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嗎!你又胖了,這段時間肯定沒控制食慾,再胖下去真的跳不動了,到時只能成爲一盤菜,被別人吃。”相處多年的老夥計一見面就是一陣數落,娃娃爲了耳根清淨,順着答道:“我聽你的話,我會減肥的。”
雪青璃不指望它能做到,不過能聽到它這麼說,還是很高興的:“我暫且聽着吧!”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呀!”一晴問。
“遊覽【崎裳】,你要一起嗎?”雪青璃相邀。
“不要了,我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再不完成,師父會生氣的。”一晴拒絕。
“那你快去吧!”梔皓知道一晴的師父發起脾氣來,確實不是輕易能撫平的。
“娃娃送到,那我走了。”一晴俯下身子,對着娃娃那雙大眼睛,自己的眼睛在不經意間成了鬥雞眼,難受但依然笑咪咪地說:“今晚我給你帶好吃的。”
原來是一晴寵壞了它,雪青璃沒好氣地說:“你不要那麼寵它,搞得它現在好吃懶做。”
“璃璃,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娃娃直翻白眼,一晴卻笑了:“好,我會掌握分寸的。”
把娃娃交還給雪青璃後,一晴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我們現在去哪?”娃娃問。
“我先帶你參觀六閣吧!”梔皓設計好行程。
“六閣?聽上去很有意思。”
“六閣中數【長樂閣】和【百藥閣】最有意思,尤其是【長樂閣】的長老,風趣幽默,弟子們最喜歡他了,有時功課差一點也不用擔心。”梔皓真夠大膽,這樣的話也敢說。
娃娃一頭黑線,功課差應該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吧,“梔皓,你的樂靈課肯定好不到哪去。”說得那麼起勁,此人一定有點瓜葛。
“我天生與樂無緣,怎麼練都練不出好成績,我師傅說,我就是一個音癡,到現在,還會記錯音符。”所以梔皓的輔助靈術沒有選【音靈術】。
娃娃認識兩個音癡,一個是怎麼學都學不會;另一個則是自學成才,所有樂器到她手中都不是問題,起初,它以爲音癡是專門形容雪青璃這種天才的,原來還有另一種意思,比如梔皓這種人,完全的音樂白癡。
【崎裳】的構造是一殿一鐘樓,六閣十二室,殿是指議事,做出決策的崎樺殿,六閣不在主島,在四周較大的六座浮島上,依次是:長樂閣,藏書閣,戒律閣,百藥閣,萬劍閣(也稱劍塚),鎖魂閣。
鐘樓在十二室的中心地帶,樓頂掛有一個巨大銅鐘,據說,此鍾在盤古開天就存在,是上古神器,一般人敲不響,至今,仍未聽說有誰敲響過。
它有一個很悲的名字,叫【離恨鍾】,傳言說,離恨鳴,衆生泣。
鐘樓分十八層,一個聽上去不討喜的數字,除了最上面的六層不許進之外,剩餘十二層皆是弟子平時修行上課的地方。
分佈在鐘樓四周的十二室,是弟子的寢舍,以鐘樓正門爲界,男,女各居一邊。
除去六閣浮島,還有一些獨處一島的院落,用來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或用來已收弟子的師尊們居住。
日落黃昏,雪青璃與梔皓來到鐘樓,此處彙集了不少弟子,見到她,免不了多看幾眼,在廣場見過她一面的弟子,和旁邊的同門竊竊私語,“她就是和月神一起回來的師尊。”
“知道什麼來頭嗎?”
“這個要問梔皓師兄才行。”
雪青璃裝作沒聽見他們的言論,繼續自己的觀光之旅,仰望鐘樓的牌匾,寫着‘思忘樓’三個大字,好奇怪的名字,到底是思念還是忘記。
青灰色的樓身拔地而起,六菱成形,外貌有點像塔,一層複製一層,疊至十八層,望至樓頂,只見最後一層成了一個黑點。
一陣勁風吹過,一名身穿綠色羅裙的豔麗女子持劍直竄雪青璃後背,衆人驚恐。
千鈞一髮,不知從何冒出一名藍袍男子,雙指穩穩地夾住那把快要刺入雪青璃身體的利劍,溫和的俊臉起了冷意,“千黛,【崎裳】容不得你放肆。”
雪青璃轉身,繞開擋住視線的那堵肉牆,看到僵持不下的那對男女,以及橫在他們中間的那把兇器,加上他們站的位置方向,猜出一點點原因。
她審視這兩位俊男美女,男子斯斯文文,卻透出一點寒意,看上去很嚴肅;女子五官精緻,卻兇巴巴的,她不就是和一晴擡槓的那個女子嗎。
“兩位若想比試劍法,請到【兩儀臺】,這裡地方狹窄,不要誤傷同門。”雪青璃沒有擺出長輩的架勢。
“本公主偏要在這,你奈我何。”
喲,還真囂張,什麼公主如此跋扈,“在【崎裳】,只有師尊和弟子之分,沒有公主之說,看你的服飾就屬弟子一輩,是誰的徒弟?”感謝慕翎淵給了自己一個師尊的身份。
千黛高傲地說:“弟子又如何,論身份背景,這裡除了四仙和我師傅,誰比得上我。”
雪青璃沉默不言,揹着手遠離她,衆弟子一陣唏噓,又一個畏懼強權的膽小之人,和千黛對立的男子開口訓道:“你這番目中無人,終有一日會自食惡果。”
“雨寒,你爲了這個人罵我?”
雨寒鬆開鉗制劍鋒的手,不理會她,雪青璃這時傳來聲音,“千黛目無尊長,罰抄金剛經一百次。”
千黛不服,“我師傅不曾罰過我,你憑什麼?”
雪青璃停住腳步,慢悠悠地說:“憑我是比你長一輩的師尊。”她一向不喜以大欺小,這次原諒她吧,因爲這姑娘實在太欠收拾了。
周圍響起一片嘲笑,氣得千黛臉都綠了,“別以爲你是師尊,我就會怕你。”
這話不說還好,這下子證據確鑿,容不得她抵賴,雪青璃樂了,天底下還有這麼笨的人,活該被罰。
“現在衆人可作證,你再說,可就不止一百次了。”
“放肆,你可知我是什麼人。”千黛怒眉瞪眼,她纔不會乖乖聽話呢!
“看你這副打扮,肯定是某長老的入室弟子,還不是低我一輩。”說到用身份壓人,雪青璃沒少幹這事。
“哪來的野丫頭,尊卑不分。”千黛舉起劍想要再次攻擊雪青璃,被梔皓呵止:“千黛,你再這般無理取鬧,就算青璃師尊就此作罷,忘痕長老也會懲治你的。”
“我倒想知道這位美麗動人的姑娘是什麼來頭,竟不把其他五閣長老放在眼裡。”雪青璃笑眯眯地繞着千黛走了一圈,看上去有討好之意。
她柔和的語氣讓千黛誤以爲她是在討好自己,瞬間高傲起來:“現在知道要討好我,晚了。”
“要不要討好,還得看你是什麼身份才能決定。”仙道中論資排輩,雪青璃敢說第二,就沒人敢排在她前面,千黛這是自取其辱:“我堂堂鳳族公主還不稀罕你這個野丫頭來奉承。”
“鳳族?仙道中唯一的仙靈?來頭確實不小,難怪那麼多弟子都懼怕你。”可惜脾氣太差了。
說起自己的身份背景,千黛別提有自豪了,她嘚瑟的樣子,任誰見了都想狠狠揍她一頓才能解氣。
仙靈又如何,不就是從出生便帶有仙骨,資質高一點而已,“看來你的家人對你疏於管教,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刁蠻跋扈。”
“死丫頭,敢罵我。”一劍刺去,那個叫雨寒的男子再次夾住劍尖:“你再胡來,我會告訴師父,師父絕不會像青璃師尊那樣,只罰抄一百次金剛經那麼簡單。”
“雨寒,我可是你師妹,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千黛想要從雨寒的手中抽出劍,無奈試了幾次都無果。
“這樣的教養和心胸,鳳族想不衰敗也不行了。”雪青璃聽說過這位鳳族公主,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脾氣臭的不行。
“師尊。”梔皓用言語提醒雪青璃,不宜和鳳族結怨。
“你這個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千黛放棄長劍,改用拳腳攻向雪青璃,梔皓接下她的掌風:“千黛,我們敬你是鳳族公主纔給你兩分面子,你不要得寸進尺。”梔皓忍她好久了。
雪青璃撥開擋在跟前的那堵肉牆,雙手叉腰,“你師父是誰,我要去問問他,是怎麼教徒弟?”
“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在吵,吵什麼呢!”陌鈺悄然而至,溫柔的笑顏裡是直逼人心的寒冷。
“月神。”看到他來了,旁觀的弟子齊聲喚,正拳腳相向的兩人也放下怒氣,恭敬地叫了一聲:“月神。”
旁觀的弟子見到陌鈺在場,都不敢留在現場,紛紛離開,最後只剩幾個人,他的問題,沒人回答,他又問了一遍:“師兄妹間要相親相愛,怎麼動起手來了呢?”
“是弟子沒看管好師妹,讓師妹衝撞了師尊,月神要怪就怪弟子好了。”雨寒居然在爲千黛求情,劇情來了個峰迴路轉?
陌鈺掃了千黛一眼,嚇得千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雪青璃此時竟安安靜靜地待着,讓他有點不適應,這丫頭向來有怨報怨,這般安靜肯定有問題,爲了不讓事情鬧大,他還是自己解決爲好:“千黛目無尊長,緊閉三天,罰抄金剛經一千次,立刻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