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樑俊彥都忘不了寧文卿被掰彎後看他的眼神,他能夠從他的眼神之中讀出很多的信息,本以爲再也不會遇見這個傢伙,爲了此甚至都要搬家了,沒想到今天寧文卿居然找上門了。
自己從未習武,雖然寧文卿也不過是一個窮書生,但忌憚其背後的勢力,樑俊彥不得不找幾個下人來保護好自己,不然他還真的不敢去大門見寧文卿。
只見一羣被叫醒的下人在樑俊彥最忠誠的狗腿子帶領下將樑俊彥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如果仔細觀看的話還會發現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的,裡面似乎藏有什麼東西,不用猜就是燒火棍或者木棒之類的東西,都是爲了防止寧文卿等會兒見色起意。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門口,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以爲站在門外的是什麼洪水猛獸呢。
樑府的大門被打開,一開始提着碳爐的寧文卿還是滿臉的笑意,可是當他看見了門內的景象之後不由的一愣,不知道樑府內發生了什麼,開門見他都要這麼大的陣仗。
此時樑俊彥看見了一身新衣好好打扮的寧文卿不由的也吃了一驚,這才幾天,此人在怎麼在短短几天內從一個窮書生搖身一變成爲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了。
要不是寧文卿的背後還是揹着那簡陋的書箱,樑俊彥肯定還要以爲是什麼妖魔鬼怪幻化成了寧文卿的模樣。
“咳咳,寧兄,這麼晚了,不知道你來找我所謂何事?”樑俊彥警惕的說道,他可不會因爲這個傢伙的外表而被他迷惑了,有些時候越是鮮豔的外表越是藏着惡毒的內心。
只要對方願意打開門見自己,事情就好說,寧文卿並沒有忘記那天晚上是因爲有一夥劫匪進來了,樑府才被洗劫一空,所以自己大半夜上門來,樑府的人有所警惕也是很正常的。
“樑兄,我明日就要離開柴桑城,此行前來是與你道別的。”並未開門見山,寧文卿委婉的說道,懂得了一點人情世故的他知道要是想要求人的話並不能一開始就表達出自己的意圖。
樑俊彥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思考着寧文卿所說的話,自己當初盛情邀請他在樑府住下,今兒個來道別也說的過去,只是這個時間嘛,選的不是怎麼的對,難道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了?
這樣僵持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寧文卿一看就還隱藏着什麼消息,於是乎頭皮發麻的樑俊彥決定賭一把,他一揮手說道:“都散了吧,大家不要緊張,是寧兄,快去準備熱茶,我要好好招待一下寧兄。”
下人們雖然有些不知道頭腦,但在狗腿子的示意下還是都散開了,按照樑俊彥的吩咐開始準備熱茶。
見此寧文卿心中的疑慮算是徹底消失,樑兄還是那個熱情的樑兄,自己剛纔的猜測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是慚愧啊。
佯裝拒絕了一下,寧文卿就跟着樑俊彥來到了位於側廳招待客人的地方,待到兩人坐定之後,下人便端着剛煮好的茶走了過來。
由於天氣寒冷,上來的並不是什麼綠茶,而是精心準備的薑茶,不得不說樑俊彥他爹的素養還是很高的。
“寧兄,天這麼冷,還是先喝茶吧。”樑俊彥並不着急,一晚上在牀上翻來覆去讓他也沒了睡意,現在的他頭腦清醒無比,知道當務之急還是現將寧文卿給安撫下來。
這一舉動可謂是溫暖人心,對樑俊彥有着莫名情感的寧文卿內心莫名的感動,將眼前的薑茶一飲而盡,果然在薑茶入肚之後,身體由內而外生出一股暖意,剛纔站在門外等待的寒意和顧慮算是徹底被驅散。
狗腿子現在走了過來,伏在樑俊彥的耳邊問了一句,寧文卿沒有聽清,但是看見樑俊彥的顏色因此變得很差,甚至大聲訓斥道:“什麼叫要不要熱暖爐,這不是廢話嗎?沒看見寧兄剛從外面進來,快去將碳爐端過來,給寧兄暖暖腳。”
被訓斥的狗腿子低垂的腦袋,一副唯唯諾諾做錯了事情的樣子,應了幾聲之後便倒退着向後走去。
這時寧文卿坐不住了呀,伸手攔住了要去端碳爐的狗腿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樑兄這就不必了,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真的不必這麼繁瑣。”
“欸,你這不是存心讓別人看我的笑話嗎?”樑俊彥開始演了起來,雖然知道眼前之人對他有着非分之想,但是還是要將演出繼續下去。
兩人推辭了一番,最後臉皮還是較薄的寧文卿抵不過樑俊彥的熱情,最終狗腿子還是去端碳爐去了,此刻,客廳之中只剩下寧文卿和樑俊彥的兩人。
之前沒有見到本人的時候寧文卿還敢對樑俊彥想入非非,但如今見到本人以及之前下人們的那股陣仗,現在便又慫了起來,儘量避免與其產生眼神上的接觸,這樣便能夠止住心中的歪念頭。
“樑兄,其實這次我來找你其實還有別的事情想要拜託你一下。”兩人一陣寒暄過後,寧文卿還是道出了心中一直藏着的事情。
樑俊彥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表面上他還是那副鎮定的模樣,給寧文卿重新滿上了一杯薑茶,葉連城對他說過不用擔心寧文卿的事情,那應該沒啥事吧。
思考了幾秒,樑俊彥決定相信葉連城,畢竟葉連城的謀劃他是見識過的,環環相扣且效果拔羣,這樣一個的一個強者值得去信賴。
“寧兄你這可就見外了呀,有什麼事給我說便是,要是我能幫忙,絕對爲你赴湯蹈火。”爲了能夠套取更多的情報,樑俊彥不得不說出與內心想法相反的話語。
聽到樑俊彥肯定的回答,寧文卿要安心不少,於是他便直接說道:“樑兄,你也知道我明天便要啓程了,我其實是想和葉公子同行就像之前那樣,可是現在我卻聯繫不到他,不知道你...”
聯繫不到葉連城其實也很正常,畢竟葉連城從一開始便沒有給寧文卿留下任何關於他的信息,甚至後面找到他的時候都是直接將他扔給了樑俊彥,便再也沒有露過面了。
原來是這事,樑俊彥鬆了一口氣,他皺起眉頭似乎這件事對他很難辦一般,他當然不能告訴寧文卿葉連城就住在他隔壁的葉府之中。
寧文卿本以爲能夠活到直接的答案,哪知道樑俊彥會是這樣一個表情,於是他關心的問道:“樑兄,是不是你也不知道葉公子的下落?”
本來寧文卿已經不打算麻煩樑俊彥,且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但是最後樑俊彥卻改變心思了,他直接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是我真說不定能夠聯繫到葉公子。”
寧文卿眼睛一亮,隨後又裝作苦惱的樣子,問道:“可是時間這麼緊迫,樑兄,真的來得及嗎?”
明知道可能來不及你還來問我?忍住了自己心中腹誹的想法,樑俊彥說道:“寧兄先不要激動,我也只是說有可能,畢竟葉公子天天事情繁瑣,居無定所的,我也不太瞭解。”
兩人沉默片刻,薑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後樑俊彥一拍手,將寧文卿給嚇了一個激靈,只見樑俊彥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站起身的他說道:“這樣吧,寧兄要不你明日一早現在城門等一會兒,不要着急走,我要是聯繫到了葉公子就讓他去城門口與你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