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手持着魚淵劍走近莫寒池身畔,說話語氣卻軟了下來,他擡起手,將莫寒池的頭,輕輕的按到自己的懷裡,然後在他耳邊說道。“這把劍只有你們巫族之人可以用,你用它打開這守護寶華秘籍的罡風之門,我就帶你離開這。”
莫寒池聽了他的話,小心熠熠的看了眼魔尊手中那把造型奇怪的劍,點了點頭。像極了乖巧聽話的孩子,只是他還是怕。他怕眼前這個人,可是也很奇怪,只要他靠近的時候,那些雜亂的哭聲就會小一些,所以他有些依賴,可是他又畏懼於他,怕他又會突然想到些折辱他的法子。
漁淵劍在魔尊手中,可以說是破破爛爛,就好像埋在陵墓裡的那些隨葬品,鏽跡斑斑,滿身泥濘。完全不是傳說之中巫族的名劍。
魔尊手持着魚淵將,將它放到莫寒池手中,說道。“你可還認得這把劍。”
冰冷的劍柄落在莫寒池手中,卻神奇得讓他靜了下來。
莫寒池的識海之中傳來一道,少女甜膩的聲音。“巫祝大人,巫祝大人,沒想到這麼久了,漁淵能在見到您。”
魔尊從背後環住他,並不能看到之前還慌亂,混沌的眼睛,在握住魚淵劍之時,已經徹底恢復了往昔的清明。
“只需要您的一滴血,魚淵便能恢復劍靈之身,出來見您。”那聲音又一次出現。
那聲音好像一道清泉,將莫寒池從數日的混沌之中帶了出來。莫寒池竟一時之間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頭疼難當。片刻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從身後摟在懷裡。
莫寒池沒動,他記起來幾日前發生的事情,心中涌起一陣悲痛,直衝頭頂。瞬間就紅了眼眶,這才忍着沒讓眼淚落下來。好歹終於將這這種苦澀難當的感覺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你在想什麼呢?”背後傳來魔尊的聲音,他見莫寒池久久握着漁淵劍未動。
心一下子跳到了蹦到了嗓子眼裡,就這麼幾天,他無數次感覺到洛溪的殺意。成爲了魔尊的洛溪,是當真無數次動過殺他的念頭的,唯有他瘋的時候,洛溪才能放下防備。
痛失愛子之後,已經讓莫寒池斷了念想,就這麼被洛溪環住,他因着那份悲痛,卻能讓自己真正的冷靜下來。並且迅速做了判斷,他當真還要瘋下去,伺機尋找破綻,從洛溪身邊逃走。
“巫祝大人,巫祝大人快點啊。”那道女聲又催促了一陣。
莫寒池聽到聲音,一隻手握上了劍身,一用力,有一道血痕流進了魚淵劍劍身上的凹槽處。
霎時之間,漁淵劍脫離莫寒池手掌,浮了起來,周身泛起青紫色的光澤,上古巫族文字泛着光澤浮現而出,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奧之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漁淵劍之上,試圖讀懂這巫族古文。可是巫族古文失傳已久,世間之人又有幾人能懂。
魔尊的目光流戀在莫寒池身上,可是此刻莫寒池卻只是扯着他一邊袖角。目光呆滯。
在他不知道地方,莫寒池一邊讀懂了古巫族文字,一邊又不免心中微微驚訝寶華秘境的玄奧。當然這些東西他自是不會告訴任何人,
待那些字漸漸消失,魚淵劍恢復了昔日的樣子,劍身烏黑通透,劍柄處細看之下,乃是兩隻黑蛇盤繞而成,爭奪着劍柄尾處一枚血紅色的圓珠。與莫寒池額間的印記極其相似。
花疏影目光來回在莫寒池眉宇間印記與劍柄處掃視着,似乎陷入了一種困惑,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般。於是傳音至洛溪處。“我曾夢到過,兩條黑色巨蛇盤繞在天空之中,而黑蛇之下的大地一片火海。到現在也不知這夢境爲何意,似乎不光我如此,以往魔都典籍之中,也有關於其他天命之女有這種夢境的記載,莫寒池該於寶華秘境淵源匪淺,進去之後,別讓他離了你身邊。”
“我自然知道。寒驚黥也是尋着他蹤跡追來,我又怎麼會讓他如願。”洛溪扯出一抹媚笑。
不巧,正給側過頭來的莫寒池瞅見,心下一怔,還是暗罵一聲。還不由奚落自己一句,發生這麼多事,還能因爲這人一笑,心漏跳了一拍。莫寒池雖然懊惱自己。戲卻必須演下去,他拉了下魔尊衣袖,然後另外一隻手,指向遠處罡風古怪之處。
魔尊神識擴散開去,果然發現哪處是罡風最薄弱之處。
“你帶我飛過去。”莫寒池還沒有說完。魔尊便伸手一帶,手放在莫寒池腰上,捲進自己的懷裡,往莫寒池指的那處飛去。
心思清明之時,這種曖昧至極的姿勢,卻讓莫寒池如被火烤,備受煎熬。
越是靠近,漁淵劍內的聲音越是清晰。那個少女的聲音,卻好奇的問道。“巫祝大人,這是你什麼人?看樣子你們關係很好,看來我是沒有機會了?”
“閉嘴。”莫寒池心中回道。這劍當中的劍靈怎麼這般聒噪。
“到了啊。”漁淵說道。
莫寒池擡頭,就有一道罡風絞殺過來,魔尊衣袖對着那陣罡風拂過,那罡風就莫名奇妙的消失而去。
洛溪的修爲又是精進了,他暗暗的想。握住魚淵劍的手緊了緊,他身體之中的真元還是很少。仍沒有恢復過來。
“巫祝大人,你的丹田內真元怎麼這般少。”又是那漁淵的聲音傳來。莫寒池煩躁不已。他雙手握住魚淵劍,催動了一會真元,已經是冷汗淋漓。奇經八脈雖然好的差不多了,可還是沒有好全,一但全力從天地之間吸納靈氣,就會疼痛不已。
忽然自己的手背上,又覆了一隻手,與他一同抓着魚淵劍,然後一股渾然雄厚的真元霸道的涌進經脈之中。他微微偏頭看了洛溪一眼,有些傻傻的笑了。
魚淵劍突然一震,幻化出巨大的劍影,發出如龍嘯般得巨響,從半空之中劈向罡風。霎時之間,罡風好像受到壓迫,呼嘯着,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縫隙,雖然遠看是一道縫隙,可是這道縫隙待走進了,卻也是容得幾十人並排而走,也不顯擁擠。
這劍影極大極長,就是遠在另外一處的被罡風阻住的腳步的天都之人,都感到一陣巨大的靈力波動,然後就看見,一道劍影從之中破出,劈開了一道縫隙。
兩邊都能看到當中露出的石島,而石島上怪石嶙峋,沒有任何活物,只有彷彿被火焰燒的黑漆漆的石頭,就是靈力也是沒有。
莫寒池耗盡了靈力,疲憊不堪,氣喘吁吁,要不是魔尊托住他,他此時已經掉進了海中。
可是他看了一眼這個傳說中的寶華秘境,竟好似失望至極。這難道就是傳說的寶華秘境。
然而那些黑漆漆的怪石,彷彿有着些規律的排列,更好像一種陣法,每一塊石頭,都隱隱透着某種奧妙。
“巫祝大人,巫祝大人,寶華秘境的入口在山頂上的石洞之中呢。” 漁淵說着,竟化身成一個穿着黑衣的小女孩。出現在莫寒池跟洛溪面前。
魔尊微微眯了眯眼,那女孩胖乎乎的飄到莫寒池跟前。兩隻小手搭在他臉上,就吧唧親了一口。
“漁淵終於見到巫祝大人了。沒有辜負大祭司之命。”那小女孩飄在半空之中認真說道。
莫寒池沒有說話,而是任由着洛溪將他帶進了石島之上,而後陸陸續續的魔休進了來,往島上其他的地方走去。
花疏影與持國天王登上石島之時,就看見莫寒池斜倚在魔尊身上閉着眼,而魔尊盤膝而坐,時不時還爲莫寒池捋順了頭髮。
“陛下。”持國天王微微行了一禮。喚了他一聲。魔尊擡頭,原本溢出溫和的面孔,立刻寒了下去。
“烏金隕鐵帶來了嗎?”他問立在持國天王身後的一位魔修。
那魔修點了點頭。
漁淵安安靜靜趴在莫寒池身邊,看着魔尊跟其他說話,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她見魔尊手中拿起一粒丹藥,給巫祝大人餵了下去。於是巫祝大人慢慢清醒了過來。
可是接下來她卻笑不出來了。
本來她一直以爲這個穿黑衣服長的很漂亮的人對巫祝大人很好,可是卻在巫祝大人腳上套上了一種令她討厭的烏金隕鐵鎖鏈。就連雙手都被綁在了身後。
“你是壞蛋,快放了巫祝大人。”她在魔尊身邊晃來晃去。卻被花疏影一把抓着衣服領子逮了過來,塞進了花將懷裡。“看好她。”
說來也怪,這石島上所有的人的真元都被壓制,元嬰修爲壓制到築基。化神修爲被壓制到金丹。更有很多法寶根本施展不出。
有人要化成遁光往最高處的那石窟去,躍起的一瞬間卻爆體,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走過去。”魔尊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