,還當着自己老公的面。
屈辱和難堪同時涌上心頭,一扭臉衝了出去,“我討厭你們!”
葉朗動了動脣,但是終究忍了下來,轉頭看向江逸之,“逸之,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