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裡,呂秋實過得很是簡單,每日除了無休止的修煉外,沒有任何的事情。
在這個充滿了死亡的山谷裡,沒有人會吃飽了撐的來找他的麻煩,提升自身修爲,爭取通過一年後的考覈,成爲外門弟子,生命得到基本保障,同時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是這些少年的唯一目標。
鄭昉等被他重傷的少年似乎忘記了試煉中發生的事情,哪怕從他身邊經過都不會瞧他一眼;因他主動退出,而遭到了其他小隊嘲笑的鄧勇小隊隊員同樣沒有理會過他,呂秋實知道,在這些人的眼中,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唯一的區別就是晚死一年而已。
冷漠、孤獨是他在修煉之餘,唯一陪伴他的,不過早在黃清城就適應了這種感覺的呂秋實對此沒有任何不適,相反過得還很開心。
原本他離開黃清城前往混元宗學習商賈之道就是爲了能有一個幽靜的地方,可以讓他全心修煉裂魂訣,如今在這個山谷內,他不但可以靜心修煉,而且每天還會得到一枚九品固氣丹,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機遇,對於他來說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隨着全身心的修煉,有了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請教小白,每晚服用固氣丹增加體內魂力,擴大雲魂海,三個月中,呂秋實展現出了幼年時的過人天資,從脫凡境一階初期,修煉到了脫凡五階初期,距離凝神境已經不遠了。
這件事如果讓那些青衫人知道,絕對會對他另眼相看,可惜沒有人能夠察覺到他的外魂存在,而他的外魂也無法顯現出來,因此在所有人眼中,他還是一個衆生一階的初級修煉者,修煉了數月,服用了上百丹藥,修爲沒有得到半點提升的廢人。
“秋風,第八訓練營明日就要到了,你覺得鄧勇他們小隊能否獲勝?”山谷內一處精緻的房舍內,馬長老坐在鐵犁木製成的圓桌旁,品着酒水看向秋風。
“鄧勇、石頭、丁不凡都已經突破凝神了,他們這隊人中,三個凝神一階,六個脫凡四階,如今的實力是十二支隊伍中最強的,我對他們有信心。而且聽說第八訓練營的訓練出來的那支隊伍,都是脫凡五階的修爲,怎麼可能會是三個凝神一階的對手?”
看到秋風自信滿滿的樣子,馬長老心中不知爲何沒來由的擔憂起來:“那個呂少,最近有什麼異動?”
“長老,您怎麼會突然問起他?這小子最近一段時間修煉的非常刻苦,只不過成效不大。有時候我都覺得奇怪,他的資質按說相當的不錯,怎麼修煉了這麼長時間,有服用了那麼多固氣丹,到現在還是衆生一階呢?
若不是他的修爲一直沒有提高,我都懷疑是別的勢力故意把他安插道咱們這兒,借用咱們的丹藥增加他的修爲呢!”
“還是衆生一階?”對於這個問題,馬長老也有些不解。每日發給呂秋實的丹藥,他都服下了,並沒有私藏,這一點馬長老很清楚,這是山谷內的規矩,違反者的下場就是死。
可是服用了這麼多丹藥,哪怕是資質再平庸的修煉者,境界多少也會提升一些,哪會像呂秋實那樣,穩定在衆生一階寸步不前呢?
“這小子絕對有問題,派人盯緊點,只要他稍有異動,立刻誅殺,不用等到明年的考覈了,將來閣主問起來,我自會解釋。”
山谷內的規矩很多很嚴格,不僅是針對那些少年學員,同樣有些規矩是針對山谷內的青衫人的。
不許無故殺人便是其一,而所有的規矩,一旦違反,下場就是一個死,哪怕馬長老已經是聚形四階,也照樣得遵守。
正是這個緣故,像呂秋實這一類人,明年的考覈明顯無望通過,可青衫人依舊每日配發一枚固氣丹。要知道固氣丹雖是九品丹藥,但整個大陸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在少年時每日服用一枚!
“秋風,你真的認爲這次比試,咱們能夠獲勝麼?”馬長老的心中始終存在一絲顧慮,總覺得鄧勇的小隊似乎缺少了什麼。
“馬長老,鄧勇小隊有三個凝神,只憑借他們三個凝神,就足以橫掃對方整個小隊了!”
修煉的六大境界,凝神境和化意境是兩大分水嶺,只有達到凝神境,纔算是真正的修煉者,因此凝神一階初期雖然和脫凡五階後期看似距離很近,但卻有本質的區別。
這是秋風對鄧勇小隊獲勝有着強烈信心的原因,然而馬長老的一句話,讓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了:“第八訓練營難道不知道麼?他們難道沒有凝神丹麼?第五第六訓練營失敗的兩支隊伍中,也有學員達到了凝神境,可不還是輸了?”
次日清晨,呂秋實吃過早飯,一如既往的來到修煉場,屬於自己的那個犄角旮旯盤膝坐下,開始修煉。
由於他還是衆生一階,因此馬長老並沒有讓他選擇**,因此他只是進行最基本的修煉——吸收天地元氣。
世間的天地元氣是在不停流動變化的,元氣越濃密的地方,對於修煉越有好處。因此大陸上有不少洞天福地,許多強大宗派山門都建立在這些洞天福地之上。
除了這些洞天福地,還有一種辦法可以使得天地元氣聚集在某處,就是利用陣法,就像山谷內的修煉場,周圍被佈置了陣法,因此裡面的天地元氣比外面高出了數倍。
不過即使通過陣法在修煉場內匯聚了天地元氣,可是裡面的元氣濃度也會不同,從修煉場中心向着周圍逐漸變的稀薄,因此修煉的位置也就有了講究。
實力最強的自然有權選擇天地元氣最密集的地方,連帶他的隊友都可以在附近修煉,而像呂秋實這樣沒有隊伍,境界又比較低的人,他們的位置基本上都在修煉場外圍。
對此呂秋實同樣沒有怨言,一是抱怨沒有用處,二是他現在的修煉條件,比之去混元宗要強了太多。
修煉場內沒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也沒有人打鬧嬉戲,一個個無不抓緊修煉。當日頭漸漸升到空中,到了晌午時分,馬長老突然帶着秋風出現在了修煉場內。
“鄧勇,帶着你的小隊跟我走。”
“是,大人!”停止修煉的鄧勇立刻起身回答,沒有詢問原因,直接招呼其餘八人跟着馬長老離開了修煉場。
馬長老走後,還留在修煉場的秋風才說道:“今日有場比試,形式跟你們三個月前的團隊試煉相似,只不過危險程度大大增加,如果你們中有人想去看得話,就到後山的小廣場。”
說完這些話,秋風靜靜的看着修煉場中的諸人,如同他料想的那般,還沒有成爲外門弟子的學員,沒人會對別人的比試感興趣,可是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呂秋實站了起來。
“大人,我能去看麼?”
秋風雙眼一眯,上下打量了呂秋實一番,點了點頭,然後縱身一躍,身形便消失於半空。
來到小廣場的時候,呂秋實發現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他沒有發現馬長老和秋風這兩個平日監督他們修煉的青衫人,倒是看到了幾個陌生面孔的青衫人帶着許多七八歲的孩童——雛鷹一段的學員。
“你們都看好了,今日三段的學員跟人比試,你們將來也會像他們一樣!記住,一日沒有通過最終考覈成爲外門弟子,你們的性命就一日沒有保障!”
呂秋實四下打量了一番,沒有看到鄧勇的小隊,因此找了處不起眼的地方,盤膝坐下,繼續修煉。
他感覺得到,三個月前那場死傷慘烈的試煉,很可能就是馬長老爲了今日的比試而進行的選拔,因此纔會過來看看,看看鄧勇小隊究竟是跟什麼人比試,有沒有機會多瞭解一些山谷的隱秘、青衫人的來歷。
不過現在看來明顯是不會有任何收穫的,因此他再次盤膝坐在地上,開始修煉起來。
“哥哥,你是來觀看比試的麼?你現在是什麼境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虎頭虎腦的,趁着青衫人沒有留意,跑到了呂秋實身邊輕聲問道。
“衆生一階。”呂秋實眼皮都沒擡。
“才衆生一階?你都這麼大了?大人說,我在有兩個月就能踏入修煉門檻,達到衆生一階,可以升入二段了。”
男童的話充滿了鄙夷,聽得呂秋實心中不是滋味,好半天才擠出了一句:“太早升入二段,未必是什麼好事。”
就在他被男童的話刺激到的時候,山谷內最高的山坡上,四個青衫人並肩而立。中間兩人中,一個是馬長老,另一人身形矮胖,但青衫的胸口同樣繡着五條金絲。
馬長老旁邊站立的是秋風,和另一側的青衫人一樣,胸口的繡着四條金絲。
“嘖嘖,三個凝神境,馬長老,看樣子你們爲了這場比試,下了不少功夫啊!”身形矮胖的青衫人看着遠處樹木濃茂的一座小山,輕笑着說道。
“朱長老,龍雲丹作爲彩頭,這種比試,我又怎可能輕易拱手相讓呢?五品丹藥龍雲丹,莫說是這些學員了,就是我都有些心動。”
“哈哈哈,好說好說,朱某同樣如此,就看你我二人誰能贏得對方的龍雲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