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極有可能,這可是萬人合修呀!根據所習功法《七星聚靈》推衍,萬人合修的功法極有可能跳脫窠臼,開創先河,成爲車前大陸修真界有史以來,第一門以陣法爲模式的修煉功法。”
“如若假設成立,此功法定然與衆不同,有其獨出心裁的精奧之處。而且,如此龐大的合修功法想要順暢運轉,必然突破百萬年形成的條條框框,以一種嶄新的體系驚豔現世。”
“由此而知,這門陣法術或許由幾個重要部分構成,串聯起成一個繁雜、完美的整體,每個環節缺一不可。而水若蘭自然而然獨自掌握最精華、最奧妙的法訣,一個可以攪動整個大陸、掀起滔滔巨浪的秘密。”
雖然沒有真正體驗萬人合修的奇妙感覺,但是,通過各種途徑,從那些老生常談中,凌雲收集許多有關萬人合修的信息。
想着,想着,凌雲愈來愈覺得自己的推論靠譜,並非胡思亂想,憑空捏造。
驀地,一箇中氣十足的男生打斷凌雲思緒,令他回過神來。
只聽宋天佑朗聲說道:“各位師兄、師弟,請按照動身前的分組安排,圍坐成一個大圈,掌心對掌心,默默運行《七星聚靈》,做好合修準備。”
“第一組,位置東北方向;第二組,位置東西偏北方向;第三組,位置東西方向……”
宋天佑如數家珍,一面準確道出方位,一面用手指出各組所在地,在其他執法隊員的引導下,有條不紊地指揮起來。
不一會兒,數百名築基期男弟子盤膝而坐,掌心對着掌心,圍成一個個直徑數丈的大圈。
與女弟子一環套一環的圍坐方式相較,大相徑庭,男弟子圍成的數丈大的圓圈,星羅棋佈,如羣星拱月般,把女弟子團團圍在中央。
凌雲隨着六位隊友來到所屬的方位,尋着自己的位置坐下,心中立時安定。於是,東張西望,去驗證剛纔的推想。
果不其然,所有凌雲認識執法弟子,包括宋天佑、蘇紹輝等,或是獨立於大圈之外,起到聯接各環的作用,或是處在三掌合一交界處,大圈的聯接點。
“真是這樣,與心中所想不謀而合。雖然那些執法弟子對此諱莫如深,沒有相關的信息流傳開來,卻硬是被我看出端倪。哈哈,我真是太聰明,太有才了!”
得到親眼驗證,一絲會心笑意悄悄爬上凌雲微翹的嘴角,於心中洋洋得意暗喜道。
萬人合修還沒有正式開始,新奇的體驗令凌雲心浮意燥,爲了證實種種傳言,乘這空擋,伸長脖頸,探頭探腦地觀察起來。
層層疊疊的女弟子方陣前,那堵高大嵯峨的殘損白玉宮闕是衆多雕像完好的,宛若一座陡峭的斷崖擋住凌雲視線,看不到後面的景象。
越是看不到,就越是想看,凌雲前俯後仰,像個不倒翁晃來擺去。即便如此,晃得七葷八素,頭暈腦脹,換來的僅是樓宇的隅角,未能窺得大概。
“唉!”
凌雲輕嘆一聲,緩緩收回收,呆愣那兒,默想:“聽傳聞,那堵白玉宮闕後面,是一座長長廊宇建築,像一條甬道連接一座巨大的宮殿。而‘落星門’的有身份的高階修士則聚在裡面,在門主的主持下,運轉整個合修功法,也不知是否真實可信?”
……
白玉宮闕後面,一條七丈寬的白玉石道,筆直向前延伸,皎潔的地面籠罩着寸許高毫光,瑩瑩發亮。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由初級晶石鋪砌而成,與外面廣場所用的材料一致,只是表面光華更加明亮,所用晶石厚度顯然厚上一籌。
晶石道上聳立着一根根半米的石柱,淡藍色,普通玉石,整齊佇立,支撐頂上的雕刻精美、選料考究的粗大木樑。
高大拱樑上是大片的玉石瓦,淡藍色,材質與石柱相同。
範憐花緊緊挨着一襲黑衣的葉聽雨,圓圓的俏靨繃得緊緊的,一本正經,煞有介事瞪着排成三四行、盤膝而坐的精英弟子,表情嚴肅,不怒而威。
與外面情形相較,內部弟子的運功方式又有不同,只見他們並排而列,後面弟子用雙掌抵在前面弟子背部,而不是掌心對掌心的環繞團坐。
“哈哈,有聽雨師姐在一旁指揮若定,我只需本着臉往這一站,鎮鎮場面,便可坐享其成,完全有用耗損心神,真是太好啦!”
範憐花強忍住淡淡的笑意,輕鬆愜意,於心中默想。
一切妥當,百無聊賴之際,憋了許久的範憐花終於按捺不住了,偷偷扯了扯師姐的衣袖,用聚音成線的法術向她說道。
“聽雨師姐,近年來,你一直在外主持山門的事物,除了一年一度的萬人合修,幾乎見不着你一面,怪想你的。”
“嗯,聽雨師姐,閒暇時你到我那兒做做,好一解師妹思念之情。”
範憐花頓了頓,明眸一轉,聲音更加輕柔、甜美。
“師妹,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需拐彎抹角的。再說了,我可是看着你長大的,哪能不知你的心思,閃爍其詞!”
葉聽雨莞樂一笑,開門見山指出範憐花東藏西揶的那點心思
“聽雨師姐,說話硬生生的,沒有一點味道,無趣!嗯,我發現近些年來,你變了,變得愈來愈像跟小姐了!”
被師姐一語中地,範憐花感覺面上無光,嬌嗔地氣惱應道。
“唉,我要及得小姐的百分之一便好了!”
聽出師妹的羞惱,葉聽雨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輕嘆一聲,感慨萬千。
“變成小姐現在這樣有何好的,總是忙忙碌碌,ri夜操勞,難得停歇片段。嗯,我還是更喜歡以前的小姐,那時……”
“憐花,你胡說什麼,好大膽子,竟敢在背後議論小姐!”
“而以,瞧你怕成這樣,真是的。怎麼啦,還不能說了,哼,就是讓我當面說與小姐聽,我也不怕。”
範憐花滿不在忽,鮮嫩的朱脣一撅,負氣說道。
“唉,憐花,不是不讓你耍小性子,你沒有真正的入世修行過,怎能體會世界的陰暗之面和各種生存進取之道。”
“小姐重返宗門後,雖然性情大變,令人難以琢磨。但是,她的智慧和能力卻變得更加高深莫測,宛若神明一般存在。”
“你想想,小姐一肩擔起師門的重任,以一顆堅韌之心,用微薄的力量去實現令世人矚目的宏大抱負,其間遇到的種種磨難是無法向人傾述,誰能理解?你要用心去體量小姐呀,別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葉聽雨微微昂首,目視遠方,彷彿正順着門主遠眺的視線,尋找那個描繪得極其美好的藍圖
“嗯,知道啦,你們總是嘮叨個沒完。我不小啦,已然身居要位,乃一堂之主,再不是你們眼中的丫頭片子啦。”
範憐花稍稍低頭,先虛心接受,而後,不悅地抱怨。
“知道就好,依我看來,你就是一位永遠不願長大的小女孩。”葉聽雨衣說這話時,玉靨流露一絲慈祥之色,柔情流溢。
“好啦,不說這些啦,談談師姐闖蕩江湖的趣事吧。對了,師姐,剛纔仔細察看一番,發覺你的修爲非但沒有耽擱,而且突飛猛進,一身法力愈加渾厚,彷彿突破在即。
“而且,師姐身上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氣勢,令人爲之動容,心生畏懼,着實厲害。師姐,是不是小姐傳你一門特別的功法了?”
範憐花一臉羨慕,烏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在師姐臉上踅,想要看出些名堂。
“盡是瞎想,小姐怎會偏心,我修煉的功法你都會的。至於法力大進,那倒是事實,而你所說的煞氣,則是在實戰中自然而然形成的。如果師妹一年當中經歷數次生死攸關的考驗,想來潛能會被激發,氣質驟然不同的。”
葉聽雨先是一頓痛批,接着語氣稍緩,淡淡解釋,彷彿此等小事根本不值一哂。
“是嗎?那我也要出山,到大陸闖蕩,闖蕩,尋上幾個蟊賊,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轟得他們屁滾尿流,哭爹喊孃的。嘻嘻,那肯定很有意思,不僅好玩,還能提高修力,真是一舉兩得!”
聞言,範憐花星眸一亮,心中蠢蠢欲動,向來被人津津樂道的傳說場景在腦海裡浮現,引人憧憬。
“好玩?我瞧你是玉簡看多了,裡面精心加工、大肆渲染的情節描述把你給迷昏了頭。哼,只要你到外面世界磨礪一段時光,就會無聊地發現,原來還是宗門裡無憂無慮、受人關心體貼的ri子,纔是最好、最難得的。”
“真的不好玩?聽雨師姐你沒有騙我吧?以前,你們說我年紀小,說什麼外面的世道險惡,人心叵測,不適宜出去遊歷啦,盡拿這些藉口唬我。現在,師妹已經成功結丹,是一位法力深厚、會使上百種法術的高階法師啦。”
範憐花面露懷疑之色,以爲師姐哄她,於是,心念一動,侃侃而談,自吹自擂起來。
“加之熟讀玉簡知識,那些卑劣、下流的手段早已是瞭然於胸,應付有策啦。哼!那些蠢賊膽敢尋上來,觸着本姑娘的黴頭,我定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恨不得沒生出孃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