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被一陣飢餓感鬧醒了,肚子竟然咕咕直叫,睜開眼一看,艙房裡已經點上了燈燭,屋子裡通亮,一看牆上的木鐘,都快夜裡21點了。
凱諾正在拿抹布擦桌子。
“凱諾,我餓了,去弄點吃的……”我掙扎着坐起來,感覺身上還是刺骨地疼痛,疼得渾身無力。
“哈,閣下,您睡醒了哈。”凱諾說:“剛纔昂萊維特大公來過了,說只要您醒了就通知他,他在大餐廳舉行宴會,一定要您參加。您先稍等,我這就去告訴他。”
凱諾扔掉抹布跑出去了。
不多會兒,阿莉絲和凱諾來了。
阿莉絲戴着黃金爵冕,穿着大紅的女式爵袍,腰裡扎着金帶,絢麗華貴,美麗動人。
“宇天龍閣下,快起吧,大家都在餐廳裡等您了。”阿莉絲說着,過來和凱諾一起把我扶下牀,給我穿上爵袍,戴上爵冕,可頭上、手上纏着繃帶,估計不怎麼好看,而且渾身還是痠疼難受。
這次阿莉絲很主動地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往餐廳走。
進了餐廳,裡面燈火通明,長長的餐桌旁已經坐滿了彭匹赫納的貴族、首領,看見我和阿莉絲進來,都一齊站起來,先是行禮,然後就是一通鼓掌、喝彩。
我身體有傷,痠疼不舒服,可還是強裝出微笑,手按肩頭還禮。
阿莉絲扶着我在昂萊維特大公右邊的座位坐下,她坐在我身邊下首的位置。
昂萊維特拍拍手,男女僕人開始上菜、倒酒。
“各位,我們非常榮幸,在有生之年見證了一個古來罕見的奇蹟,而且是一個以後可能不會再有的奇蹟,”昂萊維特大公開始致辭:“據說花牙是普涅大洋的超級霸主,人是不可能殺死它的,可是,昨天在奧孟利克海峽,花牙的巢穴,勇猛的摩隆騎士、金環武士、迪那奎亞伯爵宇天龍閣下,竟然沒用任何武器就殺死了一隻花牙,一條大到我們無法想象的巨龍,挽救了艦隊,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請讓我代表在座的各位向宇天龍閣下表示敬意和感謝!”
昂萊維特說着站起來,手按在肩頭向我行禮致意,我急忙站起來還禮,旁邊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那麼,今天的這個宴會,就讓我們爲了這個奇蹟、爲了宇天龍伯爵閣下,乾杯!”昂萊維特大公首先舉起了酒杯。
“乾杯!”衆人一齊喊。
過了一會兒,僕人端着黃金盤子上菜,每人面前擺了一盤,上面用銀罩子罩着。僕人把盤子放在我面前,打開罩子,一股誘人的肉香氣直衝鼻子。
我一看,是四四方方的一大塊白色的蒸肉,上面澆着滷汁,冒着熱氣。
衆人都不動手,所有的眼睛都看着我。
我舉着刀叉愣住了:“各位,都看着我幹什麼?吃……”
“哈哈,閣下,您知道您面前的是什麼肉嗎?”喬卡迪羅侯爵問。
“啊……”我猛然醒悟過來:“這個,是花牙的肉?”
“非常正確,閣下。這是您獵獲的獵物,所以,必須您先品嚐,然後才輪到我們。”
“哦,好吧。”我切下一塊來送進嘴裡嚼嚼,滑軟細嫩多汁,口感有點象小牛肉,可一股蝦肉的味道,非常鮮香美味。
“怎麼樣呢?”旁邊的阿莉絲問。
“嗯嗯,果然和傳說的一樣,非常美味。”我揮揮手裡的刀叉對衆人說:“各位請吧,可能這種機會並不是很多的。”
我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刀叉亂響,貴族們開始狼吞虎嚥,接着嘖嘖聲四起,都讚不絕口,說這是這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肉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那花牙的肉真的很神奇,我吃了那肉之後,感覺身體發熱,身上麻乎乎的,還出了汗,疼痛消失了大半,舒服多了。
我懷疑這肉其實有輕微的毒性,但有很強的活血和止疼作用,類似中藥裡的草烏頭。
第二天,艦隊揚帆起航,奔蓬凡那,據昂萊維特說,再航行20天左右就到了;如果是旱季順風的時候,也就是十幾天的時間,可現在是雨季,逆風,所以要多走10天左右。
在海盜戰艦上,我的地位大變了,沒人再把我當成彭匹赫納的貴族俘虜,而成了他們眼中半人半神的東西,怪異而可畏,一些海盜貴族、頭領經常到艙房來探望我,給我送來一些吃喝和日用品,和我閒聊、談天說地。
阿莉絲也不再對我惡聲惡氣,態度有了很大改變,說話也溫柔多了,但是她並不經常來,偶爾來探視一下,說幾句話就走。
我到甲板上活動活動、看看海景,那些海盜見了我都彎腰行禮,恭恭敬敬的,沒有了鄙視、憎惡的目光。
我的身體傷得夠重,服藥加練功外帶自我推拿,十多天才差不多恢復正常,又可以躥縱跳躍、震腳發力地練功了。
想想那個古怪的夢境,覺得自己的確是死了一回。根據那個“天神”噶拉歐帕說,多虧我身體裡殘留的“梅”才撿回一條命,否則必定是死了。
這天早晨起牀,喝了杯水,在屋子裡練了兩趟拳。剛練完,一個女僕進來,手裡捧着一個花瓶,裡面裝着一束紅紫相間中間帶着白色條紋的玉骨蘭花,放在桌子上。
“咦,船上哪裡來的鮮花?”我很奇怪。
“閣下,您不知道啊?”女僕說:“船上有個花園,昨天玉骨蘭開放了,阿莉絲大公特別囑咐我們給您送一束來,在海上航行久了,看看鮮花、聞聞花香心裡會舒服很多。”
“哦,謝謝。船上竟然有花園,真是從沒聽說。”
“閣下,霞光女王號是女皇陛下出遠海時最常乘坐的旗艦,它很大的,設施齊全,花園就在女皇陛下臥室的隔壁,如果您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哎哎,好。有花園,自然得去看看。”我說。
和凱諾一起吃過早飯,我對凱諾說:“凱諾,陪我去走走。”
“唉,閣下,這段時間這艘大船都看過了,連底艙都去了,還有什麼看頭……”
“女皇陛下的房間隔壁有個花園,去看看。”
“啊喲,那可不行。”凱諾急急忙忙地說:“女皇陛下的房間,不能隨便去的,外人不能靠近,連走廊都不許進,大概只有阿莉絲大公閣下能隨便出入。您地位不一般,女皇陛下召您去,還在那裡過夜,我可不敢……”
“好了好了,膽小鬼,我自己去。”
出了房間,沿着走廊在巨大的艙房裡拐來拐去。其實希爾拉的皇帝臥室很好找,通向皇帝臥室的走廊上都鋪着紅毯,其他走廊上鋪着的是黃毯,很容易辨別。
外面的走廊有士兵站崗,靠近臥室的地方則是不帶武器的僕人站崗。
我溜溜達達地在走廊裡晃,那些士兵、僕人也不阻攔,看見我過來還立正或彎腰行禮。
一直走到皇帝臥室走廊,這裡只有兩大間臥室,最大門的那個就是希爾拉的皇帝套房,旁邊的一間是阿莉絲的公爵臥室,和希爾拉的房間隔壁,兩個房間門口各站着兩名女僕。
我走到皇帝套房門口站了站,兩名女僕急忙行禮:“伯爵閣下,您想進房間嗎?”
“哦不不,這是皇帝陛下的房間,我可不……”
“閣下,皇帝陛下專門吩咐過,如果您想來住是可以的。”
我嚇了一跳,慌忙說:“不必不必,這可不是我住的地方。”
心裡暗想,在這裡和希爾拉歡娛一夜,這輩子也值了,哪裡敢自己跑來這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