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說完，不再言語。
喜歡聽故事？明顯就是編的理由……這種高人說話就是喜歡打啞迷，然後故弄玄虛……
心中默默吐槽，但言笑晏晏的墮仙讓他感覺如沐春風，吐槽的話到了嘴邊，被馬上憋回。
似是猜透了許顧內心的想法，墮仙又笑着說道：
“借你的身體睡一會兒。”
許顧：？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你的身體，和滋養我的斷劍很像。”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只是在你的身體裡睡一會兒，不會影響到你。”
循循善誘，帶着善意，倒讓許顧有點兒無法拒絕……當然如果直接拒絕可能會被墮仙一劍over。
許顧的身體，果然還有開發的價值？
“沉睡之前，給我講個故事吧。”
墮仙笑吟吟地看着許顧，和煦溫暖，如同春意，身上沒有一點兒讓許顧感到危險的氣質：
“就講那個，皇帝的新裝。”
……前輩你這樣隨意查看別人的記憶真的不禮貌，但爲了讓墮仙滿意，他還是一五一十地把故事複述了一遍。
“有意思的故事。”輕笑了一下，墮仙闔上雙目，盤腿打坐。
屋內歸於平靜，彷彿墮仙未曾來過，但閉上眼睛，那個盤坐於地上，眼角永遠掛着笑容的墮仙就會出現在腦海中，說明墮仙確實跟他過來了。
許顧不知道，那表面看着和善的墮仙在斷劍旁留下了幾個字，加上一道封印的破除，兩個人通力合作，那是真的讓清河都亂成了一鍋粥。
而他更不知道，這個喜歡搞事兒的墮仙，今晚還會閒不住繼續搞事兒，讓許顧下一次和江渡見面，變得非常尷尬。
重新回到船板上，清和的河風拍打船身，緩慢行駛的商船陣陣搖晃。
睡在桅杆上的少女翹着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愜意地享受着美景。
這次去孽龍淵，最大的變故就是趙青禾……她不是大周皇室，不是真郡主。
趙青禾和清河公主，還不是同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兩種人格？
而趙青禾與墮仙打過照面之後，現在的她到底是清河公主，還是趙青禾……還是有些繁雜凌亂了。
……
蒼梧峰，靈泉閣。
“聽故事嗎？”
和煦的聲音自江渡耳邊傳來，她猛然驚醒，警惕地打量四周。
誰能神不知鬼不覺來靈泉閣…握緊渡雲，江渡向角落裡縮了幾分。
“想聽的話，我能給你講講，皇帝的新裝。”
這是許顧跟她打的啞迷…所以這個人，認識許顧？身上的戒備與警惕稍微放下了一些，江渡微擡雙眸，想找這個到神秘來客。
“你……和許顧什麼關係。”
……
離開清河地界兒，抵達即墨古城，水面漸漸開闊，來往的船隻也逐漸變多……沒有在清河下游過多停留，船隻轉而駛入青蘇大運河……再過五天左右，就能抵達姑蘇了。
鴻雁自天際掠過，落於船頭……餘劍心拆開雁腳掛着的信筒，眉頭又皺起兩分：
“原來是他破除的封印？”
話語很輕，但讓剛從船艙出來的許顧一個踉蹌…他做事基本滴水不漏的，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了？
腦海中那個和善的墮仙依舊笑容和煦……但許顧分明從中體會出一些不懷好意。
只見墮仙揮了揮手，一道畫面在腦海中乍現，他看到了他和趙青禾走後，幽藍魂魄在斷劍旁留下一行大字：
“天下誰不識我徐渡！”
？
前輩，你這是想給我找事兒，害死我啊……沉默之間，將卷信鋪開的餘劍心看向姑蘇的方向：
“天下誰不識我蕭無兩……果然霸氣，卻實是他的風格。”
“所以他破除封印，就是爲了讓論劍大會提前開始，然後在上面展露頭角嗎？”
“雖然很牽強，但也說的過去……”
這回給許顧幹得更沉默了，看來是有人自願幫他當一個擋箭牌……所以他走之後，孽龍淵裡又發生了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前輩是真的喜歡搞事兒啊。
搞得很好，下次別再搞了。
“既然事情已經明瞭，那倒也是不急了，讓他們把事情安排妥當，我當個甩手掌櫃就行。”
自顧自地說着，餘劍心將信寫好，拍拍鴻雁，讓其將信息帶走。
運河之上，來往的船隻不斷行駛，將水下的魚兒驚地到處亂遊。
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管家葉凡做的魚，雖然下了毒，但味道卻是不錯，啊……餓了。
拍拍旁邊張偉的肩膀，他點點頭，給他鼓勵：“告訴老張，我想吃魚了。”
張偉面露難色，運河地段，人流和船流都比較繁雜，劃過河面發出動靜時，都會將魚兒驚走，現在想釣魚吃魚，真不是件容易事兒。
拋開這個因素不談，現在急着趕回姑蘇，船又得行駛，魚線一動，魚兒就更難上鉤。
看着餘劍心悠哉悠哉離去的背影，張偉心中嘆氣，啊……累了，毀滅吧。
……
周貝戔睡了幾天，這才把自己的精神頭恢復過來。
“前輩，你跟趙青禾，去哪了？”
“趙青禾回來之後，就一直有點兒不對勁，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對勁。”
周貝戔在喋喋不休，那個靈動的少女躺在桅杆上沒下來，迎着河風睡着。
趙青禾……好像確實不對勁，許顧不由得想起來那天的清河公主。
稍微又多看了趙青禾兩眼…現在是日中時分，平常活蹦亂跳的她，這個時間點兒早就閒不住地亂逛了，現在怎麼回事？
許顧這幾日都被墮仙拘在船艙裡，被迫給墮仙講故事，他不知道外面的趙青禾出了什麼情況。
“她晚上都會坐在船頭看風景，然後說一些賣關子的話，說完之後又像變了個人，躍上桅杆，在上面自言自語。”
“自言自語？”許顧略微沉思，問道：“自言自語了什麼？”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想多看幾眼風景之類的。”
還真是清河公主？
所以那天回來，不僅把清河公主帶回來了，也是把趙青禾帶回來了。
在桅杆上自言自語，是不是趙青禾在和清河公主交流？
好亂。
許久，桅杆上的少女伸了個懶腰，眸中的平靜端莊轉瞬換成靈動。
從桅杆上躍下，見到許顧後，她將身上的活潑收斂，一副守規的公主姿態：
“顧子虛……”
她淺笑了一下，盪漾兩個天然的酒靨：“又見面了。”
周貝戔：？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趙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