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飛揚看他一眼,“算了,人已經死了,我不想再追究,關小紫的家人恐怕不會跟四院干休,這兩天我去處理這件事,你給我安份一點,聽到沒有?”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吧,以便讓梅雪融心生愧疚,能安生幾天是幾天。
梅雪融心裡愧疚難當,也確實沒想再繼續查下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關小紫的家人雖然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氣勢,但因爲自家女兒的情況已經這樣,意外隨時會發生,何況這些年,關小紫的住院費用都是名家在支付,他們還能說什麼。
跟院方几經交涉,半個月後,他們達成一致,由院方賠償關家各項費用三十餘萬元,自此兩清。
當然,因爲梅雪融的意外到訪,才使得關小紫的情況突然逆轉,雖然這並不足以成爲他們推卸責任的理由,但名飛揚對四院照顧關小紫的盡心盡力很滿意,所以替他們承擔了一半的賠償數額,可謂皆大歡喜。
人命,三十餘萬元就此瞭解,也不知道關家人是喜,還是悲。
這些天梅雪融一直很安靜,但對名飛揚也更冷漠、更疏遠,兩個人成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這情形有夠奇怪的。
大概也知道梅雪融的心思,名飛揚在最初幾天的暴躁過去之後,也不再針對梅雪融,兩個人之間又像是回到了之前的狀況。
有時候,梅雪融想想都覺得悲哀,他和名飛揚之間總是這樣,彼此傷害,彼此誤會,彼此糾纏,又彼此冷落,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醫院裡,名飛揚一身血跡斑斑,眼睛瞪得老大,顯然在勉強壓抑着怒氣。
手術室的燈還亮着,歐陽正還沒有脫離危險,他怎麼可能放下心。
不大會兒,秋少容帶着兩個弟兄過來,也是一臉寒霜,“怎麼樣?”
“還在搶救,”名飛揚咬牙,“情況很危險。”
今天晚上,因爲心情不好,歐陽正陪他去酒吧喝了點酒,誰知道出來的時候,突然被人襲擊。
倉促之間,他們也來不及弄清楚是誰要殺他們,躲閃之間,歐陽正撲到他身上,替他擋下一顆子彈,自己卻受了重傷。
還好槍響聲把夜警吸引過來,才和他一起把歐陽正送來了醫院。
“看到對方是誰
了嗎?”秋少容把雙拳掰得嘎吱響,眼神森寒。
敢動他秋少容的兄弟,那些人就祈禱落在他手上的時候,死得痛快一點吧。
“可能跟上次飛捷的事有關,”名飛揚匆匆說一句,看到醫生出來,他馬上迎上去,“怎麼樣?”
醫生的一雙眉毛直要皺到一起去,“情況很危險,歐陽先生後頸部中槍,正好在大動脈旁邊,手術的話很可能引起大出血。”
“醫院不是有備用血漿,這個成什麼問題?”名飛揚咬牙,真想一拳揍到醫生臉上去。
“是有,但沒有符合歐陽先生血型的血漿,”醫生看着他,冷靜地解釋,“rh陰性O型血。”
名飛揚一愣,眨了眨眼:會有這樣巧的事。
快十一點鐘了,梅雪融也沒有聽到名飛揚回來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她覺得很不安,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突然,樓下傳來嘩啦啦的大響,有人通通地進了屋,她知道應該是名飛揚回來了,也沒起來看。
結果這腳步聲一路到了她房門前,她不禁繃起了身體:他該不會……
通一聲,房門被推開,名飛揚幾步到牀前,用力推她的肩膀,“梅雪融,醒醒!”
梅雪融根本就沒睡,被他碰到的瞬間就猛地坐起來,“你想做。啊!”
話沒說完,她大叫一聲,捂緊了嘴:名飛揚頭髮一團亂,身上的衣服也扯開了些,更可怕的是,他滿身血跡,就像剛從地獄爬上來一樣。
“快跟我走!”名飛揚劇烈地喘息着,也不解釋,拖了她就走。
“哎”等梅雪融回過神,已經被扯到門邊,她用力甩脫,手腕都疼得要斷掉似的,“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名飛揚急得跺腳,“去醫院,救命!”
“什麼?”梅雪融大吃一驚,“你……”他真的受傷了?應該是,看他身上這些血,簡直。
“不是我,是阿正,總之快走,沒時間解釋!”說不解釋就不解釋,回頭看看梅雪融穿着睡衣,他抓過外套把她裹住,半抱半推地帶了人就走。
到了樓下客廳,秋少容正好推門進來,看到這情形,挑了挑眉,“揚少,你這是要趕鴨子上架?”
“秋大哥?”梅雪融愣了愣,有
點搞不不清楚狀況,“你怎麼會來?”
“我送揚少回來的,”秋少容好心地把她從名飛揚的“魔爪”中解救下來,“怎麼樣,揚少沒傷到你吧?”
梅雪融胡亂搖頭,“秋大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別問那麼多!”名飛揚又急又氣,上前一步又要抓人,“總之先去醫院。”
“不要!”梅雪融本能地往秋少容身後躲,“你先說清楚,到底什麼事?”
“你。”
“阿正被打傷了,需要做手術,醫院缺少符合他血型的血漿,而你的血型跟他相同。”
三言兩語間,秋少容就把事情解釋了一下。在回來的路上,名飛揚跟他說起這件事時,他也相當意外。沒想到千分之三的機率,會在歐陽正和梅雪融身上存在,也算是奇蹟。
梅雪融一開始有些發愣,慢慢就明白過來,“揚少的意思,要我去救歐陽先生?”
“只有你能救他!”名飛揚臉色煞白,“他的血型很特別,你們。”
“我不去,”梅雪融挑眉,一臉的事不關己,“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爲什麼要救他?”
名飛揚一愣,接着大怒,“你爲什麼?”
“因爲,是你要我救,”梅雪融冷笑,帶着蔑視的狂傲,“揚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一報還一報,而且這現世報,來得真快!
連秋少容也不禁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老婆,你不是這麼心狠吧?”
居然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而且說出這麼沒有人性的話,她受刺激過度了嗎,還是現在露出本性來了。
“不是我心狠,是我沒有救他的必要,”大概自恃名飛揚有求於她,梅雪融不急也不怕,坐到沙發上,“歐陽正是爲了救揚少才受的傷,要救,也是揚少去救。”
“用得着你說?”名飛揚大怒,但還是勉強壓抑着自己,“我如果能救,又何必用你?”
誰叫他們兩個好巧不巧的,血型相同,如果別人可以,他就是用誰,也不願意用到梅雪融!
“那就沒辦法了,”梅雪融攤了一下雙手,“恕我愛莫能助。”
“你。”
“老婆,你故意的?”還是秋少容旁觀者清,施施然問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