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我路過設計部,一個兩個的淘寶購物的很開心啊,還有和男朋友視頻的,恩愛啊,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冤大頭,拿着工資供着你們在公司裡閒扯淡的?”他的手指咔噠咔噠的扣在桌面上,力道越來越大。
指着首席設計師的鼻尖,針鋒相對的說:“首席?你簡歷上怎麼寫的,哈佛畢業,海歸回國,怎麼不如陸氏的一個住過監獄的女人,你難道連個女人都不如嗎?”
被他指着鼻子咒罵的首席設計師在他父親在位董事的時候就在這裡了,而且一向自負,從來沒被人質疑說過一個不字,今天受了簡晟風這一頓無名火,心裡早就不願意了。
“簡少,我恭敬你叫你一聲簡少,不代表我就是你下人,我是簡老找來的,這個公司成立的時候就有我的一份功勞,你要是覺得能另外覓得賢才,我讓位,但是你沒有資格不尊重我!”他緩緩的站起來,把脖子上掛着的胸牌一把摘下來,扔在桌子上。
簡晟風正在氣頭上,手臂橫在他的面前,“你說走就走?這恐怕由不得你!”
兩個老的少的針尖對麥芒的站在一起,誰都不服氣,白碧萱看不過去,輕輕悠悠從屋子裡轉了出來:“哎呀,這都是何必呢,晟風。”
“爸爸的老臣子了,你且忍忍。”白碧萱附耳小聲嘀咕道,可是盛怒下的簡晟風哪裡聽得進去這番好言好語的相勸。
“陸氏騎在我腦袋頂上壓着我,一口舒坦的氣,一天快活的日子都不讓我好好過,難道我在我自己家還需要縮着脖子裝像?”他環視四周:“若是不想好好幹的,統統都給我滾蛋,我再招一批新人,站着茅坑不拉屎,一點好的方案都想不出來,我留着你們幹什麼!”
說完,便留下面面相覷的衆人拂袖而去。
簡晟風走後,大家纔敢把心中的不服互相表達一下。
“簡少最近真的是瘋了,這怨不得我們那,最近我們不幹活,還不是因爲公司沒有什麼活,盯着電腦屏幕發呆,和逛逛淘寶購物,有什麼區別麼?”
另一個正在收拾揹包的設計師說哦:“他八成不是因爲今天的事發的火,還不是他一腳踢開的前妻,現在跟着一個比他更厲害的主,一起聯手打壓他,打壓簡氏,估計不知道憋着這股火別了多長時間了呢。”
“就是就是,我聽琴助說,她和很多簡少親自派去和陸少談的人,都被他的助理或者那個有名的貼身保鏢擋了回來,吃了好幾次閉門羹呢。”
話音剛落,就有人伸手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巴說:“你是真不想幹了啊,小點兒聲吧,先忍過這幾天,然後再說,最近前文別讓簡少聽到這些風言風語的,不然都遲不了兜着走。”
車子裡的氛圍詭異的安靜,白碧萱看着把車子開的跟火箭似的簡少,總覺得他是要帶着她下地獄似的。
顧一笙接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電話,說是不可思議是因爲打來電話的人,和來電話的意義,是她完全想不到的。
徐筱玉,她的妹妹,從小的時候就沒有和她好好說過幾句話,只是因爲那一晚的偶然解救,好像意外之間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顧一笙,我打電話來的意思,不是要討好你的!”顧一笙第一次覺得,她這個妹妹其實也是個很可愛的小孩子。
“那你是想說什麼的呢?”
顧一笙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問道。
徐筱玉咬了咬下脣,她母親剛剛帶着一羣花花綠綠的闊太太來,牽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中有一個手上帶着兩個碩大的寶石戒指的太太,徐麗華最是殷勤的。
“陸太太,這是我的女兒,她可是我從小到大一手帶大的,很有教養,你看看,是不是模樣也很端莊。”徐筱玉淡淡的笑着,她沒聽徐麗華的話,沒有換上什麼貴重的服裝,只是穿着那身寬寬鬆鬆的睡衣在沙發上蜷縮着。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母親說,她遇到的生死劫難,也不知道改怎麼解釋她的心裡現在是怎麼想的,怎麼才能解除她對顧一笙的敵意。
而且,她現在絲毫沒有勾引男人的心思了,終歸是害人害己,看了來書裡說的是對的,等待一個對的人,在沒有遇到真愛的時候保護好自己,愛護好自己纔是對的。
她看了自己未施粉黛的女兒,眉頭皺晟了一團:“不是跟你說過我會帶客人來玩嗎?你怎麼就穿成這個樣子!不像話!”
有客人在此,她的語言收斂了不少,沒有說什麼重話,而陸太太看見徐筱玉之後,卻好像看見了什麼稀奇的寶貝一樣,牽着她的手,不斷的上下打量。
“像,還真是像。”
“陸太太說我女兒像誰?”徐麗華明知故問道。
安錦年收斂了眼睛裡的神色道:“不像誰,這孩子白白淨淨的,就是這樣居家的樣子纔好看呢,會不會打麻將?來和伯母一起玩一會兒吧。”
徐筱玉打電話給顧一笙,她的心裡一直想想着顧一笙那天在車上跟她說的話,她說:“其實人應該還有一個活法,不強求,不奢求,順其自然。”
既然陸景琛心裡有的不是自己,那就順其自然吧。
“我媽媽約了人來打麻將,裡面有陸景琛的媽媽,她的意思好像是想把我介紹給陸景琛。”
顧一笙楞了一下,咖啡從杯子裡潑出去半盞:“那,你可以去看看啊,說不定。”她下意識的想要撇清關係,不想讓人發覺她對陸景琛的真實感受。
畢竟他們只是掛牌情侶,如果能有更喜歡的人,豈不是更好麼,但是雖然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還是有一處在微微的發疼。
她遙遙的看了一眼陸景琛的辦公室,還在亮着燈,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雖然他嘴上從來沒說過,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哪裡默默的陪着自己在加班。
每天送她回家,風雨無阻,還貼心的送了她車子和一應飾物,儘管她沒什麼機會用。
面對下自己的內心吧。她真誠的對徐筱玉道謝。
“謝謝你,我的妹妹,我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叫你、”
隔着玻璃前的百葉窗簾,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陸景琛好像是有特意功能感應似的,“想進了就進來,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幹什麼,顧小姐你還有偷窺男人的癖好麼?”
嚇了門口扒着窗戶的顧一笙一跳,她還沒有考慮好要怎麼說這件事呢,着急的跟他講,他的母親在給他相親的話,豈不是要讓他知道了,自己對這件事情很關注?
“那個,陸少,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她猶猶豫豫的說。
陸景琛的筆尖重重的在紙上劃了一道,她這樣吞吞吐吐,憑藉他的推斷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簡晟風找你了?”
他猜測着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顧一笙卻搖了搖頭。
“那是那個白碧萱?她給你打的電話?”
“也不是。”顧一笙還是搖頭。
不是就好,聽到這個結果,陸景琛反倒是釋然的鬆了一口氣,他不緊不慢的看着顧一笙:“我不喜歡猜,要是說就快點說,不說的話就出去繼續工作,今天下午我佈置的任務完成來了再來找我。”
不管了,豁出去了,她咬着嘴脣一股腦兒的坐在了陸景琛對面的轉椅上,儼然一副要和他面對面談判的架勢。
“陸少,我首先聲明啊,我不是因爲自己的原因,我是爲了你考慮,告訴你一個消息!”
陸景琛終於正眼正經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顧一笙:“什麼消息?”
“剛剛我妹妹給我打電話說我繼母找了你媽媽到家裡打麻將,順便把我妹妹介紹給你母親認識,順便給你相親,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我還有好多的東西沒有畫完。”
顧一笙覺得自己的氣都快沒有了,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段話,然後曾的一下站起來,準備走掉。
“顧一笙,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吃醋呢?”
被戳的心中一動,但是還是矢口否認着,她可是女孩子,而且她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呢,他對自己有過那麼魯莽的行爲,怎麼能承認對他動心了。
就算是他對自己很好,也不行啊。
矜持,顧一笙你要矜持,等男孩來追你,不能主動去追男孩啊!
“我說了,我就是來傳個口信。”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喜歡上你的妹妹呢?”他湊近了幾步:“除非是,你自己從心裡就不想我出去見她。”
他在逼着她承認,她偏偏不要上當呢。
“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陸景琛似乎是很遺憾的聳了聳肩膀:“那好吧,是我理解錯了,不過我想,你的妹妹,想來也不會比你差多少,不如我去見見?”
陸景琛卻玩上了癮頭,他覺得此時眼前的顧一笙好玩極了。那像是讓人煮了似的小臉蛋,他都恨不得上去掐一把。
卻不知道,他的一句玩笑話,卻讓顧一笙心裡堵堵的。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她轉過身去背對着陸景琛:“是的,我妹妹比我溫柔,比我安靜,長得也比我漂亮,說不定你見到她了,會不用演戲,直接就動心了,你母親也滿意,豈不是一箭雙鵰,是我多嘴了。”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卻好像被一塊石頭堵着一樣,有點失望,那感覺,和她離婚的時候感受竟然無比的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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