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小姐。”保鏢應允道。
顧萌萌開車帶着len逛起街來，保鏢尾隨其後。
一路上，顧萌萌都絮絮叨叨地囑咐着len在幼兒園該做什麼，“在學校不要怕陌生，不熟的小朋友就主動問他們叫什麼名字，然後說我們做朋友好嗎？”
“……”
“還有，老師讓你們回答問題呢，你要搶着回答，知道嗎？”
“……”
“老師說的話你都要好好聽着，懂嗎？”
len坐在副駕駛座上難得的好心情就這被顧萌萌的絮叨全給淹沒了……小臉又板起來。
“厲子霆同學！我現在跟你說是替你打預防針，你去了學校哭鼻子我是不會管你的！”顧萌萌見他樣不由得說道。
曾幾何時，她也是個不喜歡長輩羅嗦的小女生，現在輪到她去羅嗦孩子了。
“媽媽！球！足球！”
len突然大聲喊起來，激動不已地指着窗外。
顧萌萌連忙停下車子，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家店的櫥窗上掛着各種各樣的球，是家運動器材店。
顧萌萌的神色僵了僵，她答應過len要讓厲楚恆教他踢足球，可分開這幾天，厲楚恆還沒有來找過孩子。
他的病應該好了吧，只不過發燒感冒而已，他身體一向健康。
“媽媽！買！”
len攥了攥她的手，喚回顧萌萌的思緒。
顧萌萌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好，我們去買一隻足球。”
顧萌萌牽着len的手走進店裡，老闆給她們推薦適合小孩子玩的玩具球，len攥着顧萌萌的手就往櫥窗邊扯，指着上面掛着的足球。
“自己和老闆說。”顧萌萌鼓勵他多跟別人溝通說話。
len擡頭飛快地瞥了一眼老闆，“你……好，我要買這個。”
“好，你兒子長得真好看，又這麼有禮貌，將來一定大有出息。”老邊一邊將裝着足球的網袋拿下來一邊誇讚道。
才這麼大一點的小孩子能看出什麼，顧萌萌心想着，卻還是開心的。
走出店內，len隔着網袋抱住黑白格子相間的大足球，興奮地道，“跟他一樣的。”
……
顧萌萌的笑容有些僵，len真的很喜歡足球，可教他踢足球的人呢？
“媽媽，他什麼時候……教我踢球？”len又發問了，抱着足球很興奮。
“……”顧萌萌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請二伯教你踢足球好嗎？”
len愣了愣，思索一會兒問道，“他會嗎？”
“應該會吧。”顧萌萌沒見過他們兄弟兩個踢過足球，不會男生多多少少都會踢足球的。
len點點頭，沒說什麼，往車上走去，忽然又回頭認真地問道，“他不想教我嗎？”
這個“他”指的已經是厲楚恆了，len始終不太願意叫爸爸，總是他他他的。
“……”
顧萌萌又被問得啞口無言，抿了抿脣道，“當然不是，爸爸有點忙，這樣，我問問他好嗎？”
對len來說答應的事是一定要辦到的，她之前答應了卻做不到……len一定會更加認定厲楚恆是壞人。
len看着她，不懂在想什麼，小手抱着足球，忽然不是那麼開心了，沉着小臉往車上走去。
顧萌萌正要上車，忽然見對面超級大商場裡走出來一個穿着輕盈薄紗裙的美國女生，年輕，漂亮，手臂上掛着幾個購物袋，雙腿筆直而纖長，旁邊的行人紛紛被她吸引住目光。
羅亞兒。
她應該是剛剛購物出來，顧萌萌沒看到她身邊有其他人，厲楚恆……不在麼？
忽然，羅亞兒的目光瞥過來，正撞上顧萌萌的視線。
對於顧萌萌，羅亞兒已經維持不了最基本的禮儀微笑。
顧萌萌還沒上車，羅亞兒已經將購物袋放到一旁的一部敞蓬跑車上，然後朝她走過來，步姿若t臺模特一樣耀眼。
“爲什麼你還在攻擊羅家，我請你放手，行不行？”羅亞兒臉上掛着不開心，但說話還算禮貌。
“不行。”顧萌萌乾脆利落地給出兩個字。
“爲什麼？”
“因爲我不高興。”顧萌萌誠實地說道，隨即打開車門準備上車。
“我知道你跟楚恆已經分開了，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針對我呢？”羅亞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顧萌萌握着車門的手緊了緊，指骨泛白，眼底冷漠地回頭看向她，重複道，“因爲我不高興。”
“你……”羅亞兒氣結，“你這人根本不講理。”
顧萌萌懶得理她，又要上車，羅亞兒又在她身後說道，“evan是不是也被你抓去了？”
evan……
顧萌萌轉眸看向羅亞兒，上下打量着她，沒有說話。
“你不用瞞我，evan每天都會和我通電話，他那天說會去找你，如果半個月都沒有跟我聯繫，讓我去救他。”羅亞兒說道。
難怪evan一直很鎮定，他早就預備好了後招。
“憑你？”顧萌萌冷笑一聲。
“我可以請楚恆去救他。”
“厲楚恆救他？他有那麼空嗎？”顧萌萌嘲諷地冷笑着。
“我請他，他一定會去救的，到時你又是自取其辱。”羅亞兒把中國的成語掌握得很熟練。
“……”
顧萌萌臉色僵了僵，眸子一轉，忽然想明白過來一件事，“evan、樑暖暖、厲楚恆……還有你，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是別人不知道的？！”
否則，羅亞兒憑什麼篤定厲楚恆會去救evan？
“樑暖暖？”羅亞兒下意識地反問出這個名字。
……
顧萌萌此刻的思緒轉得很快，看來evan沒有說謊，樑暖暖沒有背景指使他，羅亞兒連樑暖暖的存在都不知道，不可能是她指使的……
那源頭……還是在evan身上？
“你和醫生到底有什麼事情不可告人？！爲什麼還會牽扯到厲楚恆？！”顧萌萌冷冷地質問道。
那個醫生，難道想害的不是她？是厲楚恆？！那爲什麼又會牽扯進樑暖暖呢？！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羅亞兒說話間有着趾高氣昂。
……
顧萌萌看着她的臉，片刻後說道，“但願你能仗着厲楚恆的勢一輩子平平安安！”
說完，顧萌萌便坐進車內，羅亞兒的聲音立刻在車外響起，“可你已經仗不到了。”
……
一句話像是針似的直接插~進她的心臟，血流不止。
顧萌萌緊緊抿着脣，沒有再看她一眼，開車離去，經過前面的敞篷跑車時，狠狠地擦過部跑車。
羅亞兒立刻叫嚷起來，“你太過份了！你這個人一點涵養都沒有！”
顧萌萌從後視鏡中看向後面，羅亞兒正站在自己跑車旁邊，手摸過跑車上的刮痕，一臉心疼的表情。
聽着她那樣叫嚷，顧萌萌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只是往前開車，耳邊不斷迴盪着羅亞兒的那一句話。
可你已經仗不到了。
可你已經仗不到了。
……
像魔音一樣在自己耳邊反覆環繞，讓她失魂。
“媽媽……你欺負她？”len坐在副駕駛座上抱着球問道，繼而又斬釘截鐵地說道，“她也是壞人。”
“沒有，媽媽只是開車不小心開歪了。”顧萌萌勉強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她是壞人！”len一本正經地說道，“她搶走了那個人！”
顧萌萌猛地急剎車，錯愕地看着len小小的臉龐，“你說什麼？”
“她搶走了……父親！”len琢磨半天，還是叫了父親。
顧萌萌的臉色一片慘白，連len都看出來了？
“不要胡說。”顧萌萌牽強地笑了笑，“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聞言，len耷拉下眼睛，驀地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似乎很想得到顧萌萌的認同，“我知道她是壞人！”
“lg！”
顧萌萌的語氣變重。
len立刻噤聲了，沒再說話，低頭看着懷裡的足球，小手一點一點扯着套着足於的網袋。
顧萌萌低眸看着len的樣子，鼻子發酸，轉眸望向外面。
一排車隊從她的車旁經過，是耀武揚威的e.s品牌車，令行人個個舉目張望，驚歎聲四起。
顧萌萌錯愕地隔着車窗望着，中間一部車從她的視線經過，與她的車隔着兩米不到的距離。
厲楚恆坐在後車座，車窗開着，他的頭低着不懂在看什麼。
只是一剎那，厲楚恆便在她眼前消失了，她甚至來不及具體打量他的臉龐，他就坐着車離開了。
他說過，兩米範圍之內他都能感覺到她。
現在，只不過是隔了一扇車窗，他就感覺不到她了……
這個方向，他應該是去找羅亞兒吧，約好了嗎？
顧萌萌自嘲地露出一抹笑容，開車離開，看着後視鏡裡那排車隊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顧萌萌忽然沒了逛街的心情，len的貝爾幼兒園就在附近，顧萌萌決定帶他去那裡玩滑梯。
把車停到幼兒園外面，顧萌萌牽着len的手一走進去，幼兒園園長立刻從辦公室裡迎出來，“厲太太，是名單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顧萌萌不解地看着園長。
“您先生剛來校對過小一（三）班的學生名單，就是厲子霆小朋友就讀的班級，您先生說有問題會再通知改的。”園長立刻說道。
“厲楚恆來過？”顧萌萌愣住。
“是啊，這剛剛纔走，您先生呢？沒一起來嗎？”園長往她身後望了兩眼，只有幾個保鏢，沒有別人。
顧萌萌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沒有。”
“你們放心，厲子霆小朋友的同班同學都是經過嚴格挑選，都是身家清白，而且個個都是開朗活潑型的，一定能和他做好朋友。”園長笑着說道。
剛剛厲楚恆就是從幼兒園離開？
他說過連len的同班同學都要審覈，他全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