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因爲還不到上班時間,梅雪融就跟着去了名飛揚的辦公室,兩個人能溫存一會是一會。
才坐下沒多久,名飛揚突然說,“雪融,我們訂婚吧。”
梅雪融嚇了一跳,“訂婚?訂什麼婚?”
名飛揚咬了咬嘴脣,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本來是想說結婚的,不過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那就先訂婚好了,你的意思怎麼樣?”
他其實早就想向梅雪融求婚了,這樣大家也都安生了,戒指也早就買好了,可一直沒找着機會。一來是白銳兄妹突然回國,二來他擔心梅雪融會拒絕,所以一直沒敢這個口。
梅雪融好一會兒才相信他是認真的,心一下就亂了,“這、這不太好吧,飛揚,你怎麼會突然想要訂婚的?”之前他們一直沒有說過這件事,不是嗎。
“因爲我想正自己的名份唄,”名飛揚斜眼看她,委委屈屈的,滿像那麼回事兒,“只有這樣,纔沒有人再打你主意,我也就放心了。”
“呵呵,”梅雪融就算再滿腹心事,也不禁被他逗得笑彎了腰,“飛揚,你真是、真是……”名飛揚對她用情至深,她當然感動得很,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在白心悅還沒有放棄名飛揚的情況下,他們兩個訂婚,這好嗎。
“答應了吧,答應了吧,”名飛揚攬過她的細腰,充分發揮磨人的本事,“雪融,你不答應我,我就一天不能安心,我要你,我這輩子只要你!”
“我知道,我也只愛你,”梅雪融溫順地偎在他懷裡,卻悄悄皺起了眉,“可是,飛揚,你想過嗎,我們在這個時候訂婚,對白小姐來說,會不會太……難堪了?”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名飛揚登時放了一半的心,“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跟心悅說了我們的事,她會鬧脾氣也是正常的,等這陣心性過了,她就會想明白,不會有事。”
真是那樣就好了。梅雪融沒有接話,但憑直覺她也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可名飛揚既然想要訂婚,就說明他是非她不娶,就趁這個機會看一看白心悅對名飛揚到底執念到什麼地步,也不錯。
“好,我答應你。”
名飛揚驚喜莫名,“真的?那,雪融,答應我的事,就不要反悔哦?給你三秒鐘考慮清楚,不然就沒得反悔了。一二三,時間到,就這麼定了!”
梅雪融好氣又好笑,捶了他肩膀一下,“哪有你這樣賴的!”
“我就是賴定你了!”名飛揚高興得要命,猛一下把梅雪融抱起來,連連轉圈,“老婆,我們結婚吧!”
梅雪融,“……”
什麼叫得寸進尺?這就是。
名飛揚說要跟梅雪融訂婚,並不是一時衝動,或者說爲了堵白家兄妹的嘴,而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這樣也可以讓名振海放下心來。
當然,梅雪融說的是對的,要怎麼樣安撫住白心悅,讓她接受這一現實,纔是最重要的。不過,因爲她早就已經知道名飛揚跟梅雪融在一起了,那麼接受起他們要訂婚的消息來,應該也不是太難吧。
但願。
事實證明,名飛揚的先前的估計還是太樂觀了,向家人和白家兄妹攤牌所引起的後果,遠非他能夠想像。
這天,他早早把集團的事都安排
好,然後回了家,等白銳也回來了,一家人都坐在桌邊,他就站起來正式宣佈,“爸爸,白銳,飛捷,心悅,我決定跟雪融訂婚。”
然後,所有人都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之中。名飛捷並不意外這樣的結果,他只是在緊張地關注着白心悅的動靜,怕她會忽然爆發。
名振海和白銳則沒什麼特別反應,似乎名飛揚這一決定跟他們無關一樣,而白心悅卻在愣了一愣之後,眼睛一閉,頭歪向了一邊。
“心悅?”名飛揚這才真真正正嚇了一跳,撲過去扶住她,“心悅,心悅?”
白心悅卻是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居然生生暈了過去!
名振海沉聲說一句,“飛捷,叫醫生來,快點!”
“哦,哦。”名飛捷也慌了,趕緊過去打電話,天啊天,這都是些什麼事!
名飛揚暗暗咒罵着,也顧不上許多,抱起白心悅,把她送回房間,放到牀上去,“心悅?心悅?”
白銳倚着門框站着,不冷不熱地說一句,“如果我是心悅,那我永遠都不要醒來。”
名飛揚臉色一變,咬緊了牙沒有吭聲。他並沒有對不起白心悅,但他跟梅雪融訂婚,還是會深深傷害她,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怎麼不說話?”白銳卻並沒打算就此息事寧人,反而一步一步踱進來,而且似乎他也並不擔心白心悅的情況,就只針對名飛揚冷嘲熱諷,“現在又心疼了?剛纔爲什麼又那麼殘忍,甚至不給心悅一個心理準備,就直接把她推進地獄?”
“我沒有!”名飛揚惱怒地低吼,猛一下轉過臉來看他,“白銳,你爲什麼要一直把過錯歸到我身上,我從來沒說過會跟心悅在一起,我的態度也一直沒有改變過,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白銳冷冷看着他,眼神很嚇人,“那麼,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主意,無論心悅是死是活,你都不會在乎,都要跟梅雪融在一起,是不是?”
“……”名飛揚嘴一張,那個“是”字到了嘴邊,又生生哽住,不是因爲他對梅雪融的愛有絲毫的動搖,而是因爲在白心悅還昏迷着的時候,他不應該把話說得太絕。
“不回答?”白銳多少有些意外,“你不是應該斬釘截鐵的告訴我,無論什麼都不能分開你和梅雪融嗎?”
名飛揚臉色變了變,站起來往外走,“夠了,白銳,你不用拿話擠兌我,心悅一時接受不了我要跟雪融結婚的事,也不奇怪,不過她早晚要面對這樣的結果,你是她哥哥,多多開導她吧,忘了我只是早晚的事。”
白銳沒有接他的話,不過在兩個擦肩而過時,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狠狠地用力,“名飛揚,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心悅才甘心?”
“是你們一直在逼我!”隱忍許久的名飛揚終於爆發,也不管會不會嚇到還在昏迷中的白心悅,“白銳,你憑良心說,我有沒有半點對不起白心悅的地方,我有嗎?”他用力掙扎,居然脫不出白銳的掌控,也就任由他扣着,噴火的眸子瞪着白銳的臉,樣子有些失控。
白銳同樣不像是要退步的樣子,把名飛揚的腕骨捏得咯吱響,“你辜負心悅,害她傷心,幾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氣,這叫對得起她?”
“那是她自找的!”名飛揚嘶聲吼,一個用
力甩脫白銳,右手腕疼得沒了知覺,他的怒火反而越發膨脹,口不擇言了起來,“我從來沒有給過她哪怕半點示意,我喜歡她,要跟她在一起,是她一直沉迷在白日夢裡不肯清醒,怨得了誰?”
再沒有比這更叫人火大的話了,白銳的臉瞬間如罩寒霜,眼裡居然有了殺機,猛地揚高了手。
“你要打就打,”名飛揚擡高下巴看他,神情堅決,“這就算是你替心悅打回來,之後我就更加不欠她的,兩清。”
白銳呆了,怔怔舉着手,這一巴掌怎麼也落不下來。
名飛揚看着他慘白的臉,再想一想白心悅昏迷過去之前那痛苦的樣子,他也心痛,但僅止於心痛,再沒有別的了。因爲他不可能爲了心疼白心悅,就放棄跟梅雪融的感情,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婚,這不但是害了自己和梅雪融,更是害了白心悅!
“白銳,你就從來沒有站在我的立場上,替我考慮過嗎?”名飛揚軟了下去,低低的語聲裡是帶着懇求的,“如果換做我是你,你又會怎麼做?”
我……白銳嘴張了張,卻發現喉嚨乾渴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也許你會說,你會爲了心疼誰而放棄自己所愛,但我做不到,”名飛揚苦笑,後背倚上了牆,那一瞬間的軟弱無助,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也要被這些事給壓到直不起腰了,“我只是個普通人,白銳,我只想守着自己心愛的人,安安然然過一輩子,如此而已。”
但是心悅……
“心悅還年輕,她對我的喜歡,也不過是一時執迷,早晚有一天,她會明白的,”這麼說的時候,名飛揚心裡還是覺得挺難過的,“雖然這個過程可能有些長,她要承受的痛苦和壓力也會很大,但終究會過去的,白銳,這麼多年,難道你就不曾試着讓她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嗎?”
白銳劇烈地喘息了幾聲,臉上的陰戾退去之後,他也不過是個心疼妹妹,卻又無法爲她爭取到她想要的一切的哥哥而已,“心悅太脆弱,她就像個水晶娃娃,受不得一點傷害。”
“但你這樣,並不是在保護她,她到底要過一份屬於自己的生活,”名飛揚有絲絲的驚喜,只要白銳的心結解開,勸服白心悅,也只是早晚的事,“你保護她一輩子嗎,白銳?”
“爲什麼不能?”白銳冷笑一聲,“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就算要照顧她一生一世,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那將來呢,你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要把心悅放在一個什麼位置上?”名飛揚看着他,有些無奈,白銳的執念同樣很深,也許就是因爲這樣,他才一直沒有正視白心悅的感情問題,結果鬧到今天這個局面。
不過,萬幸的是,從現在開始挽回的話,還不算晚。
“那也不會改變我對心悅的維護,”白銳神情很堅決,“如果將來我的妻子容不下心悅,我也沒有娶她回家的必要。”
你太偏激了,白銳。名飛揚搖了搖頭,但放棄了現在說服他的打算,“總之我會讓心悅接受我要訂婚的事實,而且有你這個哥哥在,只要你肯好好勸她,她一定會想明白的。”
白銳冷着臉看他,不置可否。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白心悅,她會輕易接受名飛揚要娶別人的女人?白日做夢還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