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感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減反增。
而且這段日子,除了敖鈺會露面之外,敖千和敖墨都沒有音訊傳出。
要說宮裡沒事發生,靳宛壓根不信。就在靳宛思忖着,要不要找個理由進一趟宮的時候,商會大賽的第一輪比賽結束,比賽的結果則要出來了。
所有參賽者必須前往大會現場,等待宣佈賽果。
在這之前的十天內,參賽者們就把自己產業的相關證明交了上去——所謂的“證明”,就是之前谷祺瑞與靳宛說的那個“國主章”。
由於這次大賽是帝君十分看重的,帝君早就對所有國主下過令,所以絕對不會有國主敢胡亂“蓋章認證”。一旦被查出蓋的是假章,那名國主所在的王國都會受到嚴懲。
事關重大,誰也不會拿王國的命運開玩笑。
因而這證明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若是今日在比賽會場也沒能見到敖墨,那等此間事了,靳宛一定要進一趟宮。上回因爲鴻鳴的事情進宮見了帝君,靳宛也沒找到機會跟敖千碰面。那時想着敖千定是有事在身,反正來日方長,倒不必冒着惹帝君不喜的危險去東宮見他。
現在想來,當日她就應該偷偷去東宮的……
因爲帝君異常重視的緣故,所以這次商會大賽第一輪比賽結束,現場的氣氛也是極其火爆。大家都在紛紛猜測,這輪比賽的魁首會是哪一國。
所有猜測的對象中,都沒有靳宛所在的烏國。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五大超等王國都參加了這次的比賽,論實力,烏國壓根不能跟他們相提並論。
然而這些人都忘記了,此次商會大賽考覈的不是一個國家有多富……
有人記起了前段時間來帝都售賣“海鮮乾貨”的遊商,便低聲對着身旁之人道:“聽聞古國製造出了一種名爲‘海鮮乾貨’的食物,而且三鮮樓用這海鮮乾貨推出了新菜單,味道簡直好得不得了!可想而知,古國以後一定能夠憑藉此物大賺特賺!”
“照你這麼說,古國也很有希望奪魁了?”
“啥跟啥啊,這次商會大賽,古國壓根沒參加好麼?”
這幾個人就站在距離靳宛不遠的地方。
想當然爾,他們的談話,便傳到了靳宛耳中。
“掌櫃的,他們在說你很有可能奪得魁首呢。”沈玉溪在一旁笑得狡黠。
靳宛輕輕哼了一聲。
“自家事自家知,那海鮮乾貨的生產鏈才建立不久,壓根沒有給我賺回銀兩。最起碼,眼下衛乙沒回來,我也不曉得他這一趟出去能帶回多少錢。”
換句話說,靳宛基本上沒想過大賽的第一輪,可以依靠古國這條線取勝。
真要追究起來,第一輪比賽最重要的是看“盈利”。
這是爲商的基本之道,而靳宛在這第一輪裡,把寶押在了外人萬萬想不到的地方……
“嘖嘖,幸虧帝君本人不參加商會大賽,不然就憑帝君的那個凰記布莊……誰的產業利潤能跟它相比?”
就在靳宛沉思之際,她便聽見了不遠處有人這麼說道。
靳宛興趣盎然地將視線移過去,恰好聽到此人的同伴——一名穿着淺藍色華袍的青年,笑盈盈地接話:“可不是麼,一匹布就能換得千金,而且還是供不應求。這麼一年多下來,凰記布莊賺了多少金子,我們這些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看那青年身上穿的料子,顯然他那套衣裳,也是由真絲綢裁製而成。
千金一匹布,比當初敖墨提出的百金一匹,可是要昂貴多了。
若不是凰記布莊每月每日都限定了購買量,恐怕這麼長時間過來,帝都市場早就飽和了。到那個時候,千金一匹絲綢估計就賣不出去了。
饒是如此,現今帝都裡那些擁有權勢地位的人,基本上也都已經購買了足夠的真絲綢。
而等到真絲綢“貢品”的名聲過氣,靳宛的桑園也開始大量生產真絲綢,凰記布莊的價格也就要下調了。
對此,靳宛倒也毫不在意。
目前爲了襯托出真絲綢“千金”的價值,靳宛只在帝都開了一家布莊。等到以後帝都市場飽和,真絲綢沒有那麼稀罕了,靳宛就可以慢慢地開拓其它市場。
不管怎樣,當前整個隆凰帝國唯有她一家“真絲綢”。即便是薄利多銷,也能讓她賺得盆滿鉢滿。
正待收回思緒,專心等着賽果公佈,靳宛突然發覺自己被人盯住了。
那些人偷偷摸摸的,對着靳宛指指點點,還自以爲隱藏得很好。
“那位就是靖凰郡主吧?”
“可不是麼!她身邊那個就是三鮮樓的管事,也是數月前被人襲擊的倒黴傢伙。”
“聽說商會大賽,郡主也參加了。而且爲了贏取比賽,郡主還特地去了一趟古國……也不知道郡主去古國是爲了什麼?”
“郡主去沒去古國,誰也不清楚。雖說有傳言說古國的一個公主暫且落居郡主府,但這消息,也不能保證就是真的啊!再說了,如果古國的公主也來了帝都,那麼她爲什麼不跟古國的那位王子一起進宮?”
經他一說,周圍的人紛紛點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沒錯,之前古國王子隨同殿下一塊兒進了皇城,這場面大夥兒可都看得真真切切,不可能有假。要是古國公主來了帝都,卻不跟王子一起,那怎麼也說不通。”
“殿下爲人高貴冷豔,絕對不可能與這位平民郡主和平相處。若是兩人都去了古國……豈不是說,郡主跟殿下朝夕相處了數月之久?”
說到這裡,那人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像這事情荒誕無稽,根本沒有發生的可能。
只是笑着笑着,他忽然想起一事,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
“聽聞……自從郡主回來後,二皇子與五皇子都曾去過郡主府?”
他的同伴面面相覷。
“貌似最近這些天,性情最是純善的五皇子,也是常常到郡主府……”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目露躊躇與困惑。
良久,有人試探着說:“或許,這只是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