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所有的話都成了遺言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葉綿真的有說服蘇文卿的能力,很快,葉綿就從病房裡出來了。

她朝着這兩個心懷忐忑的年輕人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一抹中年女人難得有的調皮,“放心吧,都好了。”

許西城立刻舒展了緊蹙的眉心,眉目間流淌着歡喜,蘇小魚則親熱地摟住了葉綿,把自己埋在葉綿的懷裡,“伯母,你真好。”

葉綿疼愛地拍拍她的肩,“不要擔心了,一切都沒事了。死”

許西城陪葉綿走到了前面的長椅上坐下休息,蘇小魚推開了病房的門走進去。

蘇文卿手支牀,讓自己緩緩靠坐在牀上。她朝蘇小魚招手,“小魚,過來。”

“媽媽。”

看到母親如此心平氣和,眉目溫柔,蘇小魚心裡頭踏實了許多,她走過去,埋首在母親的懷裡,“媽媽,你接受他了是嗎?竟”

“小魚。”蘇文卿聲音平靜,心懷深深感嘆,一隻手輕撫着女兒的背,“媽媽錯了,媽媽不該讓自己失敗的婚姻成爲女兒幸福的絆腳石。西城是個好孩子,你也有個好婆婆,媽媽希望你和西城能夠一輩子幸福,有那麼一天,媽媽真的不在了,希望他的媽媽會像我一樣地疼愛你。”

“媽媽……”蘇小魚摟住了母親的脖子,“媽媽,你不要這樣說,媽媽不會不在的。”

“傻孩子,媽媽活不了多久了,媽媽知道。能多活一天,小魚就能夠多叫一天媽媽,媽媽雖然不在你身邊,但媽媽起碼能感知到你是健康的、快樂的、媽媽就知足了。”

“媽媽……”蘇小魚的眼淚淌下來,濡溼了蘇文卿的臉,蘇文卿卻將她輕輕推開了,“去吧,把西城叫過來,媽媽要交待他幾句。”

蘇小魚起了身,手指在眼睛裡抹了幾下,往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她便帶着許西城一起進來了。

蘇文卿眉目柔和地望着那對小情侶走近,她緩緩地伸出手去,握住了許西城的手,“城城,我把小魚交給你了,你要保證一輩子對她好,不欺負她,忍讓她,照顧她,疼着她,寵着她,你做得到嗎?”

“阿姨放心,我一定會疼她寵她,把她放在我的心尖上。”

許西城神情鄭重而柔和。

蘇文卿又望向女兒,“小魚,你要學着做個好妻子,做城城的賢內助。媽媽知道,你男孩兒性情,做事粗心大意,平時多聽城城的意見,你們以後要相互愛護,彼此疼愛,孝順母親和奶奶。”

“媽媽,我知道。”

蘇小魚的眼睛裡含着淚花,鼻子抽答着,一隻手被蘇文卿輕輕放進了許西城的手心,“媽媽希望你們,能夠永遠幸福。”

蘇小魚的眼睛裡靜靜地淌着淚,但卻是幸福的淚。

夜裡,蘇小魚要留在醫院照顧蘇文卿,蘇文卿卻讓她回家,她說,“媽媽要和你葉阿姨說說話。”

葉綿原本站在門口,此刻走了過來,“是呀,阿姨要和你媽媽談談心,我們說好了的。”

葉綿的笑很溫和,很親切,她走過來,輕揉揉蘇小魚的頭,“乖,跟城城回去吧,這裡有阿姨就行了。”

“那就辛苦阿姨了。”蘇小魚說。

葉綿道:“傻孩子,只是老姐倆談談心,辛苦什麼?乖,快去吧!”

蘇小魚和許西城離開了醫院,她不知道,這已是她和母親所見的最後一面,母親和她所說的話,也都成了永別。

許西城穩穩地開着車子,蘇小魚頭倚在座椅上,幽幽感嘆,“想不到你媽媽這麼有本事,幾句話就讓我媽媽接受了你。”

許西城只輕笑不言聲。

“阿姨都跟我媽媽說了什麼?”蘇小魚忽然問。

許西城側頭瞧向她,“我媽媽說,我們兩個早就住在一起,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蘇小魚眼睛瞪得老大,驚得呼出聲,“許西城!”

許西城眼畔邪惡更濃,“逗你玩呢!”

“嚇我一跳。”蘇小魚吐出一口氣,“如果真的這樣說了,我媽媽會氣死的。”

許西城只瞅着她笑,然後收回視線的同時說:“明天去挑戒指。”

“啊?”蘇小魚再度驚訝。

許西城說:“是時候該辦個訂婚儀式了,這也是我媽媽的意思。”

“真的嗎?”

蘇小魚的眼睛亮起來。而且還帶出了幾分羞澀。

“當然是真的。我奶奶也是這麼說的。一定要給人家女孩子一個名分。”

許西城學着許老太太說話的腔調。

蘇小魚低下了頭,嘴角咧得大大的,甜甜的笑忍都忍不住。

一個晚上過去,蘇小魚打電話給公司請了假,然後和許西城一起去了首飾賣場。

兩人在首飾櫃檯前仔細地挑選着,蘇小魚是專門撿款式奇特,造型新穎的選,而許西城,他比較喜歡典雅大方的,所以兩個人根本挑不到一塊兒。

這就是代溝嗎?

許西城看着蘇小魚挑中的那些個在他眼裡極爲奇葩的款式,深感自己是真的老了。

就在兩人因爲挑選訂婚戒指而差點起口角的時候,許西城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葉綿打過來的,許西城忙接聽。

“城城,你和小魚快過來,蘇阿姨快不行了。”

許西城當時就驚呆在那兒了。

“怎麼了?”蘇小魚預感到了什麼不好,擔憂地問。

“小魚,你媽媽出事了。”

許西城回過頭來,眸光沉重。

十幾分鍾後。

黑色賓利風馳電掣停在住院樓外面,許西城和蘇小魚快步往裡面走去。

葉綿已經進了搶救室,醫生正在全力搶救,蘇小魚被一種深深的恐懼纏繞,彷彿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時候,母親在鬼門關前徘徊,而她,如臨深淵。

“城哥,我好怕。”蘇小魚把頭埋進了許西城的懷裡,雖然這些年早就有了失去母親的心理準備,可是一旦到了這一天,她還是難以承受。

蘇文卿真的去了,醫生宣佈她的死訊時,蘇小魚癱倒在許西城的懷裡。

許西城將她放在病房的牀上,轉身問葉綿,“媽,蘇阿姨昨晚還好好的。”

葉綿嘆了口氣,“一早上小魚的爸爸就來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你蘇阿姨就……”

葉綿很後悔,當時應該攔着姜偉岸不讓他踏進病房,可是她不認識他是誰,也不能自作主張。姜偉岸跟蘇文卿說話的時候,她就站在旁邊,姜偉岸說話很難聽,句句都是蘇小魚的壞話,指責蘇文卿沒有好好教育孩子。蘇文卿很快就上不來氣了,葉綿趕緊叫醫生,

姜偉岸卻趁亂溜了。

蘇文卿一口氣再沒上來就這麼沒了,葉綿很爲蘇文卿婉惜,爲蘇小魚難過。

蘇文卿的葬禮按照佛家儀式舉行,簡單卻莊重,姜偉岸始終沒有露面,但是姜志皓卻來了。只是蘇小魚一直處在難過中,沒有留意過。

喪禮過後,蘇小魚休假在家,黎素素一有空就過來陪她,就連王薇都來了。大家都很關心她,蘇小魚心頭暖暖的。

又過了幾天,蘇小魚開始回公司上班,母親已去,她在這世上的那份牽掛便沒了,心裡頭總是不太好受。

許西城打算帶她去南方走走,但蘇小魚拒絕了,母親五期未滿,她想留下來陪着她。

“蘇小魚,你給我出來!”辦公室外面忽然傳來女人尖厲的叫聲,接着是保安阻止的聲音,“這裡是辦公場所,你不能進去!”

蘇小魚向門口望去,只見何麗梅披頭散髮,臉上粉黛盡失,一手死死握着辦公室的門框,一面死命地抵抗着保安的拖拽,“蘇小魚,你讓你男人搞垮了江家,你有本事,你讓你的賤男人把我們都弄死呀,不然我天天都來罵你!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

啪的一聲。

蘇小魚幾乎是一個箭步衝過去,狠狠一個巴掌錮在何麗梅的臉上,接着又是一個巴掌,“嘴巴放乾淨一點,不然我一個一個巴掌我抽死你!”

何麗梅被蘇小魚眼中那抹兇狠震懾到了,臉頰腫起來,又脹又疼火燒似的,她哆哆嗦嗦地說:“蘇小魚,你有種……”

何麗梅轉身就走了,那抹身影透露着深深的恨意。

蘇小魚不知道,只是一個多星期的功夫,整個姜家都垮了——題外話——親們,簡介換了歡脫版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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