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到肉,喝點湯潤潤喉總是可以的吧!”他食髓知味的加深了這個吻,許久許久,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的脣。
不用對鏡子看,葉瑾言也知道自己的脣一定腫了,丟了他一記白眼,“讓我明天怎麼見人!”
“那就不用見人了,呆在家裡見我就好!”他笑嘻嘻的說,看着她起身去衛生間,“陵園的墓,我看就不用起了。”
“你說什麼?”在裡面沒有聽清,含糊的問了一句。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這種寧靜而安逸的感覺,是他期盼了很久的,如今終於實現了。
過了一會兒,瑾言從裡面走出來,長髮鬆鬆的挽了一個髮髻,露出光潔的頸項,“你剛纔說什麼?”
“之前你不是說準備把陵園的墓給起了嗎?我看就不用了!”他說道。
“爲什麼?很不吉利的!”擰起眉頭,她不贊同的說。
人好好的活着,爲什麼要弄個墓在那裡,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墓地自己自然是不會再去,又何必放在那裡,好像在心頭打了個結。
“反正墓地都買了,過上幾十年剛好也用得上。”他半開玩笑的說,換來的是一個抱枕襲擊。
直接丟了一個抱枕過去砸他,瑾言氣呼呼的看着他,“說的什麼胡話!呸呸呸,你嫌死了一次沒死夠是不是?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提這個字,你要長命百歲,陪我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他本是開個玩笑,可是卻害的她紅了眼,裴斯年頓生歉疚之心,“好了好了,別難過了,我不過隨便說說,不過我真的覺得百無禁忌。更何況,放在那裡其實也不礙事,最近好不容易日子太平下來,何苦再去動那個工,或者等過陣子,再考慮要不要起了。”
她嘆了口氣,屋子裡太安靜了,隨手打開了電視機,電視裡恰巧在放着最近的電視劇,一張熟悉的面龐紅了眼,眼淚汪汪卻又兀自堅強的樣子,瑾言怔了怔,旋即更加沉默了。
“這不是……你那個好朋友嗎?”裴斯年倒是認了出來,坐到了她的邊上。
“小容現在已經拿了好幾個獎了,事業上是真的很成功。”
“你的事業也很成功,你不是已經成了帝秦的股東了嗎?”輕輕的擁住她,就算不能做想做的事,起碼這樣的擁抱一下也好。
“我那算什麼成功,不過是仗着先人的庇佑,得了一點福利罷了!”她搖了搖頭,“其實回頭想一想,人的路真的是無法預料的,我上大學的時候曾經以爲,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成爲影后,會留下無數個讓人喜歡的作品,然而……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過着這種安穩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不滿意?”他揚了揚眉,看着她似乎略有失落的樣子。
“不,談不上不滿意,只是有點感慨而已!”她牽了牽脣角,“不說了,睡覺!”
裴斯年扭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電視,若有所思。
——
來看過蔣曉婉以後,纔回到了秦商的病房。
最近秦珂是兩邊跑,好在都在同一家醫院裡,倒是省的了來回的奔波,只不過——
秦商依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大夫說目前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按理說,應該醒過來了,但就是沒醒,從醫學上來說,也解釋不通,只能等待他自己願意醒過來。
用棉棒沾了水,在他的脣瓣上輕輕的點了點,然後坐定下來。
看着他,秦珂是五味陳雜,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
坦白說,爸爸第一次將他帶到家裡的時候,她是排斥的,只知道這個小男孩也要叫她的爸爸做爸爸,而且媽媽很不喜歡他,媽媽說,是他的媽媽奪走了爸爸的愛,他就是個掠奪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心裡就恨着這個小男孩,討厭着他,甚至拒絕他的一切。
然而爸爸過世之前,卻拉着她的手說,爸爸知道你討厭你弟弟,可是不能怪他,大人的事本來就跟孩子沒有關係,他也是無辜的。這帝秦的家業,就算你不給你弟弟,將來也會是外姓的,但是他脾氣執拗,你要引導他,看好他。
自己當時是很不情願的點頭答應了,可是這些年……她幾乎對他不聞不問,他要混娛樂圈由得他混,他要玩女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覺得他是爛泥扶不上牆,卻沒想到現在……
嘆了口氣,一直手在口袋裡摸索了一下,摸到那封信,便掏了出來展開。
從瑾言那裡拿到以後,她還沒有看過。
現在,看了一眼緊閉着眼眸的他,將目光移到信紙上,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跡,對蔣曉婉的好感又增添了幾分,現在這個什麼都講究效率的速食年代,有幾個年輕人會寫信,還能寫的這麼一手好字的!
“秦商,這是蔣曉婉給你寫的信,你現在看不到,那我就念給你聽聽。”看了一眼他,秦珂說道,“曉婉是一個多麼好的姑娘,她現在還躺在牀上醒不過來,如果你不醒過來,孩子怎麼辦?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媽媽嗎?”
然而,她的話卻一點作用都沒有,他甚至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無奈的嘆息,秦珂便看着信紙唸了下去。
“秦商,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其實我從沒想過也許自己的人生會結束的這麼快,但是……誰讓我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
頓了一下,秦珂有點疑惑,什麼叫她不小心看到了?
她並不知道還有手機和記憶卡這回事,當然更不知道蔣曉婉是因爲撞見了月白走-私違禁品的事而被追着想要滅口的。
遲疑了會兒,她便又接着念下去,“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遇見你,但是,最開心的也是遇見你。有句歌詞叫什麼來着,是劫是緣?你我之間,大概也就這樣說不清楚吧!是你引領我認識了這個圈子,也是你給
了我最殘酷的打擊。本來我以爲,我會恨你一輩子直到死,到死我也不會原諒你。但是我錯了!”
“沒有愛,哪裡來的恨。其實我一直都恨你,但是我也一直都愛你!”秦珂停下來,心裡有點酸楚,頭一次覺得自己當初對秦商的玩弄感情不加約束,自己也是要負責任的,“是的,我一直都愛你!但是這句話我也只有死了纔敢說吧,我從來都不肯承認,因爲我覺得你不負責任,你是個敗類是個人渣,可是我更懦弱,我明知道是這樣的你,我還是愛你!是不是特別沒用?對,你可以嘲笑我的沒用了。”
“以前我不瞭解,後來我才知道,你不是不用情,而是太用情!你的心裡,其實早就有一個人,你愛的,一直都是那個人,對不對?”
唸到這裡,秦珂看了一眼秦商,思索了下,還真的想不起來哪個女孩子的臉。
秦商的緋聞她差不多都看過,畢竟對帝秦還是有一定影響的,然而她絕對沒有印象,秦商對哪個女孩子是格外特別的,唯一的一個,就是這個蔣曉婉。
“從一開始,你就送我山茶花,各種品種,各種顏色的,你一直一直的送,我以爲你很用心的打探,知道我喜歡的是山茶,或者說你我這麼有緣分,不用說也心有靈犀,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我不過是個你心裡影子的替代品,你送給我山茶,是因爲那個她最喜歡的花就是這個。你在她的視野範圍內,種滿了山……茶!”
後面的字,秦珂的聲音顫了顫,握着信紙的手居然有點發抖了。
她有點兒念不下去了,匆匆瞥了一眼秦商,不再繼續念,而是朝信紙後面的內容飛速的看了過去。
“你愛她,卻從來不說,是因爲你不敢,你自己也沒察覺,還是因爲你根本就不能說?!一開始我不知道她是誰,後來我才明白,你在所有的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只因爲她是你的——姐姐!”
捂住了嘴巴,信紙從指縫間滑落,她驚訝的看着秦商,從後心生出一股寒意。
信紙上的字,一個一個的從她的腦中飄過,她不可置信,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一定是搞錯了!是蔣曉婉誤會了!這丫頭是瘋了嗎?怎麼會這麼想呢,自己,自己是他的姐姐啊!
可是,可是……
她說的山茶,讓她想起,幼時她就很喜歡山茶,爸爸還在的時候,很寵秦商,有一天她放學回家,看到院子裡所有的山茶都沒了,所有的地都被翻了一遍,而這一切只是因爲秦商隨口的一句話,她哭了一晚上,更加討厭他。
雖然後來他讓園丁種的滿滿的都是山茶,她也沒有另眼相看,她覺得那只是他刻意的討好和道歉,而她,不予接受。
可……會是嗎?不,這怎麼可能!
“秦商,秦商你給我起來,你快點給我醒過來說清楚!你聽見蔣曉婉寫給你的信了嗎?你不打算管自己的孩子了嗎?你給我起來,聽到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