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茀將裝着蘋果塊的小碗送到錢多多面前，“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感覺？”錢多多奇怪的皺着眉，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小福子，我怎麼會在醫院的？那姓趙的怎麼會在這裡，害我白白給他佔了便宜。”
張茀從碗裡插了一塊蘋果塞到她的嘴裡，小心的問：“你記不起來了？”
錢多多搖了搖頭，“我記得我們在X酒店喝香檳吃東西，然後醒來就是這裡了。”
張茀想想算了，免得嚇她，本來她還想問下錢多多夢遊之前有沒什麼特別的感受，比如...炙火，但是現在錢多多什麼都想不起來就算了。
張茀說：“你昨晚喝太多，胃出血了，所以送你到醫院來了。”
錢多多一聽，唬了一跳，“那我家老佛爺沒看見吧。”
“沒有，你放心，那會我們已經回小公寓了。昨天我一個人半抱半拖的拉着你來醫院，出來急又忘了帶手機錢包，幸好碰到趙警官在醫院有點事，是他墊了你的醫藥費。”張茀一連串話說下來臉不紅心不跳，她自覺比在陸衍面前表現好多了。
張茀的話錢多多立馬就信了，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幸好沒被我家老佛爺看到，否則回去非得削我不可。”
張茀好笑：“你整天見了你媽跟老鼠見到貓一樣，那怎麼還淨做些讓她不省心的事！”
“你不懂，這叫刺激！”
張茀呵呵一笑：“哪天真給你家老佛爺逮牢了就真刺激了。”
錢多多已經完全恢復了，端了裝着蘋果的小碗，舒適的倚在牀上：“憑我多年與老佛爺鬥智鬥勇的經驗，哪能這麼容易被她逮牢。”
張茀說：“你是獨生子女，你家老佛爺對你要求未免嚴格一些，不過這也是爲了你好，你就別整天跟她慪氣了吧。”
錢多多撇撇嘴，“她控制慾太強，從小到大什麼事都要按着她的規劃來，半點自由選擇的餘地都沒有，還好是我這種機靈人投胎到她家，一般人的話早給她搞成唯唯諾諾的智障了。”
張茀撲哧笑出聲來，搖頭興嘆，“看來是叛逆期還沒過。”
“錯，我這叫苦中作樂。”
“叮鈴鈴~叮鈴鈴~”錢多多囂張的勁還沒過，桌子上的手機歡快的響起來，“老佛爺”三個大字在手機屏幕上閃亮着。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怕什麼來什麼。”
張茀想到趙栩還在外面，就跟錢多多打了個先出去的手勢，錢多多也沒來的及顧她，慌里慌張的跟她揮揮手。
張茀出來順便帶上門，趙栩正站在病房外面，見到張茀出來送了一口氣：“我真的沒有圖謀不軌。”
張茀笑道：“錢多多睡得昏昏沉沉的，昨晚又受到驚嚇，你別怪她。”
趙栩十分誠懇的擺手，“不會，不會，她不會誤會我就好了。”
張茀說：“你別太介意，錢多多就是口直心快的性子。”
趙栩似乎鬆了一口氣，“她既然已經醒了，我也先回去了。”
“我送趙警官出去。”
張茀送趙栩下了電梯，一路出來醫院，然後將手上拎着的水果送給趙栩：“昨晚多謝你了，這些水果你帶着回去吃，裡面紙包着的是昨晚的醫藥費。”
趙栩不想張茀這麼客氣，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也沒多少錢。”
張茀一定要將水果塞到趙栩的手中，“不可以，是我借你的錢，你要是不收，我遲點送你們單位去。”
趙栩這下真的被噎住了，不想張茀這麼堅持，倒是鬧了個大臉紅，頭冒熱汗只好收了下來。
臨行，張茀想起錢多多的情況，忍不住囑咐了一句，“錢多多好像已經忘記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我怕嚇着她也沒提，還請趙警官也千萬保密。”
趙栩古怪的笑了下，“我跟那種驕縱的大小姐可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張茀說：“錢多多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接觸多了就知道。”
趙栩一臉退避三舍的表情，“千萬別給我機會感受吧。”說罷，衝着張茀擺擺手便先走了。
......
張茀回到病房錢多多已經換了日常的衣服在收拾東西了。
“不多休息休息，觀察兩天。”
錢多多一臉不在意，“不就胃出血，睡一天就好了。”
張茀仔細看了下錢多多，看來是真的忘記了，昨晚在醫院還魔怔似鬧了一回，現在好像已經沒這回事了，可能真的是中邪了。
“我家老佛爺召喚我，我不敢不回。”
張茀說：“那也好。”說着拿出行李包裡面的符遞給錢多多，“這張你放枕頭底下墊着保安眠的，這張你放在自己常拿的包裡保平安的。”張茀本想讓錢多多回小公寓住幾天，她看着也放心，但是想到對面的陸衍，心中始終忐忑，想着她回家，家裡這麼多人應當出不了什麼大事，就哄她將這些符也帶上。
錢多多看着兩個三角符笑了下，“你這小福子還挺迷信的，寢室大門都讓你貼了，你還想貼到我身上來。”
張茀道：“話不能這麼說，有備無患嘛！再說了，你最近沒看到網上說的嗎？”
“網上說什麼了？”錢多多的好奇心立即被勾起來，她是個八卦的人，對任何消息都十分感興趣。
“王安公寓靈異事件！你自己去找。”張茀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王安公寓雖然沒什麼好扒的，但是順便帶出的安城各地靈異事件可不少，網上那些人渲染恐怖故事的能力可比她厲害多，她保管錢多多看完之後乖乖的帶上符。
錢多多本來還在推符的手，聽到靈異事件手頓了下，然後將符接了過去塞到衣服口袋裡。
張茀鬆了口氣，“來的時候沒料到你這麼快就醒了，就帶了套衣服和手機，你的手包還在小公寓，還有你那輛車。”
錢多多利落的收拾好東西，搭着張茀的肩往外去，“我不急着用先停着，那些包之類的你隨便找個地方給它隨便甩下就好了。”
張茀笑了句，“你這些包扔出去都是掉金粉的，我可不敢亂甩。”
錢多多白了她一眼，“又寒磣我了不是。”
“走，咱們出去。”
兩個人辦了出院手續，在醫院門口便各自分開。
張茀回到小公寓時已經接近中午，她順便在小公寓樓下的超市買點了菜，然後才上17樓。
張茀走出電梯，看着房門緊閉的1701，心裡有些疑惑也有些畏懼，以前時不時還能跟陸衍打個照面，有時還能湊在一起吃個飯，但是這兩天雖說有她可以避開的成分，但總覺得1701特別安靜，彷彿陸衍就不在裡面。
張茀看着房門嘆了口氣，這一團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理清。
張茀回到小公寓給自己做了午飯然後補了個眠，在四點鐘的時候準時去冰淇淋店接佩佩的班。
今晚冰淇淋店的生意很好，也許是天氣愈發的炎熱，曬乾了人們身體裡不多的水分，夜晚出來的人都急需一份冰涼來撫慰熱燥了一天的身體。
張茀在流理臺前已經遊刃有餘，能及時的接單還能照顧到每個客人的需求，最後還能趕緊利落的收拾桌子以待下一個客人的來臨。
時針指向十點，店裡最後一個客人也離開，張茀拿了一條抹布走到窗邊最後一桌客人的位置準備收拾桌面。
“叮咚~”微信聲響起。
張茀放下抹布，將手機從圍兜前的袋子裡取出來劃開微信，是兼職羣的消息。
張茀之前爲了找兼職加過不少兼職羣，此刻兼職羣裡跳出消息，應該又有兼職消息。
張茀點進羣，羣主@所有人，一條關於天武集團招聘實習生的消息跳入眼簾。
“工作地點：天武集團本部，工作時間：晚上6點到10點，工作內容：文員相關。爲期兩個月，表現好有留下的機會，月薪3000元。”
張茀不由自主小聲的念出來，心裡嘀咕，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工作時間，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這種大企業白天一定很忙，這麼多兼職招過去也沒人帶領，且也沒地方安排，只是一些機械簡單的工作可能也就利用一些晚上的時間讓兼職生做。
“別去。”身後驀的響起一道聲音。
張茀嚇了一跳，轉身一看，是前兩天來過的坐在輪椅上的那個面容清秀的男孩子。
張茀舒了口氣，溫聲道：“您好，請問您今天想要什麼口味的冰淇淋。”面對他張茀說不出已經打烊的話。
“別去天武集團。”少年看着她又重複了一遍。
張茀略感到奇怪，“爲什麼這麼說？”
少年似有難言之隱，面對張茀的探究別開臉，有些頹然：“總之你別去就是了。”
張茀點點頭，她做好這份工作就好了，也沒精力去天武集團。
張茀溫聲招呼他：“那麼您今天還是要牛奶口味的冰淇淋嗎？”
少年似乎失去了興致，臉色晦暗：“不了。”
智能輪椅緩緩駛動，轉了個身慢慢往外面去，張茀忙上面想幫他將玻璃門打開，下一刻門已經開了，門外照舊是一個面色冷峻的黑西裝男子，馬路邊還是那輛在夜色中亮的發光的車。
張茀目送少年上了車，這才轉進來繼續收拾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