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直接乘坐電梯降落到了地下一層,他的銀色賓利從出口疾馳而去的時候,打量了一眼反光鏡。
果然不出所料,一羣爲了自己的獎金奔波的記者們,扛着沉重的攝影設備,在後面狂奔着。
價值千萬的轎車,就被人的兩條腿趕上了,豈不是笑話。
有些聰明的記者已經反映過來,紛紛跑到路邊招呼計程車!
“阿飛,別讓他們反映過來,打上出租車來追我們,看你的了、”
阿飛轉上了小路,路的寬窄似乎只能容下他們一臺車子的寬度,這樣的小巷裡,任是誰都無法想到,會有一輛銀色的賓利在中間飛馳的。
到陸家周圍的時候,卻發現,想出公司是一件易市,想要回家卻很難,家裡不如公司狡兔三窟,而且記者們散步在各個位置,每一個口都不放過。
“還是和過去一樣。”阿飛回頭,和陸景琛眼神交流一下後,默契一笑,兩個人身量相當,陸景琛的名牌西服穿着他身上,墨鏡帶上,不細細分辨確實很難看出。
尤其是那自然的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一股子冷氣,不分彼此。
“那不是陸少麼?”
本是無意回頭,想要鬆懈一下去買個盒飯來吃繼續蹲守,卻不經意發現了一個驚喜。
就像是得到了聖誕福利大禮包似的,他的一聲,將四面八方的記者們都吸引了過來。
阿飛不緊不慢的走過去,手臂架在面前,“陸少,陸少請回答我兩個問題!”
而一旁的陸景琛,早已從宅子的後門進入,這些記者自然是立功心切,一個人聲稱陸少出現,自然不可以落後別的同行分毫。
“陸少,你和顧小姐的婚事是否有什麼變故?”
“名模齊雨薇腹中的孩子是否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們二人是否一直舊情未了,保持聯繫。”
“昨晚的車禍是不是你做的?據說警方已經介入,是否會影響到陸氏集團的股票或者是和市政府的工程合作。”
大家心知肚明,企業形象與企業總裁和法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當年簡氏簡晟風婚變,若不是顧一笙入獄,大家不言而喻的話,恐怕簡氏的影響也會很深。
手中的電話像身後一照,嗯,應該差不多已經進去了,如釋重負的把臉上的墨鏡摘下來,看着各位記者的表情,從驚喜,轉變成了驚愕,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各位記者朋友們,我只是想去陸家串個門,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有些不凡俗的氣質,但是卻確實實不是陸景琛,套了個沒趣兒,卻不肯輕易罷手,“你要去陸家,想必也是因爲陸家進來的新聞,你有沒有什麼內幕消息能夠和我們透露的?”
“我是他們家新請來的保鏢,也許,讓你們離這扇門遠一些纔是我的工作!”
臉上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的,記者們散開了一些,爲他讓開了一條路。
陸景琛啊陸景琛,要是放在過去,我一定會給你一拳!
“鬧起來吧,越熱鬧越好不是嗎?”簡晟風端坐在電腦前看着這些新聞,只是他好奇,顧一笙爲什麼一點動作都沒有。
也許,是陸景琛的消息封鎖的太好,他手下的人嘴巴又嚴,顧一笙到現在還不得知道外面的消息。
“真是可憐!”看來,是時候去幫助一下這個可憐的女人了。
一笙,你應該感謝我,你看,這個時候只有我還願意坦誠相待,讓你看清你身邊的人,在你看不到的情景下,都做過些什麼!
“圓圓,你去找幾個素來與我們相熟的記者,把陸景琛那座小公寓單間的位置,告訴給他們,讓他們一個傳一個,去哪裡打開突破口吧!”
圓圓趕緊答應着下去打電話,今天簡少的脾氣很好,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語氣都還很溫柔,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心情好,必然也要做一些讓他心情更好的事情!
顧一笙做了做簡單的瑜伽舒展舒展筋骨,正準備回房間裡看看書的時候,房門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一笙,你回房間去!我去看看就好!”張琪從廚房裡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像是在擔心害怕着什麼似的,想要把她趕回去。
“我來開個門有不會怎麼樣,張助你爲什麼這麼緊張呢。”她看看張琪的表情,“今天一天從早上你來我就覺得怪怪的,我想要看報紙雜誌,你都會去幫我取上來,今天卻一直不願意,像是又什麼我不能看的似的!”
她有些警覺的看着張琪,顧一笙不傻,她分辨的出什麼事情是故意,什麼是無意,今天從她睜開眼就覺得今天的氣氛和不好,張琪還說是她孕中多思,其實沒什麼。
呼啦一下打開房門,帶着幾分探究和賭氣的意味,卻猝不及防的被舉着攝像機的衣裙男男女女嚇壞了。
她連連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完全是出於本能的用袖子遮擋着臉,不想讓鏡頭拍到她的表情。
“顧小姐,作爲陸氏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請問你對昨晚的新聞,有什麼看法?”
雖然張琪已經拼命的阻擋和推搡,但是爲首的一個記者力氣大的很,還是突破了她的臂彎來到了顧一笙面前。
顧一笙的表情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臉上寫着不理解三個大字。
“你們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昨晚?昨晚我的未婚夫,陸景琛從機場接了客戶後,就回到家中,我和他一起過的生日。”
“一笙,不要多說了,你快回房間,把房門鎖上不要出來!”
記者不可思議的追問:“難道顧小姐到現在都不知道昨晚發生的消息?”他從身後摩挲出來一張蹂躪出了褶子的報紙。
但是上面的字體卻依舊清晰可見,尤其那大寫加粗的標題。
“您的未婚夫昨晚不是去機場接客戶,他是去機場接他的初戀女友,現在在美國很有名的模特齊雨薇!”
兩個人在車中模糊的影子被放大到最大的程度在封面上,雖然因爲距離較遠,又是黑夜,有些模糊的看不清楚。
但是那個車子,和男人的身姿,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認識。
陸景琛,你竟然這樣騙我!
張琪試圖解釋:“不是這樣的,陸少昨日確實是去機場接待客戶,遇到齊雨薇小姐只是一個巧合,兩個人畢竟還是舊日的朋友,沒有必要分開了就變成陌路誰都不認識誰了吧!”
“張琪,你也不要說了,我需要親自問他!”
“顧小姐不知道?齊小姐因爲在與陸少見面分手後不久,就發生了一場離奇的車禍。”顧一笙遮擋鏡頭的手早已無力的垂下,記者們的攝影機裡現在都齊刷刷的對準了一張沒有焦距的臉:“而齊小姐經過醫院檢查,除了她流產了之外,並沒有其他是問題,大家都在懷疑,這場車禍的製造,僅僅是爲了讓他的孩子消失。”
這個孩子,是不是陸景琛的?
顧一笙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
“請你們出去,顧小姐現在也是孕婦,而且你們也看見了,她對這件事確實的毫不知情!”張琪已經快要急哭了,她跟在陸景琛身邊這麼多年,今天是她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大危機。
記者繼續追問了幾句,實實在在是從顧一笙嘴裡挖不出什麼,纔在張琪的阻攔中漸漸的消失在門口。
“你們都在瞞着我的,是這個?”顧一笙第一次看想張琪的眼神那樣的陌生,讓她都不知不覺的打了一個激靈。
她的手落在顧一笙的肩膀上:“一笙,我真的是爲了你好,你還懷着寶寶,不能…”
“不能什麼?”話被顧一笙哽咽的打斷:“不能傷害我的孩子是吧,那他去見齊雨薇卻瞞着我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想過我的孩子。”
眼淚像是斷了線似的,撲簌簌的落下來,簡晟風傷害她,背棄他,陸景琛又欺騙她。
上一次兩個人明明已經有了默契,今後兩個人之間,用無相欺!
陸景琛的腳還沒來得及邁進自家的大門,就被電話釘在原地。
“陸少,出事了。”
張琪說的出事了,比誰說的都讓他害怕,因爲怕新招來保姆不和顧一笙的脾氣,又怕粗手粗腳不能好好的照顧一笙。
最近張琪只有一個任務,就是隨時和他報備一笙的事情。
“一笙出了什麼事?”
“剛剛,不知道記者是怎麼知道這個住所的位置的,找上門來,顧小姐開了門,記者三言兩語,什麼都說了。”
張琪的話像一顆驚雷,剛剛在集團,他沒有慌,看見警察懷疑的目光,他沒有慌,但是此時此刻,在陸家門前接完了這個電話。
他才猛然驚覺,明明很涼爽的天氣,他卻出了一後背的汗水!
“你一定看好了她,別讓她衝動做了什麼,等我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只希望張琪能夠穩住一笙的脾氣到他回去親自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