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激情慷慨的夏利民被口水嗆到了。
他咳嗽得滿臉通紅的轉頭看向了門口。
對上君墨霆陰鷙得不見底的雙眸,他的心裡一顫,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下。
“夏總。”微笑着的君墨霆負手而立,他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夏利民的面前站定,氣勢十足的問道:“我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驚嚇。您想要什麼交代,不如直接跟我開口吧。”
氣勢全開的君墨霆讓夏利民出了一聲的冷汗。
明明是有備而來的,可是在強大的氣壓之下,他居然有了一種喘、息不上來的感覺了。
看着夏利民滿頭大汗的樣子,嘴角噙着淺笑的君墨霆冷冷一笑。
他淡淡的轉開了目光,朝着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這裡有我就可以了,你們陪奶奶回房間裡休息吧。”
被夏利民煩了快一個小時,席老太太早就已經坐不住了。
現在君墨霆一開口,她第一時間借坡而下了。
“墨霆,我頭疼得緊。”她用手扶着太陽穴,眉心用力的攏成了一個川字,嘴裡哀哀慼戚的叫喚着,“你幫我找家庭醫生過來看看吧。”
“好,我立刻讓人去請。”
君墨霆微不可聞的輕點着頭,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直到管家扶着席老太太上了樓,君墨霆這纔將目光轉了回來。
“好了。”他涔薄的脣輕勾着,雙手抱胸的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夏總,現在我們可以談正經事了。”
說到正經事三個字的時候,君墨霆似笑非笑的加重了語調。
此時的君墨霆眉眼帶笑,神色不明。
說不出來爲什麼,君墨霆越是這樣,夏利民的心裡越是覺得惶恐。
自從君墨霆回來之後,一個一個夏總,這莫名讓夏利民有了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倏地,夏利民只覺得心尖被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剖開了。
心血淋漓之中,一陣陣的涼颼颼的寒意從腳底涌起了……
一身大汗的夏利民來回的輕搓着雙手,喉嚨裡就像是被堵上了一團異物,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夏總?”
君墨霆似笑非笑的噙着笑,流轉的目光裡滿是深意的落在了夏利民的身上。
被這麼一叫,夏利民微縮着瞳仁,緩緩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墨霆,星星出事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四目相對,雙手抱胸的君墨霆煞有其事的輕點了下頭,“警方已經在爆炸的現場找到了夏星的DNA組織,依他們對現場的估計,她應該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ωwш ✿тt kǎn ✿¢o
聞言,夏利民目光發直的一怔。
對於夏星這個女兒,他是沒有多少感情的。
但現在……
“墨霆,星星是我跟亡妻的女兒。”垮着肩膀的夏利民拼命的用手揉着眼角,淚涕橫流的哭訴着,“我們分離了這麼多年,我好不容易纔盼着她回了身邊。現在……白髮人送黑髮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哽咽着聲音,有些說不下去了。
將他裝腔作勢的樣子看在眼裡,君墨霆只覺得說不出來的可笑。
深深的朝着裝腔作勢的夏利民看了一眼,他冷冷的擡起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行了,你直接說吧,究竟要怎麼樣?”
“墨霆,星星已經替你們家生了兩個孩子……”
夏利民的話說得隱晦,但君墨霆哪裡聽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你想要錢?”他斜着嘴角,嘲諷的哼笑着,“開一個數吧。”
“墨霆……”夏利民掀了掀脣,還想要說什麼。
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君墨霆清了清嗓子,直接打斷了,“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要是你不能夠報出一個準確的數字,我立刻讓保鏢把你丟出去。”
說話的時候,轉過身的君墨霆用力的往茶几上一撐。
他一擡眸,眼角的肌肉輕顫着對上了夏利民的目光。
與此同時,一抹陰鷙的光芒迅速的從深邃的眸底閃過,“我跟夏星還沒有結婚,現在她已經不在了。要是你錯過了這個機會,再想要從我身上拿到一分錢可就難了。”
原本,夏利民還想要扮演一個慈父的形象。
可是在君墨霆的步步緊逼之下,他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君家的金孫啊……”他睇着面色陰鬱的君墨霆,似笑非笑的拖長了音調,“不知道席老太太覺得應該值多少錢呢?”
君墨霆用力的抿着脣,良久沒有做聲。
見狀,夏利民有些急了,“墨霆,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數字!否則,我不排除會跟你爭奪兩個金孫的撫養權!”
他氣勢如虹的用手指着地面,擲地有聲。
頓了下,他轉頭看向君墨霆的目光裡帶着說不上來的得意。
只是這種得意才維持了幾秒。
下一瞬,一個巴掌劈頭蓋臉的扇在了他的頭頂上,“夏利民,星星的人血饅頭好吃嗎?”
夏利民被一巴掌扇懵了,他暈頭轉向的別過頭,目光頓時跟氣得滿臉通紅的艾文柏撞了一個正着。
看着艾文柏一臉怒容的樣子,他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發虛。
不用說了,剛纔的對話一定被眼前的人聽去了。
他的眼珠子骨碌碌的在眼眶裡轉了一圈,絞盡腦汁思忖着想要怎麼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
可惜,艾文柏絲毫都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星星出事了,我一收到消息就進了醫院。”艾文柏揚起巴掌,一下一下的朝着眼前的人扇了下去,冷笑的譏諷着,“你倒是好,居然還有心情找墨霆談賠償的事情?”
夏利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狼狽的後退躲避着。
一口氣提上來的艾文柏滿腔怨氣的衝着眼前的人發泄着,“夏利民,你真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照你的說法,當年我妹妹病逝的原因,我是不是應該算計到你的頭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想到艾淑芬的死因,夏利民心虛的垂下了眼睛。
剛纔已經談到賠償的價錢了,現在放棄,他的心裡隱隱的透着不甘。
思緒一轉,他一邊用手抵擋着艾文柏的攻擊一邊辯解着道:“你……你先聽我說,我這也是爲了兩個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