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並不只是這些原因吧？”寧雪說：“那些受害者女性除了頭部無一例外的頭部遭受致命的錘擊之外，她們的身體都有被尖刀捅插的痕跡，這顯然是處於泄憤吧？你爲什麼對她們有這麼大的仇恨？”
司機低着頭不說話了。
王宇聽到這些之後，憤怒得雙手握緊了拳頭，目光狠狠的瞪着裡頭的司機。
寧雪接着問：“你是不是有生理障礙？而且曾經因此被她們嘲笑過？”
司機還是閉口不言。
寧雪道：“你不說也沒有關係，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我們能夠檢查出來的。”
司機這時候纔開口，支支吾吾道：“我……我陽……陽……”
寧雪道：“行了，不用說了，我們知道了，接着我剛纔的問題回答吧，你爲什麼這麼恨她們？”
在司機沉思組織語言的時候，小孫崇拜的低聲問道：“寧處，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寧雪說：“我之前已經看過他的個人資料報告了，中年離婚，無兒無女，再加上他的作案事實一起推理出來的。”
司機這個時候纔開口說道：“因爲我一直不行，所以我愛人經常在外頭亂搞，我都睜一眼閉一隻眼，可是她越來越過分，竟然把人搞到家裡來，被我當場撞見之後還若無其事。我那天把她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沒多久我們就離婚了。家裡的房子存摺她全要了，我就開走了那輛出租車。”
“那後來呢？”
“離婚後我一直走黴運，一次載了個老頭，他自己心臟病犯了死在我的車上，我硬是被家屬訛了五十萬，那錢是我用出租車和運營牌照向銀行抵押貸款來的。這讓我的生活雪上加霜，活的非常的勞累。”
“你不用向我們訴苦，任何生活不如意的理由，都不是你犯罪的藉口。直接告訴我們，你爲什麼這麼恨小姐？”
“有一天晚上，我載了一對年輕的情侶，那對情侶很大膽，就在我後車座上動手動腳的摸來摸去的，我看得渾身發熱，心想憑什麼人家成雙成對，我就要一個人。所以我把他們送到目的地之後，馬上就去了市裡一家高級會所，花了3000塊錢，叫了一隻高級雞。結果……”
司機說到頓了一下：“結果那隻雞什麼方法都用盡了，我還是起不來。然後那隻雞竟然嘲笑我不行，所以當時我就恨透了這些骯髒的女人！她們自己一身臊，有什麼資格來笑話我們？”
“這果然就是你的動機。”
“對的，就在那件事情之後的第三天晚上，剛好下了一場大暴雨。深夜時分，有個女人攔了我的車，她的穿作打扮氣質分明就是出來賣的。我在車上隨便搭訕了兩句，她竟然承認了，還讓我照顧她的生意。所以我就把她送到了陰間去做生意。具體的作案手法，剛纔孫警官已經說過了。”
司機繼續往下說：“殺死那個女人之後，我從她包裡找到了兩萬多塊現金，還有很多值錢的首飾，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錢也可以來得這麼快。所以從今以後我就一發不可收拾，只要是下暴雨的夜晚，我就故意在紅燈區打轉，尋找作案的目標。”
接着他還用嘲諷的口吻說道：“第一次作案我還很害怕的，可是我發現你們警方也不過如此之後，就越來越膽大。”
小孫和寧雪聽了之後氣得不行。
王宇冷冷的問：“你上一次作案是在什麼時候？”
司機囂張的氣焰頓時全無，低聲回答：“上個月十二號那天下暴雨的晚上……”
王宇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怒火：“那個女孩她並不是從事那個行業的，可你爲什麼還是要那麼做？”
司機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愧疚：“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要殺她，明明她不是我的目標。可能是因爲……因爲我已經殺人上癮了吧……”
“殺人上癮？”寧雪和小孫倆人非常詫異。
司機點了點頭，痛苦的說：“什麼我痛恨那些雞，什麼我需要錢……這些其實都不過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我已經愛上了殺人的那種快感。每當下暴雨的夜晚，我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在吶喊，殺人，殺人，我要殺人！我控制不住這種殺人的慾望，我已經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那種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鼻尖縈繞着血腥味混合着雨氣還有泥土產生的芬芳……”
“所以那天晚上你向一個不是小姐的乘客下手了？”寧雪問道。
“是的。因爲剛剛過了一個冬天都沒有降雨，我心底的慾望一直被壓抑着，上個月12號的那天晚上，天降暴雨，慾望也甦醒了，而且無比的強烈。可是臨近過節，再加上那段時間市裡掃黃，所以我並沒有如願以償接到目標，就在那個時候有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攔了我車……”
司機說着竟然哭了出來：“我沒想殺她的，可是我當時已經控制不住我殺人的慾望了。我和那個小姑娘攀談，得知她是孤兒，一個人城市打拼，沒有什麼家人朋友，而且她要去的地方還很偏僻……這些條件無一不引誘着我下手。最終我還是沒能忍住，下手殺了她。”
王宇渾身顫抖着問：“所以你也向對付其他失足婦女那樣，在錘殺了她之後，用刀、用刀……”
他實在沒能忍心說下去。
司機馬上否認道：“我沒有這麼做，因爲那個小姑娘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我只是用錘子敲碎了她的腦袋而已。”
“什麼叫做而已！”
王宇雙手猛地敲在玻璃上。
“你冷靜一點，王宇。”寧雪不知道他爲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小孫也搞不清楚狀況，但是見王宇這麼在意最後一名受害者，於是說道：“宇哥，據他交代，他把那個受害者殺死之後，拋屍在了一口廢舊的枯井裡，我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讓同事過去了，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回來。”
話音剛落，一個風塵僕僕滿是是泥的警察就推門進來，開口就抱怨道：“孫助理，你不是耍我們吧？我們幾個人把你說的那口井裡裡外外都刨了一遍，連根女人的頭髮絲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女屍了。”
“你確定？”小孫非常震驚。
“當然確定了，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和你開玩笑嗎？我們還用上了儀器檢測，井裡沒有血跡，沒有人體組織成分殘留。”
“可惡！”小孫轉向司機吼道：“你不是說拋屍在那口井裡的嗎？屍體呢？”
司機無辜的說：“孫警官，我真的沒有撒謊，我當時的確就是把那個小姑娘的屍體扔在那口井裡邊，我總不至於什麼都交代了，故意在這件事情上欺騙你吧？”
寧雪也逼問道：“既然你沒有撒謊，那屍體呢？就算是不見了，也不至於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吧？”
“你們不用逼他了，他沒有撒謊。”
王宇這一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小孫先把那位同事趕了出去，鎖上了門，當這審訊室沒有其餘的外人之後，王宇才接着開口說道：“因爲他殺的那個女孩，是範小柔。”
“范小姐！”
寧雪和小孫都大吃一驚。
“怎麼可能是她呢？”
“就是啊宇哥，前幾天我們不是還出租屋見着范小姐的呢。”
王宇沒有解釋更多，只是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找到了那一張他先前在孤兒院門口，抓拍範小柔和孩子們在一起的照片。
他把手機朝對面，問道：“你看，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