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我,是他的老師。”毛婷咬了咬牙,毫不畏懼的對上皇帝立成峰帶着探究的眼睛,傲然開口:“知道你們不懂,老師這個詞,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先生。”
鬨堂大笑!!!
所有人啼笑皆非的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議論紛紛,古往今來,從來沒有見過女子爲先生,這還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說,你是先生?”立成峰搖了搖金黃摺扇,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這個破有膽量的女子:“立涼王朝可從來沒有過女先生之說。”
她深吸一口氣,傷口未完全痊癒好的舌尖也傳來陣陣疼痛,頭疼的快要炸開了一般,卻仍舊裝作沒事般開口:“是,立涼王朝沒有女先生,但是也並沒有名文規定不能有女先生,女子怎麼了?花木蘭可以代父從軍,楊門女將個個驍勇善戰,誰說女子不如男?女子照樣能夠巾幗不讓鬚眉!”
很難想象這樣鏗鏘有力的話語會從一個女人的嘴裡說了出來,甚至有人想要拍手爲她鼓掌。
在重重目光中,毛婷一襲粉衣纖然挺立,如果仔細看的話,一張精緻的臉蛋卻白的似是一張白紙,秀美的額頭上也微微布上了一層細汗。
立成峰揚眉,問出了所有人都想要提出的問題:“齊王,此女子所言是實?”
齊迦夜有些悶悶的應了一聲,兩道劍眉皺的像是兩條蚯蚓:“恩。”
他回答的着皇帝的問題,可是目光卻停留在了攔在他前面的女子身上,她張開着雙臂,漆黑的頭髮挽着兩個丫鬟髻煞是可愛,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她如玉般白皙的側臉,墨黑的瞳孔,以及那小巧精緻的鼻翼。
他的眉頭似乎皺的更緊了,他竟然看見她的鼻翼上布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現在的天氣並不炎熱,她怎麼會出這麼多汗?
“你的先生想要代你受罰,關於這個事情,齊王怎麼看?”李成峰也讓人搬了一個硃紅木椅過來,隨後一撈淺紫錦衣的後襬大氣的坐下,搖着摺扇試探性的開口道,他倒要看看這個齊迦夜和他的這個老師關係如何。
若是他喜歡他的這個老師,那這個女人就會妨礙他的計劃,那他就要早做打算,趁早……
“無所謂。”他聳聳肩,毫不在意的看向窗外的風景,語氣平淡如一汪白開水,似乎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一般。
“咳,我願意就行了,不關他的事。”也許是急火攻心,她抿了抿有些乾澀的脣,嗓子似乎疼的快要冒煙了,就連說話也有些沙啞起來。
人羣中,一名身穿青色衣袍的男子突然顫了指尖,他的視線緊緊的定格在人羣中心泰然處之的凌人女子,一雙溫和的眸子裡閃過幾絲複雜與掙扎,就連心也跟隨着女子略顯沙啞的聲音而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齊迦夜繞到女子的身前,環着胸,目光帶着諷刺:“行啊,你喝。”
不管她做什麼,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是帶着目的纔會留在他的身邊,那麼,這一次,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人羣中的發出一陣唏噓聲,現在的情況誰都能看出來,這分明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
大家可惜的搖搖頭,對毛婷一陣惋惜,多癡情的一個女子,爲了齊王連命都可以不要,只道是癡心錯付了。
“不知廉恥。”一道女聲帶着不屑的冷哼自空氣中響起,隨後便看見一位着異域服飾的女子輕撫樓梯的扶手施施然的下了來。
來人包着紅色的頭巾,火紅的露霽裝展現出她火辣的身材,美麗的臉蛋帶着一股冷豔的美,真真是讓在場的男人看直了眼。
這不是茴香公主還能有誰?
毛婷冰冷着一張臉,眸底盡是一片寒冰,擡眼看向那個緩緩下樓的女人,冷冽相對:“你說誰不知廉恥?”
“我還能說誰?你沒聽見齊王說無所謂麼?你既然這麼願意喝就喝啊,何必當着這麼多的人裝模做樣故作可憐?我看你就是想博取迦夜的同情,迦夜,你說是不是啊?”茴香緩緩走近齊迦夜,伸出雙臂環上男子的脖頸,撒嬌的衝齊迦夜說道。
“哈哈,本王看也是。”齊迦夜在立成峰注視的目光之中拉下茴香的手臂,大笑着將茴香攬入懷中,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黯然,故作可憐,博取他的同情麼?
他微微上揚了嘴角,他倒要看看,她是真的在博取他的同情,還是……
如果她真的爲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險喝下這杯水,那他也只能說她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
毛婷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連他也認爲,他是在博取他的同情麼?
她失落極了,一聲不響的低着頭,像是一根被人鬆了手以後失去支撐而頹然垂下的鞋帶。
她不在乎所有人怎樣看她,可是她唯一在乎的,是他怎樣看她啊。
“喂,齊迦夜。”低頭的她,微微扯了扯嘴角,腳底似乎不斷在冒着冷氣,頭疼的讓她幾欲昏厥。
她握緊雙手,穩了穩心神,小聲的呼喚,小得相當不真實,如果不是齊迦夜離她很近,也許根本就聽不到她所說的話。
“恩?”他揚眉,攬在茴香肩膀上的指尖的手顫了顫,垂下眼簾看向她。
他一垂眸便看見她剛好擡起頭,那一雙帶着水霧的眼睛就這樣闖進了他的眼睛。
他有一種直覺,那雙霧氣蒙朧的眼睛似是在看着他,又或者是在透過他的眼睛想看見別的什麼東西。
然後,他便看見她對着他笑,她的聲音淺淺的低低的,卻一字一句輕輕的滴落進了他的心裡,他聽見她說:“只要你活着,就好。在這個世界裡,最美麗的事情,就是可以讓我,再次遇見你。”
在這個世界裡,最美麗的事情,就是可以讓我,再次遇見你
在這個世界裡,最美麗的事情,就是可以讓我,再次遇見你
在這個世界裡,最美麗的事情,就是可以讓我,再次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