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佐天音從草廬回來,準備去找沈浪覆命,半道上卻和熊貓不期而遇。熊貓的豪爽自是不必說,硬是拉着他拐進了一家酒肆,說是要敘舊痛飲一番。山佐天音拗不過熊貓,遂警告道,喝酒可以,但是不能問及沈浪的事情。熊貓自是滿口答應,揚言只論兄弟感情不談其他。至此,山佐天音才放下了戒心,痛快喝上了。酒過三巡,這二人都有了七分酒意,遂相互攙扶着走出了酒肆。
熊貓挽着山佐天音拐進了一家客棧,山佐天音環顧一週,道:“這不是春苑酒樓,我們走錯了。”
熊貓大着舌頭道:“沒錯,絕對沒錯……房門就在那邊。”說罷晃晃悠悠地上了二樓,走進了一間屋子。山佐天音無奈,只得跟了進去。
若山佐天音能預知結果,那他是絕對不會跟熊貓走進這間屋子,可是他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男人。
進屋的一瞬間屋子由黒變亮,燈明如晝。在明亮的燈光下,山佐天音瞧見一個人,一個冰冷的女人。她正坐在在屋子中央,正用她那招牌似的冰冷目光瞧着他。對,只是瞧着他一人,因爲此時的熊貓已經趴在腳底下酣睡如雷。
這個狀況讓山佐天音瞬間酒醒了大半,他咳了聲強自鎮定道:“司墨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司墨冷冷地道:“阿音,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拐彎抹角,我想知道公子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這兩年以來他喜歡來太湖?”
山佐天音篤定司墨不會把他怎麼樣,他一愣之後反而鎮定了下來,遂坐在椅子上對司墨來個不理不睬。
“你不說?”
司墨見山佐天音依舊不動不語,於是嘆道:“抱歉,我沒有什麼耐心,所以就只能出此下策了,你莫要怪我。”
司墨說罷擊掌三聲,片刻間就從帷幔之後走出了兩個身着輕紗的女子。瞧清了長相,山佐天音不由一愣,這……兩名女子相貌奇葩無法形容,身材雖凹凸有致,但該凹的不凹該凸的也不凸,總之,這二人的風格走的不是正常向。
司墨指着這兩名女子道:“他們是我在本鎮最大的風月場所挑選的,據說是身經百戰資歷深長,所以……”石墨說的時候瞧着山佐天音忽然就扯嘴微微笑了一下,這難得一見的笑容卻帶着十足的戲謔,笑的山佐天音一下子站了起來。
“幹什麼?”
“所以讓這位姑娘伺候你也不算委屈了你色使。”
山佐天音聞言全身一顫,青樓的姑娘還資歷長……這尊容……這這這……也太……。他一瞧到她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更何況其他,於這樣的齷齪事情他簡直不能想象......不能想象!
“荒唐……你以爲我會任你宰割不成?”
“那你動一下試試?”
山佐天音定了定神,他暗中運氣不成,暗討怎能喝酒誤事,如今他的身體卻不聽他的指揮。醞釀良久,山佐天音忽地飛身跳了起來撲向司墨。卻見司墨急速轉身,緊接着衣袖揮出長劍已然出手。
司墨長劍在握,冷冷地道:“若無十足的把握,我如何來做這個惡人?”
山佐天音盯着脖子上的劍,終於優雅不在,他怒道:“你就不怕沈浪?”
司墨慢條斯理地道:“怕,可是我現在卻跟在七姑娘身邊……”說罷司墨一甩手點了山佐天音的穴道。然後對着身邊的女子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好好的侍候這位爺……”
山佐天音瞧着兩個奇特的女人慢慢靠近,他渾身發毛卻無法躲閃……難道就這樣毀掉一世英明麼?
沈浪在春苑酒樓見過了冷大先生,順便又和冷大先生一起去看了下龔少陽的傷勢。瞧過之後,沈浪卻發現龔少陽的傷是用左手打暗器的手法打的,但卻是劍傷,這種傷雖然傷口小,但創傷面積很大,傷的的確很重。而且傷的還是肩頭,所以縱有再不凡的身手那也是發揮不了幾分了。
冷大先生瞧完之後很是氣憤,他言之縱使傷人也不用如此下狠手。沈浪卻不以爲然,他特意囑咐冷大先生提醒雲隨風他們幾個,對陣的時候要格外當心。
冷大先生當即附和道:“對,小心點也不至於受傷。”
沈浪卻搖了搖頭,道:“小心點纔不至於傷得太重。”
沈浪話剛說完就瞧見朱七七領着雲隨風等一幫人衝了進來。
冷大先生一瞧來人,當即喝道:“七七,你們這是幹什麼?”
朱七七一瞧冷大先生臉色微沉,而沈浪也微蹙了眉頭,她就知道闖進來的不是時候,況且還是攜衆不請自入,是犯了大忌的行爲,於是吐吐香舌,躲在了公孫啓的身後,直接把公孫啓推到沈浪面前。
公孫啓心下無奈一嘆,只得對着沈浪道:“沈盟主,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會受傷,會輸?”
沈浪微微一笑:“若實話實說,那我這算不算動搖軍心?”
朱七七躲在公孫啓背後探出頭來故意大聲道:“當然算!”
沈浪笑道:“那就不說了。”
朱七七一聽沈浪不說了,心中那個急呀!她剛纔逞一時口快,做了肯定回答,如今想知道原因卻不能自打耳光,所以她用手使勁推着公孫啓,慫恿他出面。
公孫啓雖然也是個冷心冷面之人,人人瞧着他那張冷臉都要怕上幾分,但朱七七卻從來不怕。對於朱七七,他也總是特別的,也總是拿她沒有辦法。還記得當初在快活城外被朱七七救起,他第一眼就掉進了那亮晶晶清澈的眼眸之中,雖幾經掙扎,但依然難以自拔。沈浪和朱七七的關係江湖人盡皆知,他也不能免俗。所以他一直最想見見沈浪,他一直想知道被朱七七愛的至死不悔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的。今日一見,他的心裡隱隱有了嘆息之聲,是失落麼?
沈浪很隨意地站在那裡,笑若春風,面如朗月,氣度從容風華內斂。雖然沒什麼外放的逼人氣勢,但卻叫人無法忽視。修長的身形有些單薄,瞧起來似乎有弱弱的感覺,但公孫啓卻不能小瞧了他。
瞧着如此沈浪,公孫啓不自覺氣勢弱了一截,他不由回頭看了看,但見雲隨風一副風輕雲淡瞧好戲的表情,而蕭白鶴更是成了一尊擺設。
擋不住朱七七的再三催促,公孫啓只得無奈面對沈浪,他卯足氣勢道:“沈盟主,爲什麼我們會輸?”
沈浪道:“因爲花無葉不但會使左手劍,而且還到了劍氣外放的境界,而他最後傷龔少陽的一記飛招卻未盡全力……”
沈浪話中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倒讓衆人一陣沉默自省,倘若自己對上,該當如何?
沉默半晌,雲隨風忽然大笑着道:“不管是輸是贏,我們只要盡了全力就對得起結果,大傢伙也不必憂心忡忡。更何況我們幾個也是難得見到相思一載的盟主大人,所以喝酒去……不醉不歸……”
雲隨風這樣的提議自然無人反駁,於是連同朱七七一起,衆人又順理成章地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