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容族相見的過程,並沒有想象中的艱難。
除了最初尋摸容族下落時候,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讓人感覺焦急、沮喪之外,之後的事情都還算順利。
任由敖千牽着自己,走進了山洞,靳宛驚奇不已。
“剛剛不是有屏障麼?”
雖說爲了保險起見,靳宛沒有親自去嘗試觸摸屏障。但野豬說得煞有介事,難不成還真是唬人的?
好在敖千的解釋,及時還了野豬清白。
“本宮與容族族長會面後,稟了身份,且說明了外面的情況,容族便撤了結界。”
“剛剛那個是結界?”野豬咋咋呼呼地喊道。
敖千掃了它一眼,“注意點兒,這山洞禁不起你這龐大的身軀折騰。”
然而野豬卻是不以爲然,大搖大擺地走着,口中道:“帝國聖地有這麼脆弱?本帥纔不信。”
聽見此話,容族男子看了看野豬。
須臾,他一板一眼地說:“此處非是聖地,而是聖地的外圍。”
靳宛正好奇地打量山洞內部雕刻的圖案,聞言不由得深感意外,詢問地看向敖千。
面對靳宛的求證,敖千點了點頭,“是真的,關於聖地……本宮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方纔擔心你在外面等得心急,本宮匆忙稟明瞭真情,便帶人出去尋你,故而未能與容族族長深談。”
聞言,靳宛也就乖巧地不吱聲,順帶向野豬前輩投去一個眼神,提醒它謹言慎行。
山洞裡的走道鋪着石板,兩旁的山壁不僅刻着壁畫,而且還嵌了許多能發出幽藍光芒的珠子。
藉着珠子的光,依稀可以看清壁畫的內容。
察覺靳宛對壁畫與珠子似乎很感興趣,敖千便有意放緩了腳步。如此一來,儘管那名容族男子,似乎很想快點將他們帶去見族長,此時也只得配合殿下減慢了速度。
“這些珠子,是傳說中的夜明珠麼?”靳宛興致勃勃地問。
敖千望向容族男子。
後者接收到太子爺的目光,且不論心裡是怎麼想的,面上終究是得表露出對靳宛的尊重。
“不知姑娘說的夜明珠是何物,這珠子,只是海域中比較常見的光影珠。”容族男子的表情依舊是一絲不苟,語氣也有些刻板,“光影珠的作用就是照明,這個山洞裡,到處都是光影珠。”
“這種珠子很常見?”靳宛的興趣更大了,雀躍地望着敖千說:“大個子,你說咱們弄些光影珠回去好不好?擺在寢宮裡,或者放在三鮮樓裡當裝飾物,肯定能夠吸引一大批客人!”
敖千的眼裡充斥了寵溺。
“好,本宮定爲你尋來足夠的光影珠。”
雖是太子爺,敖千卻沒有強取豪奪的習慣。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取,這條定律也不光是靳宛的信條。
扭頭看着容族男子,敖千沉聲問:“不知光影珠,何處可尋?”
也正是敖千對靳宛的種種照顧與縱容,使得容族男子,隱約明白了兩人的關係。
一時間,容族男子在面對靳宛時,連眼神都親和、尊敬了很多。
“光影珠我們容族有的是,殿下想要的話,容族願無償奉上。”他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溫度,又對靳宛道:“這位姑娘,可是殿下的寵妃?若是殿下寵妃,容族同樣願意獻上光影珠。”
聞得此言,靳宛最初微微錯愕,可過後又覺得這容族的人實在……有趣極了。
“未舉行大典,名不正言不順,你可以當我是殿下的朋友。”突如其來的惡趣味,致使靳宛說出如此俏皮的話。
容族男子面露不解,這算是承認,還是否認?
可惜敖千並不配合,舉起與靳宛交纏在一起的手,淡淡地說:“宛兒是本宮永生伴侶,容族……看着辦吧。”
原來如此!
容族男子恍悟,已經知道待會兒要如何對族長稟報了。
說話時他們不經意地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走完了整條石道,來到一個廣闊的巨大山洞。
一眼望去,靳宛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山洞的頂端、四周的牆壁、腳下的地面,幾乎到處都是光影珠,而且在不同的區域,有着不同顏色的光影珠!
在光影珠的照耀下,靳宛能夠清晰地看到,山洞中拉着許多個大大小小的帳篷。
帳篷外,還有很多跟容族男子相同裝扮的人,或是走動、或是織布、或是……做着一些靳宛看不懂的活計。
當他們拐出石道,出現在山洞中,基本上大家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兒,無一例外將視線投來。
容族男子無視族人的目光,帶着兩人一豬,繼續往前走着。他們所過之處,容族的族人紛紛讓路,然後站在兩旁做着與容族男子相同的動作。
見靳宛的眼睛到處亂瞟,似乎很是好奇,容族男子便解釋道:“族人們在向殿下問安。”
聞言,靳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視線。
安分了沒一會兒,靳宛又忍不住小聲問:“這個山洞的生活用品好像挺齊全,難不成你們就一直躲在山洞,不曾出去嗎?”
山洞雖大,畢竟不是真正的“家”;光影珠再亮,也畢竟不是真正的陽光。在此地待久了,只怕是個人,都要給憋壞。
然而容族男子的反應很平淡。
他似乎聽不出靳宛話中的憂慮,平靜地說:“惡敵來襲,容族不善交戰,只能躲避。爲了生存,無論是什麼樣的環境,族人們都要堅持下去。”
數千年來,容族不止一次被逼入絕境。這是一個,經過了無數鮮血洗禮的種族,因此他們對生命更加珍惜,導致他們的忍耐力也異於常人。
這一刻,靳宛對整個容族肅然起敬。
當他們走到一個比較狹窄的入口時,容族男子就停下了腳步。
“這個入口,就是一個分界線。數月來,族人們皆是在入口外活動。更往裡的地方,則只許族長和長老進去。所以,我也只能帶你們到這裡。你們要見族長,必須要進去。”
那個口子雖小,卻也能容兩個壯年男子通過。
要是再窄一點,恐怕野豬就要被獨自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