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震驚中帶着一絲怒氣，那怒氣中又帶着一絲不爽。
我將尷尬掩飾在笑臉之下，轉頭繼續向方似錦介紹。
“目前我們工作室的職位劃分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
“張凱，張總，是我們工作室的總經理，總負責人，他的位置在總經理辦公室。”
“我是負責營銷部，你入職之後就直接分到我手下辦事。”
“我和盧總監的位置在相應的小辦公室裡，你的位置在這片公共辦公區。”
說完，我又換上一張諂媚的笑臉對着盧茵茵。
“盧總監，這位就是今天要入職的新夥伴，方似錦，你帶她做一下入職手續，相關文件我都已經放在了你的辦公桌上。”
盧茵茵似笑非笑遞給我一個眼神，然後帶着方似錦去了她的辦公室。
看樣子沒有生氣。
我瞬間鬆了一口氣，還以爲盧茵茵要因爲我私自招女員工對我發脾氣，沒想到，她忍了。
“阿凱，最近一段時間可能要辛苦你，爲了短時間內能賺到足夠多的流動資金，我會盡力去多談些廣告代理，到時候，你會很忙。”
“至於視頻的拍攝，如果我忙不過來，我會讓茵茵先幫忙，不過我盡力每一條都由我來親自拍攝。”
“至於直播，現在工作室裡有現成的直播間，你想改時間直播都可以。”
“阿凱，現在我們正式進入創業階段，一切都得小心再小心。”
阿凱對着我點點頭，但眉宇間卻始終有一抹疑惑未消。
最終，他還是問道：“文山，你爲什麼讓我坐總經理的位置，這個工作室，最大的老闆是你，我跟你雖說是合夥人，但實際都是你在掌握大局。”
“打下手做副手的人應該是我，你把我推到最高的位置，你不怕我膨脹瞭然後……”
“阿凱，我相信你，我現在在失信名單上，受到了很多限制，這間工作室要開下去，我就不能做那個頂上的人。”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曾經在我最低谷的時候有你，現在上坡階段也有你，以後我站在了頂峰，我身邊也一定要有你！”
阿凱滿臉動容，但礙於是兩個大男人之間，倒也沒有什麼深情擁抱。
只是簡單的相互拍了拍肩膀，眼神作了交流。
一切盡在不言中。
“山哥，方似錦的入職辦理好了。”門外，傳來盧茵茵的聲音。
我開了門，盧茵茵正站在門口，身後是方似錦。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過。
“今天開業第一天，我請你們吃午飯，走吧。”
方似錦聽見我要請吃午飯，立即興奮地吆喝了一聲，小姑娘，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江總，你說要請我們吃午飯，就這？”方似錦看了看眼前的小炒飯，嘴角微微向下癟着。
“現在工作室財務吃緊，先將就，但你放心，工資不會少你一分錢。”
方似錦的眼中閃過一道明亮，拿起勺子就狼吞虎嚥起來。
扒拉了一半，她才擡起頭來，嘿嘿傻笑。
“別介意，我已經有兩個月沒吃上米飯了，肉就更奢侈了，之前天天吃泡麪，我都快吃土了，今天算是開了一個葷，謝謝江總！”
說完，她繼續“埋頭苦幹”，不一會兒，盤子裡連一粒米都找不到。
“似錦，要不要再來一份？”我看這小姑娘像是真的吃了兩個月泡麪，心中不免有些酸澀。
但我只是客氣一句，沒想到方似錦真的再要了一份！
瘦弱嬌小的身體，飯量倒是大得驚人！
午飯過後，阿凱和盧茵茵回工作室，我則帶着方似錦去見客戶。
這個客戶是通過抖音消息聯繫上的我，約見時間今天下午三點，地點是千業大廈附近的私人咖啡廳。
照着地點和桌號，很快我們就找到了位置。
落座，對面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子。
小夥子長得很周正，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厚薄適中的嘴脣看起來很滋潤，像是抹了一層脣膏。
“你好，我是文凱清風工作室的營銷部經理江文山，這是我的名片。”
我將事先準備好的名片遞過去，對方很有禮貌地接住。
然後復遞給我一張名片。
“你好江經理，我是暗香服裝設計公司的營銷部主管韓瀚。”
“這次約您出來，主要是爲了洽談商業合作。”
“我們在抖音上關注你們很久了，你們的視頻很有創意，也很吸引人的眼球。”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爲你們提供原創服裝，你們爲我們的品牌做推廣，以達到互利雙贏的目的。”
說完，對方投來一個誠摯的眼神。
我展露微笑，擺出儒雅姿態。
“當然可以，不過我得先看看你們的原創服裝質量如何。”
“可以。”韓瀚從腳邊提起一個紙口袋，再從裡面取出了幾件衣服給我。
“江經理，這是我們秋季的原創服裝，你感受一下它的質量，我們都是從工廠那邊拿的上等料子做服裝，質量方面你可以放心。”
“而且，衣服上的部分刺繡是純手工，機繡繡不出那種感覺。”
“至於版型和款式，我們有自己的原創設計師，不會存在剽竊和抄襲，這你放心。”
衣服拿在手中，很有質感，的確是真材實料。
款式的話，我不太懂年輕人的眼光。
但這跟我沒多大關係，我只是打廣告的，按照盧茵茵給我的日常搭配來看，這款式很符合盧茵茵喜歡的風格。
方似錦將衣服舉在面前左看右看，上瞧下瞧，然後突然兩眼冒光看向韓瀚。
“你這衣服怎麼賣？我想買一件。”
這。
“咳咳。”我立馬咳嗽兩聲，給了她一個眼神。
方似錦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將衣服還給我，乖巧坐回我旁邊，呈唯唯諾諾狀。
“韓主管見笑了，這是我新招的助手，今天主要帶她來跟着學習學習。”
“沒事，職場新人大都如此，江經理，你看我們的服裝符合你的要求嗎？”韓瀚還算知情達理，並沒有什麼架子。
“沒問題，質量很好，款式新穎，不知道貴公司需要做什麼樣的廣告推廣，是專題還是插入？”
“可否先告知專題和插入兩種的計費方式？”
我從兜裡拿出紙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我們一個視頻一分鐘，專題的話是10萬一個視頻，成品出來以後會先給你們審查，也可以你們監督着拍攝。”
“如果是插入方式，1秒鐘2000塊錢，看你們需要多少時長。”
“當然，如果貴公司覺得貴，只想要一個鏡頭，1000塊就可以。”
韓瀚沉默兩秒，似乎在計算什麼。
我又在紙上寫了個等式，幫他把專題一分鐘多少錢寫出來。
一抹驚訝閃過他的臉龐，韓瀚擡頭看着我，眼中似有幾分疑惑。
“江經理，專題每分鐘的錢比插入方式要少很多啊，能不能做半個專題？”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韓瀚的腦洞這麼大，爲了給自己公司省錢，竟然能提出這麼牛逼的問題。
但我秉承一視同仁絕不二價的原則，直言拒絕了。
“韓主管，專題要是能做半個，那麼明星做專題採訪，是不是採訪到一半就能撒手走人了？啃個蘋果啃一半就丟了？”
韓瀚有些羞恥地低下頭，他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江經理，這次公司派我來談，告訴我代理費最多隻能給5萬，但公司又想做專題推廣，你看能不能打個折？以後我們都找你們代理。”
韓瀚十分難爲情地擡起頭來，濃眉大眼擰成一片。
沒錢還想打折？
我給你打骨折好不好！
當然，我不能這樣說。
“韓主管，看在是第一次合作，你又這麼誠心的份兒上，我可以少一萬，5萬，插入30秒廣告宣傳。”
“如果你們覺得可以接受，我們就籤合同，如果你們還是想用一半的錢做個專題推廣，我覺得你們可以找六神仙那樣的小網紅合作。”
“江經理，我需要打個電話跟領導商量一下，請稍等。”
韓瀚拿出手機撥了電話，起身走到咖啡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