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劇院的經營模式和電影院類似,不僅僅靠售票賺錢,還會兜售爆米花等小吃。
只不過因爲建築年代久遠,所以這些東西都擺在門衛室售賣,觀衆需要在進場之前購買。
而抓住商機的小販們也是不避風雪,在大劇院周圍支起了攤位。
耿耿姐和小瑤姐嘗試擠進去買爆米花,但瘦弱的她們簡直就是舉步維艱,我看不下去了,便主動請纓去跑腿。
由於並不是排隊買東西,再加上冬天穿得都很厚,所以我的穿行也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怒火,且我發現很多人在做和我一樣的事。
在擠到門衛室旁邊的時候,我看到有一男一女進了大劇院裡面,他們身後的人也要跟進去,但是被看門的人攔住了。
應該是大劇院的工作人員吧,我心中想着,不知道爲什麼,這兩人讓我感覺很不對勁,雖然我並沒有看清他們的臉。
排了一會兒隊,我買到了天價爆米花,因爲肉疼,所以我只買了兩桶。
抱着爆米花沒辦法擠出去,我便站在原地等待,八點鐘,劇院準時開門,等待多時的人們蜂擁而入。
耿耿姐和小瑤姐被人流夾了過來,我也順勢跟了上去。
進門之後空間就寬敞了一些,來到大廳,因爲沒有票號,所以大夥都是隨便坐的,我們花了好大力氣纔在靠前的位置找到連坐。
主持人在上面呼籲大家遵守秩序,不要擁擠,但效果微乎其微。
我把爆米花分給兩個吃貨,便安靜地等待起了節目的開始。
二十分鐘後,絕大多數的觀衆都坐下了,雖然還有人陸續進場,不過已經無傷大雅。
主持人見狀邀請出了老闆,這人我不認識,不過一聽口音就是本地人。
他在上面慷慨陳詞,下面的觀衆也是給面子,安靜地聽着,不過有沒有人聽進去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一句都沒記住。
又臭又長的開場白後,劇場老闆終於把話筒還給了主持人,自己也退出舞臺。
觀衆們被這開場白搞得興致缺缺,因此主持人明智地直接宣佈演出開始。
第一個登臺的是一個女歌手,大屏幕轉播上還掛着名字,叫什麼指間的菸灰,一看就是本地特產的網紅。
不過不得不承認,人家化好妝之後還是很帥氣的,用帥氣形容一個女性不太貼切,但她霸道總裁的打扮讓我一時間想不到別的詞。
耿耿姐和小瑤姐都是雙眼放光,跟着觀衆們歡呼起來。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理解,雖然以前有人告訴過我,女孩子也是會喜歡女孩子的,但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產生過這種情緒,所以一直堅持異性相斥的看法。
女歌手唱了一首瑪尼情歌和一首雨蝶,我看她的年紀也就二十五左右,這個年齡會唱老歌的女孩子可不多了。
獨特的聲音讓我堅信這人不是假唱,全場的氣氛也被她帶得活躍起來。
在女歌手唱歌期間,還有人上去送花,我個人以爲他們就是老闆派出來的託,但是他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好。
在他們的帶動下,兜售鮮花的工作人員賣出了很多,小瑤姐她們兩個也花癡地一人買了一捧送上去,並和女歌手來了個合影,還掏出手機鼓搗一番,想必是留了聯繫方式。
我看得目瞪口呆,她們兩個不會是想對人家做什麼吧?要不要這麼污?
第二個節目是東北的特產二人轉,我個人還是挺喜歡這個的,而二人轉的大轍和薩滿神調有共通之處,所以小瑤姐她們聽得也很投入。
唱了一段羅成算卦之後,兩個演員就開始和觀衆們互動了起來。
翻跟頭、捧哏逗哏,最後其中一個演員還表演了一個絕技,一口氣喝乾了一洗臉盆啤酒。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雖然給我時間我也能喝光,但一口乾掉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傢伙的酒量和耿耿姐有一拼了。
畢竟二人轉纔是劇場的主要經營項目,所以這一場表演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在節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那個女歌手被小瑤姐她們“勾引”到了觀衆臺上。
正好我們旁邊一個觀衆有事離開,調整了一下位置後女歌手坐在了她們中間。
三個人在那裡竊竊私語了好久,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有心想要湊熱鬧,但是被小瑤姐瞪了一眼,只好一個人看演出了。
二人轉演員下去後,中場休息,舞臺上的帷幕落了下來,主持人說工作人員要爲魔術師佈置現場。
閒下來的觀衆們開始相互交流,現場變得嘈雜起來,我一個人待着無聊,正好小瑤姐讓我去幫忙再買點爆米花,於是我徑直離開了觀衆席。
大廳外面有不少菸民趁着休息的空檔抽菸,整個走廊都是煙霧繚繞的,我先去衛生間放了水,這纔買了爆米花返回。
由於之前她們兩個不給我吃,這次我學聰明瞭,回去的路上就吃掉了一小半。
在進場的時候,走廊中有個女人和我擦肩而過,正是之前在外面提前入場的兩人之一,我又走出了兩步才感覺這人有些眼熟,追出去再看已經不見了。
由於對方帶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所以我也沒法斷斷她是誰,無奈之下只好回到了觀衆席上。
“你小子是去蹦爆米花了嗎?怎麼這麼長時間?”小瑤姐很不爽地說道。
“遇到熟人聊了兩句。”我隨口撒了個謊。
小瑤姐不疑有他,但接過爆米花後又狐疑地看向了我,“怎麼少了。”
我靈機一動,說道:“聊天的時候被我朋友吃了,我不好意思拒絕。”
小瑤姐瞪了我一眼,把爆米花遞給了女歌手。
我撇了撇嘴,重色輕友的傢伙。
就在這時,主持人又冒了出來,招呼場外的觀衆儘快回來,演出就要開始了。
帷幕緩緩升起,我看向了舞臺,傳單上的大箱子已經被搬了上來,箱子旁邊放了一個架子,架子上是寒光閃閃的寶劍。
除此之外,舞臺上還有一個桌子,與其他魔術師用的桌子不同,這桌子是純玻璃透明的,而且居然沒有鋪桌布。
我曾經看過一個魔術揭秘的節目,很多魔術師都是在桌子本身做了文章,而那桌布就是障眼法。
這個魔術師居然不用,當真特立獨行。
主持人再次活躍了一下氣氛,而後邀請魔術師上臺。
讓我沒想到的是居然走上來兩個人,雖然他們換了衣服,但我還是認出來了,正是之前我看到的一男一女,那個女人剛剛還在走廊和我擦肩而過。
兩個人都帶着小丑面具,所以看不清相貌,不過必須承認那女的身材真不錯,燕尾服也遮不住。
鋪墊許久的入場,怪異的面具,精心佈置的舞臺,這使得兩個人的出現將氣氛推上了頂峰。
“灰姐,你認識這兩個魔術師嗎?”小瑤姐問那女歌手。
其實我很羨慕這個帶有女總裁氣質的歌手,小瑤姐和耿耿姐這種級別的美女她一邊一個,左擁右抱。
“不認識,我是這裡老闆僱來參加開業演出的,以前都沒來過。”女歌手搖頭。
靠在女歌手肩膀上的耿耿姐皺着眉頭看向那個男魔術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男魔術師說他們表演的第一個魔術是隔空取物,也許是爲了烘托氣氛,這個魔術師用了變聲器,聲音聽起來很沙啞。
隔空取物這個魔術很多魔術師都表演過,種類很多,也不知道他們要表演的是哪種形式。
在魔術揭秘中,這個的魔術奧秘全都在魔術師寬大的衣服中,魔術師的手是很快的,他們會趁你不注意把衣服中的東西取出來。
表演已經開始了,女魔術師站在距離男魔術師幾米遠的地方,身邊正是那個桌子。
她從兜裡取出了一張白紙,給觀衆們展示了一番之後折成了一隻紙鶴,將其放在了桌子上。
觀衆們安靜地盯着臺上,不明白兩個人要搞什麼名堂。
放好紙鶴之後女魔術師就退到了一邊,雙手交叉疊放在小腹上,優雅地站在那兒,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各位觀衆,各位來賓,現在我要站在這個位置,讓紙鶴飛到我的手裡。”男魔術師說道。
我驚訝地看向他,這傢伙是開玩笑的嗎?我可是親眼看到這紙鶴是女魔術師剛剛折出來的,就算中途被掉包了,以那紙鶴的造型也能排除是遙控飛機的可能性。
觀衆們議論起來,明顯也都不相信男魔術師的說法。
他也不解釋,對着觀衆們一鞠躬,轉身面對着紙鶴的方向。
他擡起一隻手,勾了勾手指,那被放在桌子上的紙鶴居然顫動了一下。
我看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觀衆席上也爆出了整齊的抽冷氣聲音。
男魔術師再次一勾手指,那紙鶴居然震動着翅膀顫顫巍巍地飛了起來。
我徹底傻眼了,眼看着那紙鶴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畫着圈飛向他,我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在紙鶴就要飛到自己身邊時,男魔術師打了個響指,紙鶴忽然燃起了火焰,短短几秒鐘的時間,紙鶴已經燃盡。
即使滿身火焰,它依舊在奮力地飛翔,在煙消雲散的那一刻,一隻白鶴的虛影一閃而逝。