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架子的玉簡最少,大部分設有複雜難解的“止窺陣”,裡面內容就不得而知。剩餘的,不是像《毀天滅地大法》那樣的天書,就是些內容殘缺不全、句法混亂的功法。
縱然僅存些隻言片語,也能感受它們的巨大威力,感受它們的深奧玄妙,感覺真理的方向和力量。
可別小瞧這些寥寥數語,它們雖然隱晦難懂,卻能爲人打開另一扇大門,提供一些蛛絲馬跡,也能把人引入歧途,墜入無盡的黑暗深淵。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爲了理解其中一句,往往就得花費數月的時間。
凌雲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修爲有限,花時間去推敲它們,已經屬於浪費,如果還想去強行修煉,極有可能落得走火入魔的後果,所以只把這些拗口法訣牢牢地記在腦海裡,後修爲提高後再作領悟。
然而,這個看似聰明的想法差點讓凌雲與《五行真經殘篇》失之交臂,一門對其最爲有用的功法。
幸運的是,這篇功法中的幾句話,竟然與傅老鬼最後祈禱所念的祖訓完全相同,這讓凌雲產生了疑惑,並引起關注。
於是凌雲回過頭,重新認真地鑽研一遍,這才發現,雖然它們很深奧,卻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這個重大發現令凌雲大喜過望。
結合傅老鬼祖訓裡有關的隻言片語,經過長時間孜孜不倦地鑽研,凌雲終於把最粗淺的部分弄得似懂非懂。
這門功法對五行特性的研究和運用,可謂達到了極至,對五行的相生相剋和變化推衍,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對身具多種靈根,尤其對五行靈根俱全的修士特別適用。
可惜的是,這篇功法並不齊全,只存很少的一部分,但相對修爲淺薄的凌雲,已然是綽綽有餘。
此功法裡講道,五行並不是簡單的金、木、水、火和土這五種物質。首先五行是動態的,“行”者動也,反應的是物質能量的形態間相互關係及運動變化規律。
“寅卯木生;巳午火生;辰醜土生;申酉金生;亥子水生”,清晨木氣最旺,正午火氣最盛,傍晚土氣最足,夜晚金氣最銳,深夜水氣最濃。不但一天內如此,一年四季也如此。
同樣人體內的五臟六腑也帶有五行屬性,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身上的經脈也有五行屬性,但並不等於該經脈就是單一的五行專用通道。
《五行真經殘篇》的理論與中國古代的五行理論是相通的,但句句珠璣,隱晦深奧,繁瑣複雜,寓意深遠,就像一門廣博的哲學,凌雲領悟起來,雖然沒有理念上的衝突,卻只能是一知半解,略知皮毛。
如果這時有人這樣問凌雲:“這篇真經你弄明白了嗎?”,他一定會羞怯地回答道:“差不多都明白了”
大聲問:“差不多到底是多少呀?”,他一定會惱羞成怒道:“差不多就是完全不明白,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還要問這問那的。明白就是明白,差不多就是差不多嘛。”
雖然領悟起來有困難,但運用起來卻是另一幅好光景。或許在玄妙幻境裡,凌雲身體得到翻天覆地的改造;或是得到上天的祝願,不知走了什麼好運。
當凌雲按部就班,試着運起這門功法,靈力在神識的指引下,分佈體內的各個部位,居然勉強按真經上的方式運轉起來。
靈力在身體內部形成幾個大的區域和許多小的區域,每一個區域之間,靈力又相互連通。彷彿身體是一個浩瀚的宇宙,裡面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星系,按照各自的規律自行運轉,冥冥之中,還有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手,把它們緊緊聯繫在一起。
凌雲欣喜之餘,暗暗想道:“其中肯定有一個規律存在着,只要弄明白這個真理,修爲一定會有個質的飛越。”
凌雲現在的理論水平僅有半桶水,把功法正常運轉起來,已經要燒柱高香,拜天謝佛了,心有餘而力不足,正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經脈靈力在《五行真經》殘缺功法的引導下,快速把天地間的靈力納入體內,速度比其它功法都要快上許多。
驀地,凌雲心中一動:“此功法不像多數功法那樣專門提到,修煉時須嚴格擺出特定的手訣和身姿。就是說,可以手握小銀盒修煉這門功法,這樣一來,修煉的速度又將大大提高。”
這八年下來,凌雲試修的功法不計其數,其中一半有特殊的要求,一般是盤膝而坐,但也有少數功法要求站着、走着、躺着修煉,更有甚者,要求倒立着修煉。
手訣和身姿的花樣就更多了,“握訣”、“捻訣”、“捏訣”是正常的、傳統的;“蘭花指”是可以接受的;“思想者的造型”還算是酷的,“怒目瞪眼”也是可以忍受的。那些要吐着舌頭,堵住耳朵,把腦袋藏到褲襠下面的功法,開始凌雲還覺得新奇獨特,樂此不疲。但到後來,厭煩了,如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乾脆棄之如敝屣。
雙手握住小銀盒,與手心的兩記號絲絲相扣,手掌區域的靈力生澀地運轉。
在神識的操控下,靈力開始加快運轉,小銀盒就像一根天線,接通了天地,天地間靈力通過小銀盒大量涌入手心。
本就殘缺的《五行真經》,在大量靈力衝擊下,手心區域的運轉明顯根不上,也沒有能力把涌入的靈力輸往下一處。
如此惡性循環,靈力在手心區域開始瘋狂運轉,隱隱不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