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應靈師的,是敖千一句無情的嘲笑——
“你的腦子,莫不是進水了?”
說完這句,之後無論靈師再怎麼怒罵跳腳,敖千都沒有吭一聲。
而是……默默地、堅持不懈地,進行着剿殺敵首的大計。
又因爲心繫小丫頭的安危,所以敖千可謂是爆發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戰鬥力。於是承受了敖千大部分攻擊的靈師,就很倒黴地成爲了犧牲品……
靳宛的爆發,讓她成爲了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幾乎所有能朝她飛來的攻擊都來了。
好在有了靳宛的支援,敵人再也無法對暗衛使用魂種,這才讓戰況勉強改善了一些。
通過魂種讓實力暴漲的秘法,是有時間限制的。因此,暗衛認爲只要等敵人的時限一過,便是他們取勝之時。
己方,儼然是勝券在握。
但暗衛不知道的是,靳宛的爆發也不是無限的啊!
若不是這次的爆發,不像上次在琅琊坳那麼威力恐怖,估計靳宛只能堅持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暈了。
現在雖然不至於暈的那麼早,可靳宛依然支撐得很辛苦,便咬着牙對暗衛道:“速戰速決,我堅持不了多久!”
一聽這話,暗衛也不敢再心存僥倖,全都不遺餘力地朝敵人進攻。
腦海裡的長安君時不時給靳宛支招,讓靳宛在如此艱難的境地下,也不要忘記壓榨自己的潛力。
“眼下正是你吸收九品雪蓮藥力的好時機,千萬別浪費了!”
“心法運轉的速度必須更快,如此才能藉助九品雪蓮的藥力,在短暫的痛苦中拓寬你的經脈……不要畏懼疼痛,痛楚才能讓你更快成長嘛!”
靳宛照着他的話去做,經脈被撐得幾欲裂開。這股經脈撕裂的疼痛,使得靳宛身上炸起了雞皮疙瘩,冷汗如雨水般打溼了貼身的中衣。
“你、閉、嘴!”
聽着長安君的風涼話,靳宛終是忍不住,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三個字。
——實在是疼得不行了,所以靳宛壓根無法在腦中思考,唯有本能地張嘴說話。
而在靳宛出聲後,旁邊那個剛剛開口勸靳宛“不要勉強”的暗衛,頓時委屈地愣住了。
屬下只是關心夫人,爲什麼生氣,爲什麼要屬下閉嘴,嗚嗚嗚……
暗衛內牛滿面,冷硬的五官微微扭曲,像是一個被冤枉的高冷少年:寶寶委屈,寶寶就是不說。
即使這個時候,靳宛已經竭盡全力地幫忙抵禦魂種,暗衛的傷亡人數仍在持續上升。
在這場慘烈的戰鬥中,暗衛的拼命程度,大概只能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來形容。漸漸的,仍在頑固抵抗的敵人寥寥無幾,暗衛中還算完好的人也屈指可數。
越到最後敵人越是瘋狂,他們甚至會用自爆的方式,來換取暗衛的陪葬。
與靈師不同,靈師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是會丟下手下獨自逃命的。
可這些邪靈殿的殿外使者,以及魂種宿體,全部是依附於靈師生存的,他們的使命就是爲靈師效力。只要能對靈師想做的事有幫助,這些人甚至願意毫不猶豫地獻出性命。
靈師在,信念在,則死亡的意義在。
故而,在敖千回來之前,僅剩的幾個殿外使者皆是鬥志昂揚。可當敖千提着被制住的靈師,出現在戰場中心,幾人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豎子!放下靈師!”
聲音如雷霆炸響,話音還未落下,那人已經冒着接下暗衛攻擊的風險,不顧一切地朝敖千奔去。
可惜剛飛出一半,他便被兩旁的暗衛聯手出擊,阻攔了下來。
敖千的眼睛先是掃過下方,看見那個發出綠色微芒的少女,身子彷彿搖搖欲墜,立時呼吸一窒。
“宛兒,夠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靳宛茫然地擡頭,看了半空中的那人一眼。
大個子回來了啊?
這個認知讓靳宛鬆了一口氣,意念也跟着一弱,運轉的真氣登時凝滯。
綠芒輕輕閃了幾下,然後消失不見。
靳宛虛弱地伸手,抹去額頭冷汗。
“今晚這場歷練來的正好,再多經歷個兩三次同等歷練,你應該就能突破到心法第二層了……”
長安君的聲音非常不合時宜地響起,惹得靳宛險些吐出一口鬱悶的老血。
幽幽嘆了一口氣,靳宛哀怨地對長安君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住口……”
儘管沒有了靳宛的相助,但有了敖千加入,沒多久戰局便塵埃落定。
有了前兩次的教訓,敖千這回使出了渾身解數,總算是活捉了敵方頭領,並且還額外留了兩個活口。
這場戰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等暗衛善好後,天也亮了,敖千便抱着脫力的靳宛迅速離去。
至於被生擒的幾人,以及泄密的傻子魯清元,也都被暗衛帶走。
回到之前的伏擊點,靳宛終於和敖軒見面。
發現皇兄抱着一個人,敖軒便隱隱猜到,先前皇兄說的“還有人要來”,會不會是自己那個未來皇嫂。
果不其然,待敖千走近,敖軒一看他懷裡那人的側臉,就認出了此人正是靳宛。
“皇兄……”敖軒大爲驚訝,面露焦急。
靳宛乃一介女子,皇兄怎麼能將人帶來,這多危險?
聽見敖軒的聲音,昏昏欲睡的靳宛,立即就醒了神。
扭頭,結果恰巧和敖軒來了個四目相對。
靳宛一呆,傻乎乎地舉起手,揮了揮。
“嗨……阿軒,你還好嗎?”
見狀,敖軒怔住。
緊接着被逗得嘴角一彎,溫雅笑道:“皇嫂,這句話似乎應該是我問你吧?”
也不知是誰正臉色蒼白地被人抱着?
雖說和久別的敖軒以如此方式重逢,讓靳宛感到略爲丟臉,但眼下卻是不能表露出來。
強撐起精神從敖千懷裡躍下,靳宛若無其事地道:“我沒什麼事,就是這山路不太好走,所以找了個人代步。”
被當做代步人力車的敖千:……你確定嗎?
不管真相如何,敖軒也不會傻到戳穿靳宛的藉口,反倒是表現得極其貼心。
“這路是有些難行,皇嫂乃一介弱女子,正該讓皇兄出手相助。”
聽到“弱女子”三個字,剛剛見識過夫人威武一面的暗衛們,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