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的襯衣,戴着一副黑色墨鏡,顧銘城從私人保姆車上下來,豪華的車子顯然和鄉村有些破舊的小學格格不入,拿着行李箱從車子上下來後,顧銘城剛想對着磨磨蹭蹭的小助理髮脾氣,誰知小助理就上車了,“哥,這次睿哥說我們就不留在這給你添亂了,這邊資源有限,等拍攝那天見。”說着,調皮地對顧銘城招招手。“我靠,”感覺自己像被賣身了一樣。
顧銘城拿着一個碩大的行李箱朝着鎮上的小學走去,作爲十八線小演員,他當然不是來支教的,而是配合拍一支宣傳片。這熟悉的低矮校門,滿是雜草和樹木的校園,顧銘城摘下墨鏡,別在胸前的口袋上。一個有些黝黑的男子跑了出來,朝着顧銘城招呼,“你好,我是王茂材,是這個宣傳片拍攝的負責人。叫我小王就好了。我帶你先參觀一下學校吧。”接過顧銘城的行李箱,憨憨地笑着,顧銘城道了聲“謝謝”。“這邊是李老師,到時候應該是你們倆和孩子一起拍。”說着,敲了敲門板,“李老師”小王喊了一聲。只見一個扎着馬尾辮,鵝蛋臉,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穿着闊腿褲,一件T恤紮在褲腰裡,的老師走了出來,教室裡的孩子開始前後桌說說笑笑的。“小王,有什麼事兒嗎?”“這個是顧銘城,你們要不先認識一下?”“我還以爲多要緊的事兒,是宣傳片的事情嗎,那下課在說吧,孩子們的時間都很寶貴。”“行,那下課我辦公室裡見”。“OK”。說着就急急的趕了進去,“安靜”,敲着黑板,繼續講課。小王有些尷尬地解釋說,“這個,李老師她做事兒比較認真”“嗯嗯,應該的應該的,理解。”顧銘城說着。
下課鈴聲響了,站在辦公室的窗外往外看,孩子們三三倆倆的往外走,過了足足十分鐘,那個女老師還沒來,王茂材怕顧銘城誤會他們的態度,說“我去看看哈”。這種老師是顧銘城小時候最討厭的老師,拖課,對於學生來說便是抵得上萬分討厭的理由,回想有一次,自己臨近下課五分鐘時很想上廁所,看着鐘錶的時間一分 一分的流逝,下課鈴終於打響了,顧銘城以爲終於要熬到頭了,腳底已經做好百米衝刺的準備了,誰知,這纔是開始,老師繼續叨叨的講,顧銘城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望着老師,雙眼裡由難熬變成怨恨最後變成無奈,直到下一門課的老師走進來,那時的顧銘城膽子挺小,就這樣憋了兩節課。思緒漸漸被李婉柔和王茂材的聊天聲拉回了現實,這種老師,學生們肯定很不喜歡她。
王茂材介紹二人互相認識,介紹完,空氣就凝固了下來,“那你們也算認識了啊,之後拍攝的事情,就麻煩二位了。”二人都嗯嗯應付一陣,場面一度很是尷尬,不過其實尷尬的是王茂材,顧銘城沒啥感受,作爲演藝圈十八線,在片場尷尬地事兒多了去了,看李婉柔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也是,學生肯定很不喜歡她,那可不是上課自說自話嗎。說着,沒忍住,笑了一下,看來現在的學生還是和自己是一樣的,不喜歡這種老師。“那我們去食堂吃晚飯吧。”王茂材說着,“那個,我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啊。”說着李婉柔就走了,真是高傲孤僻的女老師,顧銘城想着。“那我倆一起?”“我這幾天要控制飲食,不然上鏡容易水腫,我也先回去了啊。”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過教室的時候,可以看見裡面有人影,不是應該都回家了嗎。走進了,看見是李婉柔在給一個女孩講解題目,邊上還有個小男孩在安安靜靜地寫題,李婉柔做在靠窗這邊,滿臉認真的表情,不苟言笑,自己最怕這種老師了,顧銘城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學校後面的小宿舍裡,從行李箱裡掏出電煮鍋,開始水煮雞胸肉和雞蛋,吃完後,就收到了蕭睿的微信,“明天導演先來跟你們溝通一下,你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我會慢慢安排你洗白復出的。”“嗯嗯,好。”“這是那個導演的微信號,你先跟她好好聊聊。”
倆小時後,顧銘城換上運動便服,出去鍛鍊,校園雖然有些破敗,但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靜謐而美好,戴着耳機,在奔跑。在這裡,課間,夏老師會圍着學校慢慢跑步,顧銘城就會跟着老師一起跑步。夏老師偏向嚴厲,但還是給了小小的顧銘城很多溫暖,由於知道顧銘城家裡只有年邁的爺爺奶奶,會留着顧銘城寫完作業在回去,有時,或是遇上了不會的題,也會給顧銘城開個小竈。那時候,好像也沒人舉報老師偏心別人家的孩子。等寫完作業了,奶奶來接顧銘城回家。後來,夏老師在課堂上暈倒了過去,然後就再沒看見過夏老師了,那時候,顧銘城還不知道死這個詞,但他也隱隱感聽到一些傳言,夏老師遇人不淑,得了重病,感覺離自己已逐漸遙遠了。讀完一年級後,顧銘城就被父母接到了城裡。又過 了幾年,爺爺死了,奶奶就被接到了城裡,村子裡的人多半都不認識自己吧。想着,跑到了教學樓附近,看見教室裡,燈還是亮着。
遠遠望去,李婉柔在教室裡認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那個女孩了,已經八點半了,對於城市的喧囂來說,這還很早,但農村裡多是九點就睡覺的老人,夜尤其的漫長。“我送你回家吧。”“嗯嗯。”小女孩委屈巴巴地點點頭。想當初自己也有一次時爺爺在打牌,奶奶忙忘了,夏老師送自己回去。等李婉柔和小女孩收拾好出來,顧銘城上前道“那個,李老師,你是要送這個小朋友回家嗎,鄉間夜路挺黑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吧。”李婉柔點點頭,“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