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期間,滄海終於露了面。
難得他沒出去,吟月彷彿知道他會一起吃飯一般,好整以暇的坐在飯桌旁等着,在自己對面加了一副碗筷。
對此,滄海訝異道:“你知道我今天不出去了?”
“你這紅狐狸,出門之前總是要換上一身紅皮。今天你的皮被王二拿去洗了,自然不能裸奔出去!”認識太久,以至於她對他的性子摸得十分熟悉。
“你師父衣服倒是合身,穿着沒什麼不好。”今日的滄海穿了一身青白色的長衫,更顯得飄渺素雅,淡漠纖塵,恍然望去,有幾分白景的神采,若不是她熟知狐狸心性,都會懷疑白景有個同胞兄弟。
“恩,有那麼幾分神棍的感覺。”她眯着眼打量着滄海。
滄海對於她的冷嘲熱諷不溫不火,侃侃道:“碎玉軒的酒可是好喝?”
吟月一挑眉,神色有些訝異。
“你跟蹤我?”
“須知我沒這個愛好。”他頓了一頓,靠近了她,鼻尖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身上的碎玉露也算是陳釀,不過身上的酒氣要比口中的大。你這女人又和哪個酒鬼摟摟抱抱了?”
滄海一抹笑意如同一隻奸詐的狐狸。
她抿了一口茶,神色正經的道:“與我摟摟抱抱的,正是城北的商賈,六旬有餘,一笑跟河馬一樣,大腹便便的王員外,怎樣?”
滄海笑意更濃,像是當真了一般說道:“女人,你口味越來越重了。”
“你滾!”吟月有些氣急,瞪了他一眼。
滄海只是默默的吃飯,偶爾眼睛一眯,笑的她瘮的慌。
“你這般看着我,又打什麼壞主意?”狐狸就是狐狸,無論怎麼看,在吟月眼裡,滄海就是不安好心。
“我是覺得,你還是梳女裝,散着頭髮,能女人一些。雖然你絲毫沒有女人味,興許人家也瞎呢,給你娶回家還能爲民除害。”他面色不動,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吟月一噎,隨即滿不在乎的又吃了一口雞*:“狐狸,你和白景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個個都以氣我爲樂趣是麼?”
滄海莞爾:“我看起來很老麼?”的確,白景二十年前就牛的一塌糊塗了,如今少說也三十多了。
“你比小白老多了……哈哈哈哈……老男人!”
滄海明顯額間有些黑線,不過某人涵養太好,他黑了一會,就又晴了。
正當王二過來收拾碗筷的時候,吟月再次感覺到了那股在回府時出現的殺氣,滄海也是察覺了什麼,手中的銀筷一擲,寒光閃過,破了窗,刺入了隱藏在暗中一黑衣人的眉心。一聲悶響過後,外面響起一陣陣輕功破空聲。
她按下了滄海的手,她自然之道滄海的身份肯定會被有心之人發現,但這也沒辦法。現在昭陽公主盯着她,雲樺太子盯着滄海,龍吟月明顯的債多不愁,蝨子多不癢。
“何必呢,這裡所有人都中了我的毒,誰敢動手,我就直接毒死他。”她每天睡得自在,吃的舒坦,壓根當這些眼鏡都不存在。這不是她管不了,而是她樂得讓這麼一羣人自己先殺會。只要她樂意,這外面多少人她都能直接瞬間放倒,越是跟她玩持久戰,對方死的越快。
滄海不語,身影一晃,從外面拎進來了一黑衣人。隨手扔在地上,黑衣人的衣袖間掉落出兩枚金錢鏢。
吟月神色一凜:“又是瀟湘閣的人。”
“你什麼時候還看到瀟湘閣的殺手了?”滄海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瀟湘閣是一個刺客組織,專門幹*的勾當。一般被瀟湘閣殺手盯上,就是不死不休,一個死了,還有一羣上來。被這羣人纏上,簡直跟被鬼追着一樣,甩都甩不掉。
“今天回府的時候。”她答道。
“女人……”滄海淡淡的叫她。
“怎麼了?”
“你還是早日謀反吧,省得天天被這羣人糾纏,正好我也能順路一起看看龍圖,了卻一樁心願。”對方說的輕描淡寫。
“狐狸,你跟着我就是想看龍圖對吧!”她一直不明白爲何滄海要跟着她,就算傷好了,也不離開,如今聽滄海的話,好像懂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幫別人看的,我又不要。”滄海一攤手,他的確不要,去了一趟霽月國,也是看了凰圖就了事。
“有人能使喚得動你這紅狐狸?”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唔……”滄海又沉默,他沉默的時候,就是不想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