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太太道:“老大這個畜生,讓我看見我饒不了他!小魚呀,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那個好心人。”
許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城城啊,你好好養傷,奶奶會爲你做主的!”
許西城道:“奶奶,我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奶奶不要太擔心。”
許老太太伸手,又疼又愛地撫摸許西城的頭,“我可憐的孫子,受罪了……”
許老太太在這兒呆了一個多小時,許西城讓小寬把她送回去紡。
許老太太道:“孫兒呀,好好養着,奶奶,明天再過來看你。”
許老太太戀戀不捨地在蘇小魚的攙扶下,上了小寬的車子。蘇小魚等到小寬的車子開走,她纔回來甌。
許西城道:“小魚,你跟媽媽回去休息吧,這裡有護工在,不會有事的。”
蘇小魚搖頭,“不,我要在這兒陪着你。”
葉綿也道:“媽媽也在這兒陪着你。”
許西城笑得有點兒無奈,“你們這兩個女人呢!”
夜裡,葉綿和蘇小魚分睡在許西城兩側的摺疊牀上,蘇小魚側着身子,那面完好的臉頰挨着枕頭,向着許西城的方向,一雙眼睛怎麼都不肯閉上。
許西城道:“還不睡?一整天了,你不困嗎?”
蘇小魚抿嘴笑,“困,但我捨不得閉上眼睛。”
“爲什麼?”
許西城含笑,眸光柔和。
蘇小魚道:“我怕我一睜眼,你就會不見了。”
許西城失笑,“我現在這副樣子,自己坐起來都困難,怎麼可能會一睜眼不見了?”
蘇小魚眨眨眼睛,很俏皮,“就是怕嘛。我要看着你睡了,我才肯睡。”
許西城道:“那好吧,我先睡。”
他說着,閉上眼睛。
旁邊,葉綿含笑瞅着這一對。
蘇小魚一直望着許西城的睡容,他閉着眼睛,神情很平靜,很安寧。
就那麼望了好久,一直沒有看到他再睜開眼,覺得他應該是睡了,蘇小魚這才閉上眼睛,又張嘴打了個哈欠,這才真的睡去。
許西城卻在估摸着她已睡下之後,睜了眼,眼前的情況,他怎麼睡得着呢?肇事司機還沒有找到,他自己身負重傷,像個廢人,而許志城,他在警局裡也不會呆太久,很可能用不了幾天就會出來了。
他要面臨的事情還有很多,每一件,都足以讓他睡不着。
葉綿睜眼望了望兒子,看到他不知何時又已經睜開了眼睛,目光茫然不知在尋思着什麼。
她輕喚了一聲,“城城?”
“媽。”
許西城側頭。
葉綿道:“在想什麼?”
許西城道:“沒想什麼,白天睡的太多了,夜裡睡不着。”
葉綿道:“你跟媽媽說說,那幾天在山裡,都是怎麼過來的?”
……
“這麼癢。”
睡眠中的蘇小魚伸手摸了摸紗布包着的臉,下意識的撓了一下,卻又疼的叫了一聲。
“小魚?”許西城喚她,“不要抓傷口!”
蘇小魚睜了眼,大眼睛愣愣地看看他,然後坐了起來,“剛纔傷口一直在癢,我沒忍住。”
許西城道:“我已經叫人從國外寄藥膏過來,估計明天就能到了,傷口癢了也不要抓知道嗎?不然會留疤的。”
“喔。”
蘇小魚又看看他,“城哥,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
許西城眸光溫和。
“那你是沒睡?”
蘇小魚驚訝。
許西城道:“正想方便呢,就聽見你喊癢,然後就看見你抓臉。”
蘇小魚嘿嘿一笑,“原來是這樣啊!對了,我幫你接尿。”
她趿了鞋,去找小便器,拿回來要掀他被子,卻被許西城攥住了手,“我自己來。”
蘇小魚擡頭看他,發現他臉都紅了,便嘿嘿笑笑,“那好,你方便完了叫我。”
她說着,就把小便器交給他,自己一屁股坐回了摺疊牀上。
葉綿在另一面牀上,含笑瞅着她。
蘇小魚也對葉綿笑了笑。
許西城方便完,將小便器拿出來的時候,臉色更紅了。
蘇小魚不以爲意地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都在一起那麼久了,真是!”
邊嘀咕着,邊去了衛生間。
回來時,直接往牀上一躺,臉向着許西城,手枕在臉頰下面,“好了,睡覺吧!”
許西城只憐愛地看着她,她很快就在他溫柔的目光注視下,睡着了。
許西城也慢慢進入了睡眠。
很快天亮了。
蘇小魚早早地醒了,很勤快地把自己的摺疊牀收
起來,又過來幫葉綿的忙。
葉綿道:“小魚呀,早餐想吃什麼,媽媽去買回來。”
蘇小魚道:“還是我去吧,媽媽在這裡陪着城哥好了。”
摺疊牀收起來,她去取了洗漱用具,“城哥,刷牙洗臉咯。”
許西城仍然有點兒不好意思,這樣一動都不能動地被人伺候,很是不能適應,“小魚,一會兒讓護工來做好了,你去買早點吧!”
“咦,等護工做什麼?我來幫你不是很好嗎?”蘇小魚幫着他把牙刷擠上了牙膏。
許西城沒法再說什麼,只得在她的幫助下,把牙刷了,接着又是洗臉和手。
一切工作都做完了,蘇小魚才說:“我去買早點了哈。”
看着那道嬌俏的身影走了出去,葉綿回頭向着兒子笑道:“小魚是多好的姑娘,城城,你可一定要對小魚好,一直好下去,知道嗎?”
……
蘇小魚從醫院旁邊的早餐店買了幾樣餐點回來,正拎着早餐盒往醫院裡走,忽然看到一道白t恤牛仔褲的身影,行色匆匆,從另一個方向向着住院大樓走過去。
蘇小魚喊了一聲,“莫輕寒!”
莫輕寒當時就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瞅,看到蘇小魚,眼睛裡立時露出幾分喜色,“小魚?”
忽然看到蘇小魚臉上的紗布,滿眼露出震驚,“你臉怎麼了?”
“呃……”蘇小魚伸手摸了摸,“是許志城,他要害我和城哥,不過沒有成功。”
莫輕寒吃驚地喊,“害你們?”
“是啊,不過他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
蘇小魚說。
莫輕寒道:“但我聽說他是因爲別的原因被抓起來的。”
“是這樣。因爲我們沒有拿到他殺我們的證據。而且,”蘇小魚皺起眉頭,“城哥說,他可能在警局呆不了太久。”
莫輕寒沉默了一下才道:“或許會吧,聽說許江平在利用一切手段救許志城出來。”
蘇小魚眉頭糾結得更深了。
“我也怕是這樣,許志城出來後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麼損人利已的事來。”
莫輕寒道:“那就只能提醒二少防着點兒,他出來後要知道是二少提供的那些犯罪資料,恐怕他會更加不擇手段對待二少。”
蘇小魚愣然,“你說,那些東西是城哥提供給警方的?”
“嗯。”
莫輕寒點頭。
蘇小魚想:“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我先去看望同事,稍候去看二少。”莫輕寒說。
蘇小魚只嗯了一聲。
她一邊尋思一邊往住院處走。
城哥是什麼時候舉報的許志城呢?還收集了他的犯罪資料,一起交給了警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蘇小魚什麼都琢磨不出來,而眼前,已經到了許西城的病房。
蘇小魚拎着早餐走進去,她看到韓衝已經站在牀前。
“韓哥,這麼早”蘇小魚打招呼。
韓衝笑呵呵,“喲,小魚去買早點了?”
“嗯。”
蘇小魚把早點放在牀頭。
“你要一起吃嗎?”
她問韓衝。
韓衝道:“我已經吃過了。”
擡腕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有事打電話。”
“嗯。”
許西城回。
韓沖走了,蘇小魚幫許西城把牀前小桌放好,然後把早餐一樣一樣地端了上去。
“諾,粉絲丸子湯、雞肉陷餅,還有小菜。”
許西城含笑瞅着,“都是給我的嗎?”
“當然。”
蘇小魚笑呵呵,“我跟媽媽的在這裡呢!”
蘇小魚又捧出了另一個餐盒。
用完了早餐,護工就到了,白天,醫院裡只讓留一個家屬,蘇小魚便讓葉綿回家。葉綿說晚上再過來,可是這時,病房外走進一人。
許江平,他緊皺眉頭,一言未發地走進來,在許西城的牀邊站住,似乎是琢磨了一下才開口。
“老二,你大哥的事,現在需要一大筆錢。爸爸那裡可以週轉的資金拿不出那麼多,你能不能先給拿一點兒。”
許江平話未說完,就迎面看到了許西城陰沉的目光。
“拿多少!”許西城陰沉開口。
許江平道:“五個億,你拿一個就好了。”
“你讓城哥拿錢救那個要殺他的人,你腦子短路了!”
蘇小魚爆出粗口。
許江平眉心緊皺,臉頰在抽動。
葉綿忍無可忍,手指着外面,“許江平你給我滾出去!許志城企圖殺害城城和小魚,我們還沒找他,你到跑這兒來跟城城拿錢救那個畜生,你怎麼有臉開個這個口!”
葉綿氣得胸口起伏,一口惡氣憋在了胸口。
蘇小魚也是氣得紅了臉,“就是,你腦洞太大了吧!許志城害我們差點兒丟了命,你還有臉跑到這兒來跟城哥拿錢?你腦子是不是抽筋了!許老大是你兒子,城哥就不是嗎?讓你這麼糟蹋!”
葉綿渾身發抖,把牀頭櫃子上的水杯朝着許江平砸了過去,“你給我滾出去,許志城死了纔好,想跟城城拿錢,沒門!”
那杯子砸在了許江平的臂膀上,他臉上青筋跳動,終是低沉開口,“不借就算了,但是別把髒水潑在老大身上,說過了,老大不會做出那種事!”
許江平憤憤地轉了身,頭都不回地走了。
葉綿氣得一口氣憋在胸口,臉上又是白又是紅,蘇小魚忙扶她坐下,又幫她撫挲前心和後背。
“媽媽,別生氣。”
“欺人太甚……”
葉綿好半天才上來那口氣,然而眼睛裡已全是心酸的眼淚。
許西城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媽,別哭,他總有後悔的一天。”
葉綿抽泣,伸手握住兒子的,“城城,媽媽對不起你,把你生在這樣的人家,讓你有這樣的父親……”
齊文玉和佟子華來了,輕叩了一下房門,佟子華先走進來,接着是齊文玉。
齊文玉手中捧着一束花,小腹微顯,佟子華一身西裝,玉樹臨風。
“齊姐,你來了。”蘇小魚看到齊文玉很高興,並且眼珠在齊文玉的腹部打量,“嘿嘿,都能看出來了。”
齊文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輕撫腹部,“三個月了呢!”
那時,距離許江平離開已經一個多小時,葉綿心情平復一些,雖然臉色仍然不太好,但已不似剛纔那般氣憤和傷心,見到齊文玉時臉上含了笑,“真好,馬上就有小寶寶抱了。”——題外話——今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