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

“你不用這般陰險,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你所做的那些陰謀,總有人會知道!”那人用手捂住腹部,慢慢朝木梓衿走來,將她扶起來。

“你已經害了你家人,難道你還想害了你我的家族?”黑衣殺手肩膀之上血流如注,“你幫她,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他冷冷一笑,“你可知道,此次暗殺行動,是誰的主意?”

“我不想知道!”扶住木梓衿的男人一聲怒吼!“你馬上給我滾,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你會後悔的!”那人陰沉嘲諷地笑了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轉身離開。

晨曦白霧,樹林之中濛濛一片,霧色越來越大,水汽越來越厚,幾乎如同一場濛濛的小雨,浸溼了木梓衿的衣裳。也不知是冷汗,還是霧水。

木梓衿見那黑衣人離開,又警惕地看了看此時護住她的黑衣人,一時惶恐不安,拿不定主意。

這人到底是誰,是敵是友?她呆怔地坐在地上,看着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雙眼眸雖然依舊銳利有神,可被黑布矇住的臉,露出的部分已經蒼白如紙,甚至滲出了冷汗。

她起身,立刻跑到灌木旁,快速扒開叢生雜亂的灌木樹葉,見寧無憂好好地躺在裡面,一臉的焦急與擔憂,而那灌木叢之內,凌亂頹廢,他似乎是掙扎過。難道是想掙扎出來救她?

她立刻伸手,將他扶起來,“王爺!”

寧無憂立即抓住她的手,“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人……有人救了我。”她從灌木中站起來,見那人還在原地,他慢慢轉過身來,擡手指了一個方向,“此處距離無錫州府還有一定距離,前方有個小村,你們可以暫時到那邊養傷。”他說着,又從懷中摸出一個藥瓶,“這是解藥,喂他服下,三個時辰之後,他身上的毒就會慢慢清除。”

木梓衿接過他扔過來的藥,打開瓶蓋聞了聞。

“不會有毒。”那人苦笑一聲,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轉身離開。

霧色濛濛之中,他身上的血似乎慢慢地浸透,染紅地上一片泥濘。

木梓衿欲言又止,立刻轉身回到灌木叢之中,將寧無憂扶起來,把那瓶藥遞給他,“我不知道這藥是不是真的。”

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將藥瓶握住。經過一夜的奔波,她臉上抵擋不住憔悴和疲憊,此時光線漸漸變強,他這才發現她臉上的黃粉差不多已經褪掉,露出些她原本的膚色。如豐腴的花瓣,染上這未曦的露珠霧水,嬌嫩蒼白。她摸了摸身上帶着的黃粉,思索着何時補上。

他輕輕嘆息,將藥放在脣邊,慢慢地喝下去。仔細看了看手中的藥瓶,這藥瓶子普普通通,玉瓷之上掐絲鑲嵌,淡淡勾描,雖說簡單,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用得上的。單說那掐絲鑲嵌的技術,便只有京城之中的幾家作坊師傅纔會。

木梓衿正欲扶着他起身離開,突然聽到灌木叢外一道人體倒地的沉悶之聲。她心頭一駭,連忙轉頭看去。霧色濛濛綽約之中,剛纔那黑衣人的身影倒在地上,他還撐着地,踉蹌掙扎着想站起身來,卻走得艱難蹣跚。

木梓衿微微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出去,攔住了他。

“這位……”話音一落,那人豁然擡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又倒了下去。

這一倒地,重重地摔在地上,似乎將全身的筋骨都砸碎了般。她立刻扶住他,用手去摸他腹部的傷口,卻被他攔住。

“讓我爲你看看傷,我是……郎中,我會些醫術。”她十分誠懇地說道。

“男女……有別……”這人慢慢擡起頭來看着她,倏然之間瞪大了雙眼,詫異又驚駭,似是見鬼了一般,“你……你怎麼……你……”

“我怎麼了?”木梓衿困惑不解,見他腹部依舊還在流血,便也顧不得他反對,伸手就去解他的衣帶,“事急從權,什麼男女有別就先放到一邊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就當是報答你剛纔救了我,也救了王爺。”

那人還想說什麼,可終究慢慢地放下了手。

他腹部的傷口很深,所幸沒有傷到要害,她從自己身上拿出沒有用完的田七,搗碎了敷在他的傷口上,暫時先止了血。再隨意包紮了一下。

“我的馬在那邊……”等她包紮完之後,他擡手指了指樹林之中的某個方向,還沒等她去找,他打了個唿哨,白霧之中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果然有匹黑馬慢慢跑了過來。

木梓衿見他用劍撐着從地上起身,那柄劍劍身沉厚肅然,充滿殺伐之氣,一看便是久經戰場的利劍。

“你和他騎馬離開吧。”他說道。

“那你呢?”木梓衿蹙眉,“我和王爺走了,你怎麼辦?萬一那些人又回來了呢?”

“他們不會殺我。”他微微搖頭。

“你到底是誰?”木梓衿眯了眯眼,快速伸手要去揭開他蒙臉的黑布,卻被他快速閃開。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那人厲聲喝道。他撐住劍,身形微微搖晃,似搖搖欲墜。

木梓衿疑惑不已,微微呆怔了片刻,輕聲一笑,“你竟然如此害怕我看到你的模樣,想必我定是見過你。否則你何必蒙面?”

他微微踉蹌了着,輕輕地後退幾步,慢慢轉開臉,似是因爲失血過多,精神有些虛弱。卻依舊輕笑道:“我蒙面?你呢?你一直僞裝,又何曾以真面目示人?”他無奈又苦澀一笑,“我竟然沒想到,堂堂楚王殿下,竟然真的會窩藏逃犯!”

木梓衿大駭,豁然上前一步,憤怒又警惕地看着他,“那你要如何,你要揭發我?”

他冷笑而不語,只是疲憊地對她搖了搖手,似乎是不想多說。

“紅線。”

恰在此時,寧無憂的聲音從灌木叢之中傳來,木梓衿恨恨的看了這男人一眼,只好向寧無憂走去。

她將寧無憂小心翼翼地扶起來,他高大的身軀輕輕地靠在她身上,擡頭看向那黑衣男人,虛弱的目光帶着探究審視,最後卻只是淡然一笑。

那男人招呼來的馬正在不遠處,木梓衿沒有猶豫,扶着寧無憂走過去。

他身受重傷,自然不能翻身上馬,木梓衿正爲難地考慮如何將他放到馬背上時,卻聽見身後的黑衣人打了一個呼哨,馬竟然微微彎曲前蹄,跪下地來,木梓衿趕緊將寧無憂扶到馬背上。

白霧濛濛,綽約縈繞,黑衣男人深色黑衣之上的血慢慢浸染透。木梓衿好奇又警惕地看着他,拉着馬繮沒走。

“不如一起走?”她看着黑衣人,問道。

黑衣人微微一愣,怔然錯愕地看着她,卻微微搖頭。

“你傷勢有些重,若是不及時處理,傷口恐怕會感染。”木梓衿微微挑眉看着他,“如此都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難道是怕我發現你的身份?”

黑衣人偏開臉,沉默不語。他高大健碩的身軀微微顫抖,呼吸也凝重起來。

木梓衿慢慢向他走過去,眼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染上白霧水珠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目光焦距微微地渙散,迎上她的眼神時,卻微微的閃爍躲避。

“只要你告訴我你是誰,和剛纔那要殺我們的人是什麼關係,我就帶你一起走。”她似笑非笑地說道。雖然這個人救了她和寧無憂,且爲了她受了傷,但他與剛纔那黑衣人的關係明顯不簡單,若是將他帶在身邊太過危險,她和寧無憂如今,都沒有冒險的能力。

“在下……不過與姑娘萍水相逢,方纔見姑娘被人襲擊,一時意氣纔出手相救,不過舉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他避開她探究審視的眼睛,輕柔地微微喘息地說道。

木梓衿冷冷地乜了他一眼,轉身便回到寧無憂身邊,拉住馬繮便要帶着他離開。卻不想,寧無憂卻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他對她微微搖頭,隨後輕聲說道:“帶他一起走吧。”

木梓衿一驚,卻見他深切又考量地看着那黑衣人,神色淡然漫不經心,沒有任何警惕危險。她只好將馬拉到那黑衣人的身邊,示意他上馬。

“你放心吧,這回就算你不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也會幫你一起離開的。”她咬了咬牙,“因爲我家王爺發話了。”

黑衣人一聽,全身微微一僵之後,忽而一笑,拄着自己的劍,慢悠悠地又倔強地向前離去,竟是不願意與她一同離開。木梓衿怔愣了片刻,寧無憂慢慢策馬向前,使了一個巧勁,突然將那人拉上馬,坐在他身後。

那馬是匹良駒,就算載了兩個高大的男人,卻依舊穩健。那黑衣人因爲寧無憂粗魯用力的拉扯,似牽扯到傷口,悶哼一聲,昏昏沉沉地靠在了寧無憂背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似呼吸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力量。

寧無憂拉住繮繩,堪堪坐在馬背上,對木梓衿說道:“走吧,按他說的方向走。去前邊的村落。”

木梓衿輕輕地拍了拍那馬的屁股,拉着馬繮,帶着馬往寧無憂所指的村落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存稿,爭取週末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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