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悅被送到夜色之後,沒有一個晚上是睡得安穩的。
縱然是被溫翎帶回了溫家,她的神經也一直都緊繃着,唯恐一個鬆懈就讓不懷好意的溫翎鑽了什麼空子。
一直到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倚在牀頭的夏熙悅早就熬得精疲力盡了,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
歪着頭的她一點點的滑了下去,眯着眼睛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之中,一陣刺痛的感覺陡然將她驚醒了。
“啊!”她吃痛的尖叫了一聲,猛地睜開眼睛的時候,額角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
“你醒了?”趴在牀側的溫翎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當着夏熙悅的面前,他就跟一個沒事人一般的輕晃着手裡沾着血的匕首。
匕首上閃爍着陰冷的寒光,殷紅的血一下子刺痛了夏熙悅的雙眸。
她緊張的嚥着口水,拼命的掙扎着。
可是一直到動起來,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手腳竟然被牢牢的綁在了牀上。
此時的她除了拼命蠕動,根本沒有辦法逃脫溫翎的手掌心。
——她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溫翎!”不斷扭着身子的夏熙悅慘白着一張臉,劈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尖叫着,“你!你到底想要對我做什麼?”
“你別亂動,一會要是我割歪了,你的手臂上可又要多一道傷了。”微微一笑的溫翎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輕轉着閃着寒光的匕首,一點點的順着如同紅色線痕一般的傷口割了下去。
刀刃劃過皮肉的時候,殷紅的血一點點的從傷口裡滲了出來,逐漸匯成了一條線。
溫翎下手的速度不徐不緩的,不過這種痛的感覺反射到神經的時候,用力咬着脣的夏熙悅壓抑的悶哼着,痛的感覺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
“君墨霆請了很多皮膚科方面的專家給夏星看過手臂上的傷了。”刀尖順着傷口滑到最尾部的時候,溫翎的手指輕輕的在刀柄上彈了下,話鋒一轉,嘖嘖的嘆息感慨着,“那些人妄稱專家了,居然連一點小傷都治不好。”
聞言,夏熙悅的心裡咯噔了下。
慘白着臉的她滿頭都是細密的汗水,忍不住用舌尖在乾澀的脣上輕舔了下,沙啞着嗓音的她顫都的質問着,“溫……溫翎,你想要怎麼樣?”
“你的記性還真是不怎麼樣。看起來,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還要再把你送到夜色好好訓教一番。”說到這,輕哼了一聲的男人隨手將匕首往後一扔,變魔術一般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沒有標籤的瓶子,一下一下的在她的眼前輕晃着,“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只要讓我找到了那個賣藥的話,我一定會依葫蘆畫瓢的把藥用在你的身上。”
打從一開始的時候,夏熙悅就抱着一種徹底毀了夏星的心思。
這個藥用在傷口上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她甚至親自在動物的身上試驗過了。
風水輪流轉,溫翎居然將藥用在她的身上?
夏熙悅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清晰的浮現噁心得幾欲叫人作嘔的傷口模樣,驀地,似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炸開了。
“不要!”汗水不斷的順着髮根滴落了下來,她梗着脖子上的青筋,拼命的掙扎咆哮着,“溫翎,我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
薄脣輕掀着的男人對她的哀求置若罔聞,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在瓶身上彈了下,白色的粉末紛紛落到傷口上,迅速和鮮血混合在了一起。
一瞬間,頓覺得大勢已去的夏熙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完了,她的手臂跟夏星一樣毀了。
全……完了!
“溫翎,你這是在做什麼?”氣喘吁吁的從樓上衝上來的季新蘭將一隻手撐在了門框上,看着房間裡的一幕,她瞠圓了眼睛,厲聲的呵斥着,“熙悅可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妻子?”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挑高了眉峰的男人輕描淡寫的用手指在夏熙悅的下巴上輕勾了下,脣邊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她也配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晦暗着臉的季新蘭用力的攥緊了拳頭,囁嚅着脣,掙扎的開了口,“溫翎,我們夏家的女兒可不是硬要塞給你的!你不要忘了,主動上門提親的人可是你!”
“你說得不錯,我確實是上門提親了。”溫翎煞有其事的聳了聳肩,他眯縫着眸子,一臉似笑非笑的端量着氣急敗壞的季新蘭,慢條斯理的補充了一句,“我想夏利民應該沒有跟你們把話說清楚吧?由始至終,我想要的人都是夏星。”
“至於她……”頓了下,男人輕蔑的冷哼了一聲,隨手朝着牀上五花大綁的夏熙悅一指,語氣裡頗帶着遺憾的道:“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擋箭牌而已。”
從小到大,夏熙悅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哪裡受過這樣大的屈辱?
此時,溫翎的每一句話都戳在了他的痛處上。
“溫翎,你這個混蛋!”再也繃不住臉皮的夏熙悅憋紅了一張臉,被牢牢捆住的雙腿拼命的往下蹬着,不斷的發出了砰砰的響聲。
夏星?
對這兩個字深惡痛絕的季新蘭皺緊了眉,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溫翎,臉色有些尷尬,但嘴上還是強硬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或許,要是我把今天的事情捅到了媒體的面前,你覺得會怎麼樣?”
輕笑着的溫翎聳了下肩,也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說着,“就這件事情,我跟夏利民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這件事情牽扯甚廣,就算你把事情捅到了媒體面前又怎麼樣?你覺得有幾個人願意搭理你?”
聞言,季新蘭的臉色一下子紫漲了起來,肩膀抑制不住的輕顫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對夏星上藥的事情,我聽說君墨霆已經找上門了?”見狀,溫翎邪惡的勾了勾脣,垂着眼簾的看着夏熙悅血跡斑斑的手臂,“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件事情真的被捅出去了又如何?你們用腦子好好想一想,第一個因爲這件事情死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