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夫婦見朱空相呆看着小女兒不知何故,回洛女子看了看花兒,只見她因爲一路跑來小臉紅樸樸,頭上出了汗,頭髮也溼了,臉上因爲長期光照的原因微微有點黑,還帶着一些灰和泥。
朱空相心裡在打顫,這是什麼回事啊?我的天啊?
只見那最小的女孩花兒長得甜美粉嫩,身上肌膚光潔如玉,從內而外透出靈秀,一雙大眼露出無比的神韻,最讓他驚異的是小女孩身上七個地方有絲絲靈氣籠罩,當然這只是他一個金丹才能看到這靈氣,換個築基修士也無此眼力。這是感應天地靈氣的靈體纔有的模樣,因爲女孩不懂得修行,要不這靈氣就會順着七處大穴進入身體。修行界中凡要修士必需要有靈脈在身,然後還要用心法千方百計引動靈氣,靈氣從竅穴入體然後方開始入修行之路。而這女孩子不知不覺中靈氣卻跟在她身邊,要知道這裡是靈氣的荒漠,若要到了天炎靈氣充溢的地方,只怕靈氣要聚集到強行入體。
朱空相不管年輕夫婦的眼光,急忙從自己的儲物戒裡取出了試脈石,這試脈石是修行用來測試靈童天賦高低的法石,作爲一個金丹朱空相已經二千多年沒有去幫人測驗天賦,這塊試脈石還是當年他煉氣時用過的,打了個法決後將試脈石輕在花兒的頭頂。
年輕夫婦不知道是什麼回事,本能的還想要擋住朱空相,誰想小兩口發現自己竟然一動也不能動了,大驚!
年輕男子發現自己連手指都動不了,聯想着剛纔自己說的話,大本事的人,心裡想:“看來這是一個傳說中的神仙。”心裡雖急但也只得放鬆了等結果,看到年輕女子的急迫眼神知道她在用力掙扎,但他也沒辦法,他連發出聲音的能力都沒有。反到是小雨和夜星兩人能自如行動,卻沒有湊上去看熱鬧,兩人自己在一邊爭論着什麼。年輕男子過去聽長輩說那些神仙從不把凡人當一回事,隨意打殺,希望今天碰見的這一位好一點。
只見試脈石發出一道道奇怪的光,最後在上面停頓下來一個七彩的光圈,朱空相看着這光圈真是心花怒放,“天脈天脈!千年難見一次的七彩天脈!”在他修行的幾千年裡只聽說過東華境的天音門找到過天脈弟子,而且是五彩天脈,就是天下有名的天琴仙子,短短三百年就修到了金丹境界,比自己快了差不多三倍,雖說是個女子,但以後有過半希望是可以晉級元嬰、要不是從古到今還沒有出現過女化神,肯定有人會說她化神有望。如今自己竟然碰到了七彩天脈兒童、更是天生靈體。想想在飛行法器裡那一下心動,暗道天意天意。但想到門派裡的規矩,就算這女孩帶回門派也不會成爲自己的徒弟,心裡覺得可惜。
朱空相解除了年輕夫婦的定身禁,也不再隱瞞告訴他們自己修行之人,剛纔是法器試出他們的女兒有修行天賦,要帶她去門派修行。朱空相高興着,全沒了客氣也沒問對面夫婦同意不同意,發現好天賦的小孩帶回門派修行是天經地義的事。
小女孩一雙大眼撲閃閃的:“石頭,好看。”說着伸手就要。朱空相用的試脈石雖然不算得頂級,但價值也很有得算,當年要不是朱空相突現超級煉丹,門派也不會裝做不知沒有回收,這時混不在意的就交給了這個叫花的小女孩。花兒舉起嫰嫩的藕臂把試脈石放在自己頭頂:“不亮、不亮、快亮。”
“可能是壞了吧,小妹等下告訴大哥,讓大哥去山裡找一塊好的。”朱空相看向說話的小男孩夜,只見他頭角崢嶸,骨骼精奇手上握着一把小木刀挺身而立,小小年紀很有幾分氣概。那男孩對着朱空相問:“你叫什麼名字啊,剛纔我們的名字可都告訴你了。”幾個孩子從來沒見過外來人,估計也沒人教過他們怎麼打招呼,如何尊重長輩。
朱空相暗道剛纔只顧看這最小的女孩了,不想這個男孩也是一個好苗子,心裡高興主動蹲了下來對着夜星說:“我叫朱空相,你可以叫我朱先生。”這時花兒竟對着朱空相一伸手說:“抱抱。”朱空相心中一柔忙抱起花兒,花兒拿着不發光的石頭對朱空相說:“亮、亮。”看着花兒天真的目光,朱空相接過石頭又施法,只見七彩光閃罩着花兒,花兒咯咯笑着就像下凡的小仙女。
朱空相哈哈一樂對那夫婦倆說:“如果你們不願意和女兒分開。我可以把你們一家人都帶到我的門派裡住,這樣你們就可以經常看到自己的女兒了。”一個天脈弟子的到來,任何一個門派都願意照顧他的一家。
“朱大哥你說的是不是那個仙人門派?剛纔果然沒說錯,你就是個大本事的人啊。不,看來你是個仙人呢,我家孩子能去當個仙人還有什麼不願意的,願意願意。只是我們夫婦要留下給父親守靈,就不去了。”年輕男子忙點着頭說。
年輕夫婦剛纔突然間無法動彈,倆人能動後迅速交換眼神,兩人明白這是最好結果,至少對面這自稱修行人的朱空相沒有滅殺自己的意思,然後忙着向朱空相介紹自己。
“我叫速在家排行老五,家裡叫我速五郎,我家裡這口子,叫芹排六,叫芹六丫,都是賤民人家,不敢有姓。”年輕男子很自然的說,卻全沒有半點卑微的樣子,這讓朱空相很是看重。速五郎有些話沒講,他們其實是有姓的,只不過那是原來主家指的姓,後來從主家脫離後再也不願用。
朱空相修行雖久,還是記得凡人中好多比如爲奴者,國家重犯後代等都沒姓,只有一個名。還有他對回洛人的歷史很是瞭解,於是說:“沒什麼,等過些時候,你們自己安個姓吧,我會安排當地的官府辦理。”
速五郎很高興,終於可以有姓了,有了姓就有了身份。可以買地買房子,要不然只能在這深山裡過日子。當年雖然主人家給了他們一家人自由,但沒有再花錢幫他們在官府裡申請一個身份。
這時小花兒扯着媽媽的衣服說着要吃雞蛋,男孩也哼着要,芹六丫知道幾個孩子是看到了桌子上的雞蛋,忙拿出三個準備好的雞蛋給三姐弟。
芹六丫這時說“剛纔聽朱大哥說,到山裡是來採藥的,我有一個事要和朱大哥說一下。”
朱空相點頭讓她繼續。
“當年我公公和我們三個來到這裡,是因爲在一場大戰中,冒死保住了原主人家一家人姓命,原主人按戰前約定給我們自由,公公到這裡進已經重傷,估計也就幾個月性命,到了這裡發現一株青藤,上面結了個花骨朵,發着淡淡香氣,公公不知爲什麼對着它吸了幾口香氣,馬上就覺得傷好了點,於是就是它旁邊躺着,每天喝它身上露珠,聞着它的香氣,慢慢的身體竟然好了,公公後來說這裡仙人花,叫我們好好供着。我公公又多活了差不多十年,在我家老大七歲那年才死的。”
若是平常人家,談論長輩生死時一般真真假假臉上就會帶有悲傷。朱空相看着女子的表情,只見女子平淡自然,暗道以前聽聞回洛人勇猛無匹,將生死當尋常事,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朱空相嘴裡忍不住問:“那青藤在什麼地方,帶我去看看吧。”回洛人從來沒有人具有修行資質,朱空相從發現花兒天脈的興奮中冷靜下來,暗中覺得這一切也許和哪株青藤有關。
跟着夫妻兩人走出木屋,三個小孩子也跟了出來。一出來三個孩子對着山谷裡剛纔年輕男子澆水的地方大呼:“大哥,快來啊,家裡來客人了。”速五郎說“那是我家老大,生的時候因爲老打悶雷不下雨,他爺爺給他取了個名叫雷生,現在九歲。”
只見一個比一般十四五歲少年還身材高大的人,正在剛纔速五郎沒澆完的地上繼續澆着水,這少年長得比朱空相矮半頭而已,和他的三個弟妹一樣,只穿短褲,上身已經可以看出薄薄一層結實的肌肉。
少年說道:“馬上好了。”澆完最後兩瓢水。飛快在田間跳下跑上,三五米寬的田地輕輕一跨而過,也就一兩個呼吸間就到了衆人面前。先叫了聲爹孃,然後對着朱空相點頭一笑,就算打了招呼。
“家裡從來沒來過人,孩子們都不知道怎麼和人打交道。朱大哥莫怪。”速五郎說。
雷生一把抱起花兒放在肩膀上,引得花兒笑做一團,夜星看着花兒也想像她一樣,因爲平時玩習慣了的,知道哥哥肩膀最多隻能坐一個人於是沒說話。
朱空相隨便打量了一下大一點的女孩子,發現也是根骨都不錯,因爲剛纔最的小女孩花太過耀眼,所以其他人被掩蓋了。雖然沒用試脈石試,但朱空相憑自己的經驗其它三人應該也有修行的資質,一個家庭裡怎麼四個孩子都這樣資質,朱空相對於青藤更向往了。不經意間雷生轉了一下頭,朱空相看到他的耳後愣了一下。
“因爲我家公公那麼重的傷都好了,所以我們兩口子,也經常吸它的香氣,喝上面的露珠,幾個孩子也是如此。可能真是有用,十來年了,我們一家大小從來沒有生過病。後來,這花有一天開了,我正在旁邊,那香氣可了不得。我當時正懷着小女兒,對着它用力一吸,那拳頭大的花竟然一下從我鼻子鑽了進來,嚇我一跳。我當時一下覺得渾身老熱,本來我小女兒還有一個多月才生的。不想隨着當時那股熱氣向下,突然一股大力,花兒就出來了。花兒一生出來,我身上也正常了,不熱了。”
朱空相當時打聽花的大小,當聽到那花的花蕾有小孩子拳頭大小時,心裡說那花開時不得有成人手掌大小,這花成精了?但按朱空相的所知當今天下,只有妖獸通過最後成精的事實。植物還沒有成精的先例,難道這是一個例外?但最大的可能是那朵花是靈氣成型,對!只有這個解釋,要不拳頭大小的花怎麼可能鑽進鼻孔。草木成精之說還是太不可能。
帶着孩子們一同前往,直到半路,花兒拉着朱空相的手說:“來,來,我帶你看看這個。”
小男孩夜星不滿的說:“又開始顯擺了,哼!”
花兒走到一個角落蹲下,一邊向朱空相招手。
朱空相發現花兒正盯着一個螞蟻窩,於是走到邊上。花兒見朱空相過來了,頓時笑得眯成一條縫。然後大聲說:“出來,出來。我來了。”
朱空相正在納悶,只見蟻穴涌出大批螞蟻。花兒一邊揮手一邊說:“排隊……排隊。”
只見數百螞蟻竟然排成一長隊,正從蟻穴中趕出來的螞蟻拚命向隊兩邊急走。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妖獸之王?這就是傳說中的返祖現象?”朱空相暗想回洛人的過往,接着一把抱起花兒跟着年輕夫婦繼續走。夜星等衆人走了,拉開褲子對着蟻穴灑水,看着小螞蟻們潰不成軍他開心得大笑:“哈哈哈!”
來到山後看到一個飯桌大的石頭窩子,裡面有兩個不相連的坑,一個坑向外流着小股清泉,看來這就是一家人的水源。另一坑中看到根三四米長的枯藤靠在山石上要死不活的,竟從石頭窩子里長出來,石頭窩子竟然有一絲淡淡的靈氣附在藤上,若不是朱空相法力高強,也無法感受到那絲淡得幾不可聞的靈氣,感覺到這一絲靈氣,朱空相更加確實這是一朵靈花的說法。枯藤無力的靠在山石上,還掛着兩片淡黃的葉子也看不出什麼出奇。
聽着女子的話,看着那半株要死不死的枯藤,朱空相覺得這一家人真是好運。朱空相一個高級煉丹師,見過的凡藥靈藥上百萬,也不能從枯藤樣子斷定是什麼品種的靈藥,只是可以知道這是一種很不凡的東西,竟然可以讓一家中出來四個修行資質,還有一個竟然是天脈。對花兒身上附着的靈氣也有了解釋,估計是從這裡吸引過去了,枯藤和花兒應該對靈氣的吸引力相當。朱空相又把腦海裡那些奇異的植物想了一遍,想不出什麼植物可以吸引靈氣。但這株青藤移回天炎,到時修養還原,說不定能爲門派培養出天脈弟子也不一定,想到這裡朱空相心裡熱了。
“朱仙人,這藤對我家有大恩,我們見它眼看不活了,希望你幫幫它。”回洛女子說,這也是她把朱空相帶來的初衷。
朱空相在夫婦倆同意後,將這株枯藤小心收了,枯藤根部只有三根短短的不帶土細須,五郎一家看了無法理解,這麼大的樹藤才這麼點根鬚。朱空相估計回到門派用靈脈養起來,繼續成活應該沒什麼問題,什麼時候再開花就不知道了。
朱空相滿懷欣喜的看着花兒,花兒竟也特別喜歡他,不時要他抱,並在他身上爬。朱空相用試脈石,將其它三兄妹一一測試,老大雷生老二雨只是三靈脈剛剛達到修行的要求,但就這三靈脈在萬人中也難道有一個,老三夜星六靈脈在修行資質中算中等。除花兒天炎天賦超絕,其它三人天賦至少可以介紹到周圍小門派。天炎派實力強大,勢力範圍以門派爲中心向外擴展遠的地方几達五十萬裡,近的也有三十五六萬裡,勢力之下上千大小門派,數百凡人大王朝,數萬大小國家,有的小國家舉國上下十年八年也沒找出一個可以修行的人。所以說這個地方的四個孩子是個奇蹟,而那株枯藤更是無法估量的神物。
速五郎芹六丫夫婦喜歡得緊,想想也是啊,一個連自己的姓都沒有資格擁有的一家人,竟然以後會出四個仙人,誰不歡喜呢?
朱空相想了想然後放下花兒說:“你們先在家等我半天,我去你們說的那個火神所在打探一下,回來就帶你們一家人走。”朱空相已經打算不管這對夫婦的意願,要帶他們一起走。沒等回話,朱空相慢慢飛起,漸漸升上雲端看不見了。留下幾個吃驚張大的嘴巴,仙人啊!夜星更是跳腳大叫:“飛走嘍,飛嘍!”花兒伸手向天:“我飛、飛。我也要飛。”速五郎芹六丫夫婦雖然早知道對方是個修行中人,但也沒想到竟然會碰到會飛的仙人。
速五郎少年時也見過修行人一縱十七八步,一拳將馬車連車帶馬打碎的奇蹟。不過聽老一輩的人說,回洛人祖上有很多人一樣飛縱十數步,一拳碎山石,所以不太驚訝。他眼看着像朱空相這般飛天而去還是第一次,驚訝程度比幾個孩子更厲害,因爲孩子們都以爲,世上本來就是有人會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