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之中,昨夜一夜樹根徹夜未眠,見到了今早太陽的樹根,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喜色,看來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更讓樹根竊喜的是,昨晚鬼市正式營業之時,當家的居然沒有回來,這意味着當家的是出遠門了。
紙包住火,這個道理樹根還是懂的,於是他準備找個時間捲鋪蓋跑路,這黑市,不,這朝鳳城,是待不下去了。
此時,何富也並不好過,雙眼通紅的他機械般的擦拭着手中的花瓶,企圖用這個動作來掩飾他內心的鬼。
自從昨下午樹根來找過他之後,何富從來都沒有覺得這份工作如此的煎熬,不行,樹根那小子不可信,自己不能指望他將這件事給瞞下去,得找一個時間跑路,這塊肥肉雖然香,但是它要命啊!
老八正在櫃檯上打瞌睡,昨夜女人沒賣出去幾個,接過又送來了幾個新的。
唉,女人就是麻煩,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要不是當家的有命令,否則早就掐碎那些鴨子的喉嚨了。
當家的昨夜一晚都沒來,又出遠門了嗎?老八迷迷糊糊之間,有點擔心自己這個月的俸祿能不能按時發放。
如果當家的月末還沒回來的話,俸祿就又得先欠着了。
自己天天守着這麼一個破地方,容易嗎我?想起了那些女人天天嘈雜的模樣,老八居然又清醒了過來,用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櫃檯。
“草,怎麼又沒睡着!”
“老八,怎麼一大清早就來勁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飄入了老八的耳中,老八這下徹底是沒了睡意。
“當家的,你不是出遠門了嗎?”老八看着出現在自己看管的宅子裡的男人,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齊驥一臉蛋疼,這老八爲人也太老實了吧,這種事情能擺在明面上說嗎、就算是說,你能給你當家的講這件事嗎?
“把地窖打開吧,對了,我回來的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齊驥吩咐道,老八的爲人他還是信得過的。
老八默默地搬動花瓶,打開了地窖。
齊驥滿意的點點頭,就往沿着地道,向地窖走去。
“當家的...”背後傳來了老八悶悶的聲音。
“何事?”齊驥停下了腳步,並未回頭,老八很少主動找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齊驥沒等老八回答便說道:“這個月俸祿你去何富哪裡領就行了。”
說完他就準備繼續前行。
“不是這件事。”
“哦?”齊驥心中疑惑,問道:“那是什麼事?”
“深海妖族被我賣給花爺了。”老八如實招來,還補充道:“原價賣的。”
齊驥噗嗤一笑,這老實人什麼時候開竅了,他擺了擺手,“這種小事,不必在意,何況你做的很好!”
得到了當家的肯定答覆之後,老八鬆了一口氣,默默地將地窖入口給關閉了。
地窖之中,關在單間裡的女人們此時都陷入了昏迷之中,齊驥進來之後幽幽嘆了一口氣,身形都要變得佝僂了幾分,彷彿又回到了在老太君宴席之上與人結交時的模樣。
徑直來到了關着的最美的女人的單間,齊驥小聲說道:“公主,你別演了,小的招架不住呀。”
秦楚涵從原本昏迷的模樣慢慢起身,有些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曼妙的身姿展露無遺,而站在她面前的齊驥這是低着頭,沒有別的動作。
“這回給帶來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沒有?”秦楚涵抱着腿,坐在草蓆之上。
“公主,這些天沿海地方太亂了,小的實在是沒工夫抽出身來啊。”齊驥滿臉懊惱,還未等公主發話,他就開始責備起自己來。
秦楚涵微微一笑,彷彿一朵綻放的花朵,魅惑無比,悄然間換了一個話題,“那些深海妖族怎麼還沒有找過來啊?”
齊驥撓了撓腦袋,有些不自信的說道:“小的一路上都在爲他們提供線索,至於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找過來,小的實在是不知了。”
“齊公公,你這些天辦事的效率有點低啊。”
聽着秦楚涵的聲音,齊驥差點就要沒忍住跪在地上了,有些慌張的他解釋道:“公主,今日朝鳳城實在是太亂了。”
“好了,好了,說多了你不覺得煩,我都覺得煩了。”秦楚涵白了一眼冷汗齊刷刷往額頭上冒的齊驥。
“多謝公主!”
“你知不知道花爺來這裡了?”秦楚涵開口道,現在的她哪還有遇見葉連城時那副膽小如鼠的樣子。
齊驥點點頭,還好老八將這事告訴了他,“小的認爲花爺將那深海妖族買走不算是一件壞事。”
“那我如果告訴你昨日來的花爺是一個冒牌貨呢?”秦楚涵說到最後語調提高了幾分,擺足了一個上位者的架子。
咕嚕,齊驥嚥了一口唾沫,他之前還有點疑惑爲何花爺爲何會來這裡,現在算是知曉答案了。
“小的該死...還請公主責罰!”齊驥顫聲說道。
“瞧把你嚇得,其實也沒啥,不就是個深海妖族嗎?”
呼,齊驥鬆了一口氣,既然公主都如此說,那看來這件事真的沒有什麼問題了,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吊到嗓子眼。
“那人接着又去錢莊取走了花爺存留之物。”秦楚涵淡淡開口,似乎在講述一點與她無關的事情。
身爲這黑市的真正主人,這裡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秦楚涵。昔日公主,如今只能在這地窖之中躲躲藏藏,不知道這日子何時纔是一個頭啊...
“公主,要不要我將那人給滅口了。”齊驥低聲說道,這是他想到的唯一能夠補救的方法。
“不必了,我本可以阻止那人取走玄鐵箱子之內的東西的,但我並沒有,你可知道爲什麼?”
齊驥低着頭,鼻觀眼眼觀心,不再開口言語。
“真是無趣。”看着和木頭人一般的齊驥,秦楚涵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因爲那人給我作了一句詩,我便繞了他一命。”
“公主大度!”想不到怎麼接話的齊驥,硬着頭皮拍了一句馬屁。
秦楚涵沒有理會齊驥,此時她又想起了昨日的那句詩,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出如此詩句呢?
“亡國亡家爲顏色,露桃猶自恨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