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告訴我……”司鴻初拖着長音,緩緩說道:“你根本不在乎讓藍萱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其他女人,所以我不能用這個來威脅你。”
“你可以這樣理解。”齊雲浩說着,往前傾身,靠近了司鴻初:“但更重要的,是因爲我對你沒有敵意,你完全可以當我是朋友。”
“還有呢?”
“我就是想說這些。”齊雲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希望司公子對我沒有誤會什麼。”
齊雲浩似乎還真是這麼想的,之後再沒跟司鴻初談任何正式的話題,而是聊起了國外的生活和所見所聞,又跟司鴻初瞭解起國內大學的情況。
等到吃過飯,齊雲浩很客氣的把司鴻初送回學校,臨走前還說了聲:“今天我們聊得很高興,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見。”
看着齊雲浩的車開遠,司鴻初長嘆一口氣,緩緩搖了搖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司空宥打過來的。
司鴻初剛接起來,司空宥鋪頭蓋臉就問了一句:“你這兩天干什麼了?”
“我……沒幹什麼呀。”
“沒惹事?”
“惹事?”
“你是不是打了齊雲浩?”沒等司鴻初回答,司空宥氣呼呼的質問道:“我有沒有告訴你,近期要潛龍勿用,你是不是根本沒往心裡去?”
“那個……”司鴻初乾笑兩聲,解釋道:“齊雲浩欺人太甚,我也是被逼無奈。”
“別胡扯!”司空宥打這個電話過來,似乎就是爲了興師問罪:“全部經過我都瞭解,其實你本來可以很圓滿的應對,卻非要把事情搞到這步田地。是不是打了康大偉這件事,讓你覺得自己有本事擺平所有麻煩,已經不把任何人放眼裡了?”
司空宥的話說的很難聽,但司鴻初平心靜氣的想了一下,發現自己潛意識當中確實有這樣的趨勢。
雖然,表面看起來自己壓了齊雲浩一頭,不僅氣勢上完勝,還敲詐來幾十萬,但自己卻有可能因此付出沉重代價。
“潛龍勿用!”司空宥重重哼了一聲:“記住我的話,沒有壞處!”
“話說,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當時也在場?”
“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暗中關注,因爲我要對得起你死鬼老爹的囑託。”重重哼了一聲,司空宥頗有些憂慮地問道:“事情發生過之後,齊雲浩有沒有做過什麼?”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長呼了一口氣,司鴻初把剛纔與齊雲浩見面的經過說了一遍,又頗有些糾結的道:“如果齊雲浩對我大打出手,我反倒可以理解。可他這樣溫良恭謙,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還要跟我當朋友,我反而不託底。”
司空宥深深的一笑:“這個人好像很深呀。”
“我也這麼想。”
“作爲對手,如果暴跳如雷,無論他有怎樣的背景,其實你都不需要往心裡去。”頓了頓,司空宥又道:“但如果相反,你打了他的臉,他卻依然和你談笑風生,這樣的人必定所圖甚遠,一定要多加防備。”
“你知道嗎,當初打了康大爲,我一度以爲自己完蛋了。他畢竟是市長公子,我跟他根本不在一個位面上。其實我本來不想打他,但他有點欺人太甚……”呵呵一笑,司鴻初意味深長的道:“但是,現在跟齊雲浩比起來,那個康大偉簡直算不上是對手,根本就是來湊數、撒嬌、賣萌的。”
“你打算怎麼辦?”
“潛龍勿用……”司鴻初思忖片刻,突然道:“事情繼續這麼拖下去,不知道齊雲浩還會搞出什麼花樣,只怕到時候防不勝防。既然我不應該主動做什麼,就不如讓齊雲浩暴露出本來面貌,後發制人。”
“詳細說說。”
“齊雲浩當務之急,是要見到陳友銀,我可以幫忙搭線,然後看齊雲浩會做什麼。”
司空宥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放下司空宥的電話,司鴻初馬上給陳友銀打了過去,開門見山的道:“有人找過我,希望能和你談談。”
陳友銀馬上明白了:“應該是張麗雲那夥人吧。”
“沒錯。”司鴻初點點頭:“是齊雲浩。”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對大家都不好,他們應該主動談和。”深吸了一口氣,陳友銀若有所思的道:“這兩天,我正尋思着,他們會通過什麼方式伸過橄欖枝,沒想到最後走的是你這條線。”
“我沒有答應任何事。”頓了頓,司鴻初一字一頓的道:“如果你不願意,可以不見他。”
“不,我還是見吧。”陳友銀十分輕鬆的道:“我倒要看看這個齊雲浩能搞出什麼花樣。”
既然陳友銀已經同意,司鴻初馬上又跟齊雲浩聯繫,齊雲浩表現的非常積極,定下當晚就跟司鴻初和陳友銀見面。
到了預定的時間,齊雲浩沒去飯店,而是包下一間酒店的高檔套房。
這間套房外面有一間很大的客廳,雖然是住宿用的,齊雲浩卻也佈置了酒菜。
司鴻初和陳友銀一起登門,齊雲浩剛一見到陳友銀,也不用司鴻初介紹,就直接給陳友銀來了一個擁抱:“陳公子,久仰大名,很高興認識你。”
說着話的同時,齊雲浩的手從上到下的把陳友銀摸了一遍,那樣子有點像是搞基。
有那麼一度,司鴻初甚至懷疑,齊雲浩可能玩夠了女人,開始喜歡男人了。
“不用摸了……”陳友銀毫不客氣,雙手在齊雲浩的肩頭和腰間也摸了一遍:“我沒帶竊聽器,相信你也一樣。”
“社會險惡,多一份防範,總是沒錯的。”齊雲浩絲毫不尷尬,請司鴻初和陳友銀落座,接着又道:“建立信任需要一個過程,我們這是第一次打交道,如果合作成功,以後再見面自然不會像現在這樣謹慎。”
陳友銀撇了撇嘴,淡然道:“沒錯。”
“我這幾天,在秀場發掘了幾個不錯的模特,本來想叫過來陪陪咱們。”齊雲浩說到這裡,望了一眼司鴻初:“只是不知道陳公子是不是喜歡,所以最後沒這麼唐突。”
權貴子弟大都好色,不過但凡是聰明的,不會什麼樣的女人都要。
齊雲浩安排給陳友銀安排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圈套。他說這話其實是在試探,陳友銀聞言立即正色道:“幸好你沒帶來,我沒什麼興趣。”
齊雲浩哈哈一笑,自我解嘲道:“看得出來,陳公子是正人君子,不屑於我這種浪蕩子的荒唐。”
“齊公子太謙虛了,你可不是什麼浪蕩子,而是有鴻鵠之志。”
“要說鴻鵠之志……”齊雲浩說着,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司鴻初:“我倒覺得,司公子纔是鴻鵠,只可惜周圍的燕雀都不瞭解。”
面對齊雲浩的吹捧,司鴻初只是聳聳肩膀,沒說什麼。
自從進了門,司鴻初就一直沒說話,只是聽着齊雲浩和陳友銀的交談。
“要說這些模特呢,各個心裡也清楚,我不會娶她們。她們和我在一起,所圖不過是個‘利’字。”齊雲浩倒是有趣,不管什麼話題,總是先從女人身上談開來:“其實,男人也一樣,那麼多人圍着我齊雲浩吹捧,所圖也不過就是利益。甚至於,今天請陳公子你來,所爲同樣是利益。”
“你沒有跟我套交情,也沒有跟我說些虛假的恭維話,而是開誠佈公……”陳友銀喝了一口茶,微微點了點頭:“這很好。”
“那麼我們可以談正題了?”
“可以。”陳友銀跟司鴻初在一起,總是打屁閒聊扯淡,但他畢竟出自高幹家庭,早就培養出了強大的氣場。他微微昂着頭,沒有刻意表現出倨傲,卻給人感覺凜然不可侵犯:“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來,爲的是張愛霞的案子。”
“沒錯。”齊雲浩發覺,即便以自己的狂傲和氣場,也絲毫壓不住陳友銀:“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誰,僱傭了這個張愛霞,睡倒了秀越區區長沈正福……”
陳友銀打斷了齊雲浩的話:“社會上普遍傳聞跟你有關係。”
齊雲浩沒承認,也沒否認,好像根本沒聽到陳友銀的話:“事情經過,大家都知道了,警方立案偵查以後才發現,這個張愛霞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她的背後有一個團伙,之前已經睡了不少官員,進而以此爲把柄要挾官員爲自己辦事。”
陳友銀淡然說了一句:“這個女人在玩非常危險的遊戲。”
“沒錯。”齊雲浩用力點了點頭:“我們把話說開了吧,我的後臺是伯父齊名章,你的後臺自然是令尊陳亮。”
陳友銀略帶挖苦的道:“我父親和你伯父共事也有些日子了,可惜我們之間從沒見過面,也沒任何接觸。”
“現在的問題是,張愛霞的案子繼續查下去,我們雙方都要翻船不少。”頓了頓,齊雲浩接着道:“所以我覺得事情可以到此爲止了。”
“我也這麼想。”陳友銀望着齊雲浩,深深的道:“不如就七三吧。”
“太多。”齊雲浩馬上擺擺手:“還是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