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龍城的主城雖然不大,但邊緣卻是一片遼闊的沼澤地。
三天後,於小非終於帶着梁平和無情飛到了沼澤地的盡頭。
沼澤地的盡頭,正是無情的家鄉,雲州城。
雲州城的地形奇特,無可計數的山巒拔地而起,有的勢如利劍直插蒼穹,有的勢如松柏筆直的聳立在那裡,看起來危不可攀,還有的猶如地上的毒瘤,色彩斑斕的點綴在羣山之間。
梁平站在於小非的背上,在虛空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尤其是那些花花綠綠的植被,在雲州城溫暖的晨光下豔麗的綻放光彩,令人心曠神怡之間,忘記了一切的憂愁,也更加想要降落在地面上,跟那些美麗的景物融爲一體。
“唔!”
梁平心頭一陣愉悅。
於小非被那些風景所吸引,慢慢的減緩了飛行的速度,而且他飛得更低,從高聳入雲的山巒之間飛掠而過,引得地面上的人們一陣歡呼。
那些人的手裡拿着鋤頭,鐮刀,似乎都是極爲普通的農民。
“看來這裡的一切都還很原始啊。”
梁平這樣感慨一句。
於小非卻是微微一笑道:“在十哥從羣英會出來,回到狼族公會以後,他曾跟我說過,雲州城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裡是修煉武技,避世隱居的最佳場所,在這裡可以感受到人性的本真,可以找到人們被遺忘的初心,可以享受到任何地方都享受不到的公平和尊敬,這裡可謂是這世間最完美的地方。”
聽到於小非這樣的描述,梁平對雲州城更加的嚮往。
從虛空中俯瞰着那些衣着樸實的農民,只能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簡單和快樂,沒有那種爾虞我詐的深沉和怨恨情緒。
“呼!”
梁平深吸這雲州城天空中清新的氧氣,甚至想要從虛空中一躍而下,跟那些樸實的農民一起農作,從此過着與世無爭的平淡生活。
這三天以來,他從於小非的口中聽到過許多關於靈洲大陸的故事,也瞭解到現在的盛世大陸,或許比從前的靈洲大陸更加的殘酷。
這裡果真如同剛剛進入盛世大陸的時候,系統提示所說的那般,弱肉強食,強者生,弱者亡!
這個世界也有道理和秩序的存在,也有公平的存在,但沒有絕對的公平。
所謂道理和秩序,就是以強爲尊!所謂的公平,就是弱肉強食!
但現在看來,只有雲州城纔有絕對的公平麼!
梁平雖然沒有否定於小非所言,但仍然覺得,無論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存在。
若是真的可以在雲州城找到人性的本真,那麼人性中豈非原本就涵蓋了自我,自大,自信,貪婪,欺騙,憤怒,嫉妒....七情六慾人皆有之,不可能因爲一個地域的特殊性而發生任何改變。
但梁平的確從雲州城的百姓臉上,看到了那種樸實和純真。
他瞬間就喜歡上了雲州城,而且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雲州城的主城之外。
雲州城的主城坐落在一個綠水環繞的半山腰上,四周有絕壁瀑布,看起來給人一種驚悚和清涼之感。
溫暖的晨光從那座極限龐大的山體頂端斜灑下來,穿透山巔之上飄浮的白雲,令那潺潺的綠水透着氤氳之氣。
目測雲州城大小住戶逾萬家。
他們的房子看起來和他們的人一樣樸實,沒有高聳的圍牆,也沒有奢華的別墅,只是平凡的木屋和竹樓。
恰有一種雨露漫山,飄渺若仙之情。
於小非輕拍着翅膀,滑翔在半山腰上的一個平臺之上,第一個見到的人,竟是頭戴白綾的30歲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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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女看到於小非的背上長着黑羽翅膀,卻是絲毫也不感到驚訝,但見到被燒焦的無情之時,卻是一臉急切驚呼一聲道:“這個人,莫非就是少城主麼!”
說着,祭女更是緩緩舉步,準備靠近無情的身邊。
見祭女精準的認出無情的身份,梁平和於小非都感到不可思議。
此際的無情面上一片焦黑,即便是梁平和於小非,若是在途中見到這般的無情,都難以辨認得出。
無情離開雲州城已經有20年了,這個祭女是如何認出無情身份的。
於小非揹着無情退後一步,梁平上前一步擋在了於小非的身前,輕笑一聲,正視着祭女問道:“大姐你好,請問這裡可是雲州城麼。”
祭女不施粉黛,面容也算得上姣好,身材標緻,目測170cm的身高,體重50kg,三圍標準,但她面帶桃花,似乎也非善類,一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在梁平的身上四處打量一眼,停下腳步,衝着梁平躬身一禮,柔聲道:“回公子的話,這裡的確是雲州城,你們都是少城主的朋友麼。”
見着祭女這般肯定無情的身份,梁平雖然無比的疑惑,心道這裡已經是雲州城境內,似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同樣恭聲說道:“我們的確是少城主的朋友,現在少城主身受重傷,請你告訴我們,城主的府邸在什麼地方,我們必須儘快把少城主帶回去治傷。”
祭女聞言定睛注視着梁平片刻,終於輕移蓮步轉過身去,只見她的背上有一個白色的包袱,包袱內像是有什麼活物正在挪動身體。
梁平定睛看着那包袱內的活物之時,祭女突然柔聲說道:“你們請跟我來,城主向來以勤儉作表率,這裡可沒有你說的那中豪華的府邸,城主家只是簡單的民居罷了。”
“原來如此啊。”
梁平和於小非跟在祭女的身後,雖然道路兩邊花香四溢,但他們都無心觀賞。
目光齊聚在了祭女的背上的白色包袱之上。
祭女似乎也突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便是回眸一笑道:“這是爲了祭奠我夫君,特意在龍血山那邊捕捉而來的金蛇。”
“金蛇麼?”
梁平聞言一陣驚訝,心道一個不怕蛇的女人,想來生得一副惡毒的心腸。
於小非同樣緊蹙着眉頭注視着祭女的背影。
祭女似乎並未察覺出他們對自己的厭惡之情,而是一臉甜笑說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雲倩,是少城主的堂姐。”
“咦?堂姐?”
梁平和於小非同時爲之一震,皆爲自己剛纔心中對雲倩的不敬感到愧疚。
“難怪你可以一眼認出無情的身份,但我們還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你到底是怎麼認出無情的身份的。”梁平歉意的問道。
雲倩回眸一笑道:“少城主雖然二十年都沒有回家,但是他身上流着雲家人的血,而且他身受重傷,能夠活下來全都是因爲有無極罡氣護體,我自然可以一眼看穿他的身份了。”
梁平終於理解了雲倩看到無情第一眼的時候,那種急切的神態了,於是更加抱歉的說道:“看來果然是我誤會了啊。”
“誤會?”
雲倩驚愕的回眸看向梁平和於小非。
梁平也並未隱瞞,如實說道:“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還以爲你又是什麼別的人了。”
“別的人?”雲倩一臉精銳的說道:“你說的是壞人麼。”
“呵呵。”
梁平歉意的聳肩一笑道:“好像是那麼回事兒。”
“額...”雲倩咳了咳笑道:“其實雲州城內是沒有壞人的,這裡的人即便不是一家人,也都相敬如賓,每個人都懂得寬容和團結。”
“嗯。”
梁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極爲好奇的問道:“雲倩姐姐,你能告訴我爲什麼祭奠自己的丈夫,要去龍血山抓金蛇麼。”
雲倩腳步頓了頓,便是和梁平並肩而行,仍然溫柔的說道:“這是雲州城的傳統,一旦丈夫英年早逝,就要用金蛇的血祭奠丈夫的英靈,好讓他早日歸天,來生投個好人家。”
“額...這個,會不會太迷信了些。”梁平脫口而出說道。
雲倩卻是一臉驚訝的問道:“什麼是迷信。”
梁平突然發現這個詞好像不是這個世界所有的,便是咳了咳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樣真的有用麼。”
雲倩聞言,竟是一臉愁容說道:“有沒有用又有誰知道呢,恐怕只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才會知道吧。”
“嗯...”
梁平認同的點了點頭。
然而正是此間,只見雲倩背上的白色包袱突然發出一個撕裂的聲音。
“不好,金蛇要逃走了!”
雲倩驚呼一聲,倏然解下綁在肩上的白色包袱,正欲制止,那金蛇已經從包袱中飛快的竄了出去。
那速度快比閃電,梁平和於小非都沒有反應過來。但仍然在十米外的位置看到了金蛇的大體模樣,那金蛇的身長只有1米左右,身體不足拇指大小,但它的頭上長着犄角,竟是跟九幽地出現過的龍神有些許的相似。
而且在看到那條金蛇的時候,梁平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股念頭,就是必須要抓住這條金蛇。
超意識告訴他,這條金蛇恐怕跟龍神之子有莫大的關係。但尚未舉步,個人揹包裡一陣躁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飛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